阿爾其心中大喜,急忙道:“夫人,不如這樣吧,您下午去忙事情,我下午給您做出一份詳表來,上面寫明收益金額,黃昏的時候忙完了就請您過目,晚膳由我來請,不知可行否?還請夫人無論如何賞個臉面。”
“這……”沈氏有些爲難的說道:“會不會太麻煩先生了?”
“不會,不會,”阿爾其一見有門,立即連聲說道。
“這次我來已經把中原的房子賣掉,想在這裡置辦一套房產,省得在原來的宅子睹物思人,可是一時半會兒辦不成,晚上還要先落實住的地方……”
“這有何難?”阿爾其一聽,簡直是喜出望外,沒房子豈不是正正好?
阿爾其一拍大腿,“夫人多慮了,在下恰好有一個房子剛剛騰出來,正想着租出去,可巧夫人就來了,夫人不用急,這房子豈是一天兩天能夠置辦下的?還是要多比較,多看看,這樣吧,夫人先到我那裡住着,慢慢找中意的房子,如何?”
沈氏的臉色微紅,“這……怎麼好意思?不能太麻煩先生了。”
“這算什麼麻煩?”阿爾其嘆了一口氣,“夫人如此境遇,能夠爲夫人盡一份力,是在下的榮幸啊。還請夫人不要推辭。”
“……也罷,”沈氏終於點了頭同意,再次施了個禮道:“如此,就多謝先生了,不過,今天晚上的飯,要我做東,否則的話太麻煩先生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阿爾其見她真誠,也不再多說,樂得不花錢還白看美人,便說道:“好,如此在下就受之不恭了。”
“應該的。”沈氏沉吟了一下,“那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那間酒樓吧,來的時候見那裡最大,最熱鬧。”
“大,熱鬧,有什麼好的?”阿爾其說道:“那地方酒菜太貴,華而不實,平白讓夫人多花了錢去,這樣吧,就在我們這錢莊的後門不遠處有一家小館,雖然地方不大,但勝在安靜,每天都有特菜小菜推出,滋味甚是不錯。”
“也好,就聽先生安排。”沈氏點頭同意。
看着她柔順的模樣,聽着她溫柔的話語,彷彿看到與她溫存之時她也害羞卻順從的說一句“聽從安排”,當真是激動人心。
把沈氏送走,阿爾其魂不守舍了半晌,隨後纔想起還要做詳表,趕緊開始忙活起來。
沈氏走出錢莊上了馬車,臉色微微一沉,露出幾分輕蔑的笑意。
洛九卿和軒轅耀辰、赫明風回了海明珠的新院子中,覺得這院子當真是不錯,前前後後三層,房間也多了幾倍,後院有假山樹木,安靜隱秘,留着做個指揮處最好不過。
洛九卿想到察哈圖不日便要回來,他萬萬不會想到,他們幾個人就在距離他母親院子不遠的地方,盤算着讓他一敗塗地。
軒轅耀辰對她說道:“收到了周遠行的信,一切已經安全妥當,按照計劃,他會一路放進察哈圖來,等他入了城,再呈包圍之勢。”
“好,”洛九卿點了點頭,“周遠行這一次也算是被我們綁上了戰車,他倒是也乾脆,現在也不想那麼多了,一路隨着我們向前衝。”
“日後不虧待他便是,他也算是有才能的人,這幾年放在邊關,也算是委屈了他。”軒轅耀辰說道,“於他,也是一次機會。”
洛九卿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是心中有了安排,便不再多言。
正說着,一隻信鴿飛來,軒轅耀辰伸手接了,看到信筒中的紙條輕蔑的一笑,“有信來,已經成了。”
洛九卿笑意淺淺,回頭對正在被海明珠纏着講輕功的白墨說道:“白墨,準備一下。”
“是。”白墨立即起了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阿爾其特別的高興,錢莊關門的時候那日鬆還提醒他說道:“別回去太晚,最近這段時間風聲有些緊,世子也有信來,別惹事。”
“我知道。”阿爾其應了一聲,不以爲然的說道:“心裡有數,還用你說?”
