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和成衍道人停下腳步,洛九卿低聲說道:“看樣子果然是太子的人。”
“要不要再進去瞧瞧?”成衍道人望着皇城說道。
洛九卿淡淡一笑,這老道長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冒險派,她搖頭說道:“不用了,跟進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早已經彙報完畢了。”
“那現在去哪兒?”成衍道人覺得和這個丫頭一起還真是挺有意思。
“回府吧,”洛九卿想了想說道。
“回府?不再去那邊瞧瞧嗎?”成衍道人問道。
“不用了,”洛九卿的笑容輕然綻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用不了多久,那個安伯,一定會入城來的。”
兩個人說罷,轉身回了安王府。
洛九卿先到軒轅耀辰的院中看了看,墨白依舊守在那裡,見她回來了起身施了禮道:“主子。”
“他怎麼樣了?”洛九卿看了一眼窗子問道。
“很好,沒有什麼事。也還沒有醒。”墨白最後加了一句。
“嗯,”洛九卿點了點頭,當然醒不了,那點藥雖然少,但足夠他睡一陣子,這傢伙總是不肯好好的休息,這次也是個機會,雖然是蒙汗藥,但是更多的用了安神的成份,不但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傷,還能讓他休息好,對恢復有好處。
“主子,您回去休息吧,屬下在這裡守着。”墨白說道。
“也好,”洛九卿也有些累了,再者,她可不想明天早上看到軒轅耀辰的臭臉。
她回了院中,冬靈伺候着她洗漱之後睡下,她躺在牀上,一邊想着今天晚上的事,一邊沉沉睡去。
時間很快過去,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金光慢慢衝突了雲層,天氣似乎更冷了些,府中的地龍也燒得更熱,洛九卿感覺這樣暖洋洋的睡得着實舒服。
冬靈見她動了,便走過來低聲喚道:“公主,您醒了?”
洛九卿應了一聲,“吩咐擺飯吧,我這就起,感覺有些餓了。”
“是。”冬靈急忙下去安排。
洛九卿睜開眼睛起了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天空很藍,陽光如金,風聲也更大了些,樹枝在風中搖晃,樹上僅存的葉子慢慢飄落在風中,似是翻飛的蝶。
冬靈擺好了飯,洛九卿坐在飯桌前,對她說道:“去打聽一下,安王起了沒有。”
“是。”冬靈快步走了,洛九卿看着桌上的粥和小菜,正要下筷子,眉心不禁微微一跳。
她垂下眼睛,對站在桌邊的兩個小丫環說道:“去忙吧,不用在這裡伺候了。”
“是。”
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取出一根銀針,一一在菜和粥中試了試,裡面並沒有毒。
只是……
正在此時,冬靈從外面走了進來,施了禮道:“公主,王爺已經醒了,奴婢進院的時候正在洗漱,墨白告訴了奴婢說王爺已經起了身,也擺了飯,奴婢就回來了。”
“好,”洛九卿知道墨白在軒轅耀辰那裡,對他那邊的飯菜倒不是擔心,她還沒有動筷子,冬靈微笑着說道:“公主,您瞧,今天早上的湯是雲絲參耳湯呢,特別鮮,奴婢給您盛一碗嚐嚐?”
“雲絲參耳?”洛九卿眉梢微挑,“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云絲?這個季節不是它該生長的季節吧。”
“是啊,”冬靈說道:“雲絲算是野菜的一種,不過勝在味道鮮,秋季最旺,秋末冬初就沒有了,這是張培忠找來的,他說在城郊處有一個山窩,那裡背風,而且山腳下有一處溫泉,所以那裡要暖一些,恰巧那裡有許多的雲絲,他就採了一些來。”
“他真是有心了。”洛九卿微微一笑,“不過,這湯今日我不喝了,嗓子有些不舒服,雲絲喝了會更不舒服。”
“啊,公主,”冬靈急忙關切道:“您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大夫來?”
“不用了,”洛九卿笑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對,您瞧奴婢,”冬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這事給忘記了。”
“冬靈,”洛九卿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沉吟了半晌說道:“最近去看過你的母親嗎?”
