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敵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鍾厚可以說是他執掌執法殿以來,遇到過最難纏最能言善辯的罪犯,沒有之一。
不過他還是強忍怒氣道:“既然你不打算爲自己辯解,也就等於默認了奸細的身份,按照宗規。。。”
“叫你別急你還是那麼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這種人,我都不明白你是如何當上執法殿首席之位的。
難道你過往的執法,都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不給別人說話解釋的機會?難道執法殿是你刑長老個人的執法殿?這樣一來,還不是刑長老想弄死誰就弄死誰?那麼公平正義何在?”
此話一出,再次引來無數粉絲的尖叫,邢無敵更是當場一口老血噴出來,一個踉蹌,幾乎沒站穩。
鍾厚可不管對方如何,接着道:“據我所知,宗門獸堂飼養有一種妖獸,名爲鳳香狐。。。說到這裡,相信諸位應該都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吧。”
鳳香狐顏色豔麗,如鳳凰般耀眼奪目,擁有着超乎尋常妖獸的靈敏嗅覺和警覺,只要和它有過一次接觸,它都能把目標的味道和氣息牢牢記住。
不管是人還是獸還是任何物品,萬米之內,它都能夠憑藉記憶中的味道或者氣息找到目標。同樣,如果目標對它有敵意,只要不超過萬米,它都能第一時間有所感應。
部分對妖獸不太瞭解的長老和弟子,開始紛紛找相熟之人詢問。
然後,所有人都明白了鍾厚的意思。
很簡單,如果掌中劍是某人之物,上面必定殘留有某人的味道或者氣息,只要讓鳳香嗅一嗅,誰是掌中劍的主人自然水落石出,根本無須爭辯。
不過對於鳳香狐來說,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事不宜遲,一個獸堂執事長老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此時他手上已經多了一隻非常華麗的鳳香狐。
沒錯,就是華麗。
只見它頭頂鳳冠鬃毛,目如寶石璀璨,毛髮紫金琉彩,鳳紋映輝相間,通體流溢芬芳。
美。。。
實在太美。。。
鍾厚整個人都看呆了。
同樣呆愣當場的,還有無數從未見過鳳香狐的人。
之後,一道道讚美之聲毫不吝嗇的響徹全場。
咳咳。。。
一陣不和諧的咳嗽聲把衆人拉回到現實。
於是,一道道充滿怨念的目光全部轉移到了這個人身上。
由於長期對着鳳香狐,這位獸堂執事長老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所以根本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當場被嚇得冷汗直冒。
擦了擦冷汗,然後他只能馬上轉移話題道:“鳳香狐已經送來,我們還是關注一下少宗主的案件吧。”
這位獸堂執事長老也算是鍾厚的舊識,如非得他相助,鍾厚根本不可能順利收服神獸狴犴。
而鍾厚之所以會知道鳳香狐的存在與作用,也離不開狴犴的幫助。
就在剛纔,狴犴已經從沉睡中甦醒,並且和鍾厚通過靈魂溝通,得知了現場發生的一切,於是馬上給出了一個解決的方案。
爲了緩解那位獸堂執事長老的尷尬,鍾厚毫不遲疑的站出來爲他解圍道:“既然鳳香狐已請來,那就麻煩長老爲我洗脫罪名吧。”
那位執事長老感激的看了鍾厚一眼,無視在場衆人依然幽怨的目光,低聲用獸語和鳳香狐交流了一會。
鳳香狐擡起高傲的頭顱,目光不屑的一掃全場,纔不情不願來到邢無敵面前。
還在氣頭上的邢無敵知道對方的意思,心中雖不願,但也只能無奈的把掌中劍遞了出去。
鳳香狐的鼻子只是稍微動了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就完事了?
就在衆人心中疑惑的時候,只見鳳香狐優雅的擡起爪子,在比武臺上休閒的踱着貓步。同時,好像十分享受的在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只是短短的數息之間,它彷彿就已經確定了什麼。
這幅神情,讓在場所有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下一刻,真相就會被揭曉。
究竟這把掌中劍是否屬於鍾厚?
鍾厚是不是血殺盟派來的奸細?
還是被冤枉的?
萬衆期待。
只見鳳香狐緩緩的擡起了它那纖纖的玉爪,輕輕的在空中劃過軌跡。
慢慢,它的爪子定格在了邢無敵身上。
掌中劍作爲證物,在邢無敵手中已經有一段時間,沾染到了一絲上面的氣息十分正常。所以鳳香狐把對方指了出來,大家並未感到意外。
然後,鳳香狐的玉爪再次緩慢的划着軌跡。
當它的玉爪經過鍾厚之時,所有人的心臟彷彿瞬間停頓,有喜有憂,心情跌宕起伏不定。
很快,它的爪子如抽獎轉盤上的指針,在衆人緊張的心情中從鍾厚這個格子上緩慢的移開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那個格子上面寫着‘特等大獎’。但對於更多人來說,上面卻寫着‘謝謝參與’。
這個結果,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失望的。但對於更多人來說,卻是驚喜的。
那些知情者當然知道這把掌中劍並非鍾厚之物,但事實上,這件贓物也的確曾經非常非常短暫的在鍾厚身上停留過。
他們期望的就是,這短暫的瞬間,能夠在鍾厚身上留下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氣息。
可惜,結果讓他們失望了。
最後,鳳香狐的爪子重新停在了空中,定格在了蒯俊身上。
這個意外的,讓人不可置信的一指,把衆人的情緒全部調動了起來。
幾乎所有人,腦袋裡面都瞬間浮現出了很多畫面,同時,也浮現出了一個真相。
鍾厚是被蒯俊栽贓嫁禍的。
至於蒯俊是如何栽贓的,過程也不難猜測,必定就是在剛剛的戰鬥中完成的。
可是,爲何蒯俊身上會有掌中劍?
難道他纔是奸細?
就在衆人浮想聯翩之時,卻發現鳳香狐的爪子再次動了起來。
突然間,鳳香狐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絲畏懼,本該指向長老羣的爪子停在了空中。最後,居然緩緩收了起來。
猶豫了片刻,它才搖了搖頭,回到獸堂執事長老的懷中。
這一幕全都落入衆人眼中,雖然鳳香狐最後因爲某種原因而放棄了,但大家都明白,栽贓嫁禍一事,背後還牽扯到了宗門的大佬,蒯俊只不過是一棋子罷了。
只是這位宗門大佬具體是誰,大家已經不可能得到答案。
弟子們想不明白,爲何堂堂一位長老要借蒯俊之手陷害一名外門弟子,而且這個外門弟子還身兼着少宗主的身份。
不過,弟子們想不明白的問題,衆長老卻心如明鏡。
只是大家都不會說破,也不願意說破。一來沒有確切的證據,二來事情牽扯太廣,搞不好會引起宗門的內亂,所以衆長老對此都選擇視而不見。
可是這樣一來,就需要有人背黑鍋了。
同樣的,蒯俊和鍾厚一樣,都幾乎不可能擁有擊殺血殺盟殺手的機會與實力,更別提繳獲對方的兵器。
所以,既然這個理由解釋不通,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蒯俊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