他說罷,從正門出去,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走過一個路口,看看身後無人跟着,這才一拐彎,鑽到錢莊後面的那條小巷子中,左拐右拐,抄着近路到了那間小酒館。
小酒館乾淨而且安生,還有幾處小院兒,阿爾其選了一處小院,對小二說道:“警醒着點,看到有馬車到了門口,知會爺一聲。”
“是,是。”小二急忙應着。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阿爾其有些發急,看了看時辰也不早了,不知道沈氏的事情辦得怎麼樣,會不會爽約。
正等着心煩意亂,小二快步跑進來說道:“客官,外面停了輛馬車,出來一位美貌夫人,不知……”
他還沒有說完,阿爾其已經快步跑了出去,幾步竄到外面,正看到沈氏走到了門口,映着店門口的燈籠光線,更覺得沈氏美豔無雙,這輩子之前見過的女人瞬間都成了粗糙的石頭,唯眼前的沈氏纔是美玉。
他上前道:“夫人,請這邊來。”
沈氏微微笑了笑,眉眼微垂,看上去愈發溫婉,她隨着阿爾其到了院中入席,菜色擺滿了桌子,還有一壺上好的酒,當真是極用心。
“先生,”沈氏手指纖纖,舉起酒杯說道:“我敬您一杯,多謝仗義相助。”
“夫人不必客氣,能夠遇到夫人,實在是三生有幸,能爲夫人做點事情也是在下求之不得的事,夫人,請。”阿爾其現在十分慶幸自己肚子裡有些墨水,說起中原人那些文縐縐的話來也不費什麼力氣。
沈夫人舉杯飲了一口酒,臉色微微的紅了,一雙眼睛越發黑潤如玉,輕盈盈的看過來,讓阿爾其的心頭一顫,他只覺得口乾,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心神也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出口說道:“夫人,你的身上……是什麼香?怎麼如此好聞?”
沈夫人不但沒有嫌他無禮,反而嫵媚的一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先生,你聞聞,這是什麼香?”
阿爾其大喜,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隻手在燈光下雪白瑩潤,根根飽滿,指甲晶瑩如貝,那是南疆女子所沒有的細膩柔美,當真是讓人心神亂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那股香更濃,好聞至極,他的四肢都在激動的發軟,手指正要碰到沈氏的手,忽然聽到她說道:“好聞嗎?”
“好聞……”阿爾其由衷的讚歎道:“這是……什麼香?”
沈氏輕笑了一聲,聲音清悅,眉目如花,阿爾其看着她紅潤的脣,輕輕開啓,淡淡道:“迷香。”
阿爾其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沈氏微微向前俯身,聲音輕輕卻清晰道:“迷香,聽清楚了嗎?”
“你……你……”阿爾其一驚,立時醒了三分,想要掙扎着起身卻發現沒有什麼力氣,原來方纔四肢發軟不是因爲激動,而是真的……發軟無力。
更讓他震驚的是,不知從哪裡出現三個人,都是面貌俊秀的公子,三個人的表情各異,風姿卻都出衆。
他立即慌了,想大聲喊卻發現力不從心,只能喃喃的說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不幹什麼,”洛九卿笑眯眯的說道:“只不過是有事問問先生,另外,還要向先生借一樣東西。”
“借……什麼?”阿爾其都快嚇得沒脈了。
“這個一會兒再說,有事兒要問先生,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洛九卿語氣平靜,卻讓人心驚膽顫,“否則的話,這可不是一般的迷香,你現在四肢無力,對吧?若是一個時辰之內不及時解開的話,那以後可就真的只能這樣了。”
“別……別……”阿爾其急得快哭了,以後都這樣?那和廢人有什麼區別?
“你們想問什麼,儘管我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說。”
“好,”洛九卿點了點頭,“把有關錢莊的一切,你所掌管的,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說乾淨。”
阿爾其覺得這幾個人不像是爲財那麼簡單,眼前這個人笑眯眯的,卻透着冷意,旁邊的那兩個男人,一個冷得嚇人,像是石頭冰塊一樣,一雙眼睛裡殺機閃閃,另一個也是面上笑笑的,卻讓人心裡發毛。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貪財的,不是爲着錢來了。
爲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了,也沒有時間去猜,吞了口唾沫說道:“好,我說。我說。可是,從哪裡說起呢?”
“隨便,從你最不滿意的地方說起。”洛九卿指了一個方向。
阿爾其無奈,硬着頭皮叭啦叭拉的講開了。
阿爾其一夜未歸,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他一夜不回家的時候多了去了,他的那個夫人根本管不了他,現在也懶得管,反正有吃有喝,其它的也就隨他去。
錢莊打開門不久,阿爾其就打着哈欠來了,掌櫃的那日鬆一見,不由得笑道:“又去哪裡了?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阿爾其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那一眼很是古怪,讓那日鬆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阿爾其平時可不是這麼沉默的人,你找着他說一句話,他得跟你說三句,今天怎麼……
那日鬆忍不住跟過去,“我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連問了幾次,阿爾其都沒有回答,那日鬆不禁有些急了,阿爾其的身份特殊,是如夫人的弟弟,世子的孃舅,消息什麼的一向最靈通,今天成了悶葫蘆,是不是代表有什麼事發生?
他正胡思亂想,阿爾其突然一回身,眼睛眯起看着他問道:“那日鬆,你他孃的是不是心虛了?”
那日鬆一愣,覺得這話風不善,不禁提了心問道:“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哼。”阿爾其卻不想再說,轉身向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