“去過,”冬靈點了點頭,“張培忠和奴婢一起出去辦差事的時候,奴婢就去看過了,張培忠還幫着奴婢找了另一處院子,說原來的那個太不安全了,現在這個要好些。”
洛九卿抿了一口粥,“那你的銀子夠嗎?若是缺什麼,就說一聲。”
“奴婢不缺什麼,”冬靈急忙施了禮道:“公主的恩德,奴婢一直記在心裡,不敢再麻煩公主。”
“說什麼麻煩,”洛九卿低聲說道:“我與你多年的情份,雖然說是主僕,但……算了,”她似乎嘆了一口氣,“現在是在王府,不是在洛府,許多事自己多走走心,謹慎一些爲好。”
“……是。奴婢記下了。”冬靈回答道,她總覺得今天的洛九卿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洛九卿剛喝了半碗粥,一個丫環快步走進來,行了禮道:“公子,前面的那位公子讓奴婢把這碟點心給您,說是您最愛吃的餡,現在吃最好不過。”
洛九卿看着那碟點心,立時明白了墨白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行,本公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洛九卿對冬靈說道:“冬靈,記住,從此刻開始,無論人前人後都要稱我爲公子,不要再叫公主了。去門外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冬靈點了點頭,急忙退了出去。
洛九卿猜測墨白此時讓人送進這碟點心來,一定是有什麼深意,她一個一個把點心分成兩半,果然從其中一個裡面發現了一張小小的字條。
那字條上的字是墨白的,但是寫得十分潦草,看起來像是在倉促之下寫的,上面只寫了幾個字,卻看得洛九卿眉頭一皺。
她把紙條毀掉,立即起身前往前院。
此時的前院中,來了一個太監,他滿臉是笑,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擡着一隻竹籃,籃子上面原來蒙着的布已經掀開,露出下面的紅通通的果子,那些果子鮮豔欲滴,上面還有水珠,看上去十分的新鮮。
在這樣落葉飄敗,萬物停止生長的季節裡,眼前出現這麼一籃子果子,當真是十分誘人的。
太監甩了甩手中的拂塵說道:“王爺,奴才給您請安了,皇上知道您身子不適,皇后娘娘在後宮也聽說了,心中萬分焦急,這幾日恰巧到了上貢的紅累果,娘娘嘗後讚不絕口,又聽太醫說這紅累果可以初身益氣,對於養病之人來說,那是最好不過了。”
太監看了一眼籃子說道:“王爺,這紅累果統共就到了這麼兩籃,皇后娘娘只嚐了幾個,留下了兩盤子,其餘的您和太子殿下一人一籃,您瞧瞧,這皇后娘娘的心中可想着您吶。”
軒轅耀辰淡淡一笑,“本王明白,這幾日不能上朝,無法向父皇和母后請安,也着實令本王心中不安。母后疼愛,本王如何不知?只是……這東西未免太過貴重,本王實在不敢大不孝,讓父皇母后不吃自己拿來享用。”
太監笑容更濃,“瞧瞧,奴才就說嘛,皇后娘娘和王爺那纔是母慈子孝的楷模,是全天下人的典範,皇后娘娘也早料到王爺您會這麼說,娘娘說了,您呀若是想着讓皇后娘娘安心,就好好的調養身子,把這籃子紅累果收下,否則的話,那纔是真正的不孝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軒轅耀辰也無法再堅持不收,他一遲疑的功夫,太監對身後的那兩個小太監說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放下?”
竹籃子放下,太監又笑着對軒轅耀辰說道:“王爺,您不嚐嚐?奴才也好回去回皇后娘娘一聲啊。”
軒轅耀辰纔不相信慧錦皇后會有如此好心,現在送這種東西,一定有什麼陰謀,只不過他一時間猜不透,也不知道這送來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動過手腳,不過,慧錦皇后送來的東西可不是隨便能夠吃的。
他正想着如何拒絕,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
軒轅耀辰趁着這個機會,立馬站了起來,快走幾步到了門口,喝道:“發生了何事?在鬧什麼?”
墨白在外面說道:“回王爺的話,不好了,府中來了刺客!”
軒轅耀辰一愣,忽然又看到墨白的眼神,他心頭一動,轉身回了屋中,拿了懸掛在牆上的劍就往外走,剛走到廊下猛然捂住胸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那個太監也是一愣,正想着出來瞧瞧是怎麼回事,又發現軒轅耀辰似是身子不適,他只得扶住軒轅耀辰道:“王爺,王爺!您沒事吧?怎麼了?”
“本王……”軒轅耀辰喘了一口氣,聲音艱澀道:“突然有些不適……”
“那,那怎麼辦?”太監不禁有些急了,他扶着軒轅耀辰,看着院中亂成了一團,墨白帶着兩個侍衛正和一個刺客戰得更歡,那刺客一身黑衣,臉上蒙着黑紗,看不見容貌。
刺客手中執着一把寶劍,華光厲烈,晃着得人的眼睛疼,太監看着這劍光閃動,不由得心驚肉跳,他吞了一口唾沫,現在也顧不得其它,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裡。
奈何軒轅耀辰靠在他的身上,讓他絲毫不能動彈,只好咬牙在這裡堅持着。
忽然,那刺客的攻勢越來越猛,墨白有些招架不住,“哐啷”一聲響,他手中的刀折爲了兩斷,他一愣神的功夫,那刺客手中的寶劍一晃,直奔軒轅耀辰而來!
軒轅耀辰的意識像是有些模糊,不躲不避,扶着他的太監大驚失色,不由得叫道:“王爺!王爺!”
“哧!”一聲響,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