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鍾厚已經回到了那處漆黑的大殿。
經歷了兩次考試之後,鍾厚開始找到了一些感覺。
第一次,他不管外界是什麼聲音,依然秉持着一顆善心,所以他得了滿分。
第二次,他用語言點化了四個富二代,所以他同樣得到了滿分。雖然後面發生的事情鍾厚已經看不到,但經過他的點化,估計三女一男以往那種紈絝的陋習還慢慢改掉。
果然,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也再次宣佈鍾厚得到了第二題的滿分。
第三題,場景再變,此時鐘厚已經身處於一座古城之外。
這回鍾厚不再是孤家寡人,更不是原先的身份,他此刻是一支斥候小隊的隊長,正帶領着五個手下在野外進行情報收集工作。
這些記憶在他剛進入這個世界之時便已被融入腦海,就好像他生來就是這裡的人,就是一名斥候隊小隊長,毫無違和感。
之所以要收集情報,是因爲這個世界目前處於亂世,北方蠻夷正南下侵略。
攻城略地之際,自然少不免遇到兩軍對壘之時。
恰逢蠻夷大軍剛占城池,南方軍正打算收復失地。
作爲北方蠻夷的一名斥候小隊長,帶領着自己團隊進行敵軍情報的收集,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錯,鍾厚現在身處北方蠻夷陣型,是作爲侵略者的一方。
對此,鍾厚除了無語之外,並沒有過多感覺。
南方人是人,北方人也是人,本質上並無區別。
之所以被稱爲蠻夷,只是外貌特徵和文化有差異罷了。
戰場廝殺,你來我往,互有死傷,和星辰大陸修煉者之間的戰鬥,本質上同樣並無區別。
弱肉強食的世界皆是如此,所以鍾厚對於侵略者和被侵略者都沒有任何看法。
言歸正傳。
鍾厚帶着五個手下,秘密的在城外樹林草叢間穿梭,不時擡頭望向南方軍軍營,以便收集情報,以作爲己方軍戰略戰術部署之用。
情報需要及時,需要更新,過時了就沒用了,所以斥候通常都會分批行動。
每相隔一個時辰會派出一批新的斥候,同時每相隔一個時辰,之前被派出去的斥候又會把新的情報帶回來,循環反覆。
你有斥候,我也有斥候,誰不比誰強,誰不比誰弱。
當雙方斥候相遇,那自然便是一番你死我活。
當然,情況允許之下,雙方都更願意把敵方斥候活捉,因爲可以從對方斥候身上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情報。
於是,鍾厚六人在勘察的過程中就發現了這一幕。
數十幾個倒黴蛋被活捉了,此時正綁在柱子上,被敵方士兵用皮鞭狠狠的抽打。
一個個被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聽得五個手下毛骨悚然。
鍾厚皺了皺眉,剛想出手相救,但也許是受到了原主人記憶的影響,動作又馬上停了下來。
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斥候小隊長,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兵,小兵就該幹小兵的事情,逞英雄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兵該乾的,而且胡亂參合很可能會影響整個大局。
以他的實力,要把五人救出來自然輕而易舉,但這樣一來敵方就會知道己方有他這樣的一個高手存在,對雙方的戰略部署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事先的計劃也肯定會被打亂。
爲了顧全大局,鍾厚決定選擇放棄救援。
帶着五個手下把負責的區域探索完畢之後,便帶隊撤退了。
只是在路上,被俘虜的斥候那鮮血淋漓的畫面,卻在鍾厚的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顧全大局歸顧全大局,但以鍾厚的性格,要他見死不救,心中始終不忍。
帶着這種複雜的情緒,六人回到了古城。
鍾厚剛到這個世界便已在城外,此時是第一次踏進古城。
入目所見,一個個衣衫襤褸皮黃骨瘦的城中百姓在蠻兵的督促下,進行着加固城牆的工作。
雖然不情不願,但在蠻兵的尖刀和皮鞭之下,百姓們只能咬緊牙關,含淚死撐着,無人敢反抗。
鍾厚看到,年紀最大的已過古稀,年紀最小的僅僅十來歲。
數十斤重的大石頭對於他們來說猶如萬斤之巨,往往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搬得動。
只要動作稍慢,迎接他們的就是一陣皮鞭。
真到了力竭倒地,蠻兵非但不會同情,還會補上最後一刀,結束掉對方悲苦的一生,然後讓同行的百姓把屍體擡到城外。
再深入城內,其他百姓比之也好不到哪裡去。
燒殺搶掠,強搶民女,比比皆是。
蠻兵根本不把這裡的百姓當人看。
這一幕幕,鍾厚全都看在眼裡,然後向手下問道:“你們平時都這樣幹嗎?”
其中一名手下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那些南人都是賤民,不供我們娛樂,他們還有什麼價值。。。哈哈哈。。。”
“隊長,我跟你說啊,那天我還玩了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娘們,那真叫一個爽啊。。。”
話題一打開,五個手下開始紛紛炫耀自己的‘戰績’,聽得鍾厚怒火上涌,恨不得當場把五人碎屍萬段。
不過理智告訴他,即便把五人殺了,也改變不了結局,城裡的百姓依然脫離不了苦海。
除非他把這裡所有的蠻兵都殺了。
不是不行,但這是一道三十分的題目,如果僅靠暴力就可以通過,那未免也太簡單了。
強壓着心中的怒火,鍾厚把五人打發掉。
手下五人可以稍微休息,等待下一次任務,鍾厚卻需要去找頂頭上司覆命,把情報彙報上去。
根據腦海之中被融合的記憶,鍾厚來到了一處演武場。
這裡是斥候的臨時辦公點。
還沒進營帳,鍾厚就看到外面架起了幾口鐵鍋,同時還有士兵不停得往裡面倒水,在鍋底下添木材,就差點火了。
很顯然,這幾個鐵鍋是準備燒水用的,就是不知道無緣無故的爲何會在演武場中燒水。
鍾厚帶着疑惑走進了營帳,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把自己收集的情報彙報完畢之後,才問道:“大人,外面幾口鐵鍋是幹什麼的?”
“哈哈哈。。。來得正好。。。這是我剛從南人身上學來的一件好玩的東西,叫做烹殺。具體我先不跟你說,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罷,那名大人帶着鍾厚和一衆手下重新回到演武場上。
然後,鍾厚就看到一羣士兵押解着一羣犯人來到幾個鐵鍋前面。
和鍾厚在南方軍營看到的一樣,俘虜開始被詢問各種情報,但只要不回答,或者回答得讓人不滿意,就會受到非人的虐待。
不過虐待的方式就截然不同了。
鍾厚也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烹殺。
被皮鞭抽打,最多就是疼痛難忍,但被丟進鍋裡,親眼看着自己的肉身被慢慢煮熟,那種體驗簡直是慘無人道。
鍾厚僅僅在旁邊觀看,就瞬間產生了一種把所有蠻兵全部屠盡的衝動。
別說鍾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是,親眼看到這種慘劇,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這無關乎陣型,這隻關乎人性。
修煉界弱肉強食,但哪怕是生死仇敵,通常也會給敵人一個痛快,很少會做出虐殺的這種變態行爲。
所以,鍾厚已經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