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着聊着,正往四面八方趕來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出現。
有宗門衆高層,而更多的卻是聞訊而來的弟子們。
以大長老木玄子的修爲,即便帶着費天宇,速度也絲毫不慢,甚至比大部分高層還先一步達到。
一上來,他就劈頭蓋臉的罵道:“你這瘋子,你以爲你是什麼身份,也學人家大笑。今天如果你不給大家一個解釋,非得把你丟到極冰獄關個千八百年。”
這句話嘲諷的意味十分濃郁,暗暗諷刺寧封子不自量力。
以陽牧的身份,他的笑聲自然會引起衆高層的重視,絕對沒有人會認爲對方無的放矢。
而寧封子的笑聲,大家只會當他譁衆取寵。毫不懷疑,如果寧封子不道出個一二三來,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寧封子根本不理對方,向鍾厚解釋道:“極冰獄是宗門關押重犯的地方,內裡常年冰寒刺骨,待幾天都能把人的全身血液凝固,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等人齊了,自然會給大家一個解釋。”
“哼,我就看看你到時候能給大家一個什麼交代。”說罷,木玄子用一種俯瞰螻蟻的目光瞟了鍾厚一眼。
見狀,鍾厚皺了皺眉。既然對方不待見自己,自己也沒必要給對方好臉色,於是裝着沒看見,連對方的身份也無視,直接把對方當成路人甲。
木玄子心中頓時惱火,自己堂堂一個宗門大長老,對方見到自己不但不行禮,還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這讓他的臉往哪擱。
不過找場子的事情不用他出面,自有費天宇代勞。
只聽費天宇呵斥道:“鍾厚,你爲何見到宗門大長老還不行禮。難道你不怕被宗門處罰,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嗎?”
“你不也沒有向寧長老行禮?你都不怕被宗門處罰,我怕什麼?”
“你。。。”
見自己徒弟吃癟,木玄子擺了擺手,道:“等一下把這瘋子的事情處理完,你可以再找那小子算賬,到時候沒人能保住他。”說罷,略帶陰森的目光掃了寧封子一眼,然後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在宗門大事面前,賭約的事情自然要押後。
而費天宇也十分好奇,究竟發生什麼大事情,居然引得寧封子如此狂妄的大笑。
他的小弟們此時站得遠遠的,生怕觸怒了宗門高層,很多得知真相的,現在都無法把這消息傳到費天宇耳中。
所以到目前爲止,費天宇依然不知道鍾厚已經登上了殺練榜第一。
時間僅僅過了片刻,一衆宗門高層的身影先後出現在殺練塔外的廣場。
有的如木玄子一樣,一上來就開始對寧封子進行質問,有的則默不作聲,在旁邊靜靜的看着事態發展。
鍾厚這一打量,還發現了不少熟人,其中包括宗門二長老莫紅月、空長老、藍子夫和幾位當日負責入門考覈的監考官,基本涵蓋了他所接觸過的所有半月山莊長老。
如果換作以前,光是這些宗門大佬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場,就足以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過他現在肉身防禦大幅提升,些許壓力已經不足爲懼。
此時一名神態肅穆,皮膚黝黑,年約六十的道人站了出來,冷聲問道:“瘋子,你發什麼瘋,你不知道這樣肆意狂笑會影響宗門弟子清修嗎。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擔當得起嗎。”
寧封子心情十分舒暢,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掃了現場衆人一眼,然後才慢悠悠的道:“不急不急,等人到齊了,我再給大家一個解釋。”
說罷,不再理會這位道人,轉頭給鍾厚介紹道:“這位是執法隊首席,邢無敵。”
聞言,鍾厚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既然蒯俊是外門執法隊隊長,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和對方打交道。
話音剛落,又有一人從遠處風風火火而來。
只見來者蓬頭垢面,根本看不出年齡,一手拿着一個大鐵錘,衣袍上滿是被煙火燻黑的痕跡,破損之處還偶爾露出了裡面的春光,臉上的鬍鬚更被燒了一小戳,顯得十分狼狽。
他一出現,同樣劈頭蓋臉的對着寧封子臭罵道:“你這臭瘋子,好端端的你笑什麼笑。你這一笑,害我把這柄四星下品的紫金錘給煉壞了。”說罷,他還揚了揚手中的大鐵錘,繼續道:“你看你看。。。你看怎麼賠我。”
寧封子一改以前的態度,露出一副見到老朋友的親切笑容,道:“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毛毛躁躁,不就是一柄紫金錘嗎,我賠你便是。”
鍾厚看得出,雖然來者十分生氣,但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惡意。而從寧封子的回答也可以聽出來,兩人應該是老熟人。
“反悔是小狗。”鍾厚被來者這一句話給逗樂了,完全跟個小孩子一樣。
就在此時,宗主司空見也緩緩的來到了現場。
本來他正在閉關鑽研翻雲變,但受到寧封子影響,不得不出關一看究竟。
和之前陽牧的笑聲相比,司空見對於寧封子的重視程度自然要低了幾個檔次,加上他宗主的身份,適當的更是要擺一下架子。所以他不緊不慢的趕來,作爲壓軸,最後一個纔出現。
鍾厚還是第一次見到半月山莊的宗主。
只見司空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頭戴方巾,一身儒服,根本就不像一個宗主,反而像一個書生。
“寧師弟,你此舉是何意?”司空見乃堂堂一宗之主,行事作風無時無刻都表現出應有的氣度,所以不論是對於寧封子的稱呼,還是語氣神態,都表現得十分正式並充滿威嚴。
寧封子先向司空見行了一禮,才認真解釋起來:“就算今日諸位沒有駕臨,我也準備召開宗門大會,正式把今日之事向大家宣佈。”
“什麼大事?居然需要召開宗門大會?”司空見有點詫異的問道。
“既然大家都已經來了,我自然會給大家一個解釋。”
頓了頓,寧封子才繼續道:
“早前,大人把困擾宗門多年的翻雲變給破解了,這是宗門之幸,這意味着宗門將會走向另外一個高峰。。。”
話還沒說完,木玄子就打斷道:“大人是什麼身份,你能跟他比嗎?還是說,你也破解了什麼東西,能把宗門帶向另外一個高峰?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做主,赦免你今日之罪。”
木玄子嘴角露出冷笑,顯然不認同寧封子的說辭。
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不屑。
不說其他,單看寧封子平日的行事作風,他說的話的可信度就已經大打折扣。
唯有司空見眼睛眯了眯。
木玄子此舉完全是越庖代俎,根本沒有把他這個宗主放在眼裡。
不過司空見作爲一宗之主,內心想法自然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才道:“我們先聽聽寧師弟的解釋,再議論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