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
一個留着小鬍子的人,像極了地球上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那個惡魔。
他手裡拿着一根教鞭。
鍾秀秀指着他:“這就是西爾勒。”
她一邊講解,一邊翻譯。
“我以爲他叫希特勒呢。不會是希特勒轉世吧?”
西爾勒用教鞭指着屏幕裡的屏幕:“各位長老,這是彗星撞擊木星的真實過程。”
屏幕放大,木星發出被撞擊時的閃光。
“一顆直徑約三十五公里大小的彗星,在接近木星後,被木星引力扯成十九塊,依次砸向木星。木星的表面上出現了六個直徑一萬多公里的大坑,每個大坑都可以容納下整個地球。長達數月,木星大氣中瀰漫着遮天蔽日的塵埃。”
他停了停,示意操作人員切換新的內容。
“這是我們模擬一顆直徑五十公里的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情景。地球的引力比木星小,密度比木星大。因此,撞擊的激烈程度要低一些。但地球的體積遠遠不及木星。撞擊能起到毀滅性的作用。”
畫面上,一顆小行星向藍色的地球飛馳過來。
西爾勒清了清嗓門接着說:“首先,撞擊物以每秒幾十公里的速度進入大氣層,將擋在它前面的空氣壓縮,產生的溫度可以升高到六萬度C左右。隕石路徑上的汽車、工廠將全部融化;一秒鐘後,便撞擊到地球。”
畫面上發生了劇烈爆炸。
西爾勒指着爆炸點說:“隕石本身會瞬間氣化,但它卻會炸出幾千立方公里的岩石、泥土和高溫氣體,三百公里內沒有死於高溫的生物,都會被這爆炸消滅殆盡。
第一輪衝擊波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輻射,橫掃前方的一切。對於那些處在爆炸中心以外的人來說,這場大災難的第一印象是一道致盲的閃光,這是人類眼睛所能看到的最強光影,比幾百顆千萬噸當量級的氫彈同時爆炸還要亮。
接着,一片翻滾的黑幕,以每小時四千公里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半徑兩千公里內的全部動物都將被消滅。這僅僅是第一次衝擊波產生的威力。”
西爾勒越說越興奮:“接下來,次生災害的威力遍及全球,特大地震、海嘯及火山爆發,讓處於每個角落的地球人毫無藏身之處,只能在災難中喪生。”
他放下教鞭,揮舞着雙手繼續說:“這還沒完,撞擊將徹底改變地球的氣候。先是暴雨連綿,然後是極寒天氣,地面終日不見陽光能持續百年之久,保證地球人的生命無一人倖免。這就是消滅地球人最有效、最簡單的辦法。”
他滔滔不絕的講解,伴着影像,讓人心中震撼。
西爾勒兩手叉腰,一臉得意的樣子。“我們已在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裡,選定了三個目標,作爲攻擊地球的炸彈。現在實施這一方案的話,在一年時間定可完成。”
說完他掃視一眼在坐的長老們,走回自己的座位。
挨着西爾勒座位的、穿着黑袍的長老站起身,說:“西爾勒長老計劃得十分周詳,我看長老會應儘快重新考慮他的方案。時間不等人,神說到就到。現在長老人數不齊不能投票決定。我們擲骰子決定吧。”
鍾秀秀說:“他叫格佩勒,與西爾勒沆瀣一氣。”
西爾勒從身上拿出一個骰子,以祈禱的口氣說:“就讓神來做決定吧!”可他眼裡的兇光,沒有一絲祈禱的誠意。
他走到另一位長老的身旁,“卡里洛長老,今天你當主持,爲了齊比路百萬蒼生,不能再拖泥帶水了!你就擲骰子吧!”說着將骰子塞到卡里洛手中。
鍾秀秀指着卡里洛說:“他就是我爺爺,名叫卡里洛。”
孟傳樂緊盯着屏幕,大氣不出。
只見白髮銀鬚,滿面紅光的卡里洛,心平氣和地轉動着手中的骰子:“毀滅地球,保住齊比路、毀滅地球,保住齊比路……。”
他擡頭看着西爾勒:“西爾勒長老,正是爲了保住齊比路,我們纔要深謀遠慮。神,無所不能,是胡弄不了的。”
“正因爲神無所不能,我們怎麼也逃不了。消滅落後、愚蠢的地球人,是神的旨意。別再羅嗦,你擲骰子吧!”西爾勒大聲嚷到。
“西爾勒!”卡里洛正義言辭:“你是要拿百萬齊比路人的生命來賭博嗎?神早有規定,干擾地球,傷害地球,齊比路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身爲長老,如此重要的古訓你都忘了,你配嗎?擲骰子,你這骰子寫的都是些啥?大家看看,大家看看!”說着,卡里洛將骰子遞給一旁的長老。
長老們傳遞着骰子,議論紛紛。
“六面都一樣,就一種可能,還擲啥呢?”
西爾勒拍了幾下手掌,以吸引大家的注意。“我不是賭博,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採用我的方案,消滅地球文明,而神一定不會發現。太空中飄蕩的隕石那麼多,打中地球一點也不稀奇。”
一個長老發問:“地球人也有火箭,也有核能,他們有自衛能力,你不一定能達到目的。”
西爾勒哈哈大笑起來,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你把他們想得太高了。他們的科學技術,還遠遠達不到能在太空中摧毀這一重量級天體的程度。他們沒有能力將足夠的能量運到太空,並作精準打擊。更不用說我們還可以採取變軌、攔截等辦法輔助。”
另一位是女性長老,站起身說:“這麼大的動靜,要瞞過神的眼睛,萬萬不可能。”
“她叫撒爾絲,唯一的女長老。”鍾秀秀說。
“我知道,”孟傳樂說:“你注意聽西爾勒說,快翻譯。”
西爾勒不以爲然:“到時候,只剩下了齊比路,神還要繼續他的實驗,就算他發現了,也只能認了現實,留下齊比路。當年在地球,他們不是留下一脈人嘛。”
卡里洛忍無可忍:“荒謬!自欺欺人!”
另一位長老說:“西爾勒長老,你幹嘛總認爲神要消滅我們,而不是地球人呢?”
西爾勒攤開雙手:“這還不顯而易見嗎?這一萬年來,地球人能恢復並發展了文明,特別是近幾百年來,科學更是突飛猛進。再過幾百年,就能趕上和超過我們了。齊比路是神不成功的實驗品,神還留下我們有何用?”
那位長老說:“地球的進化,纔是神所不能容忍的。想當年,就是因爲地球人發展得太快了,繼而不聽神的旨意,才遭到神的制裁。一萬年來,齊比路恪守神的旨意,規規矩矩,不越雷池一步。這纔是神所希望的。保留的應該是齊比路而不是地球。你若是胡來,違反神的旨意,那是把齊比路推向深淵。因此,不管你的計劃再周密,再有把握,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
西爾勒冷冷說:“神的心思豈是你能揣摩得透的?上次這麼想,下次不一定這麼想,完全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消滅地球人,只剩一個結果,神沒有選擇。齊比路就安全了。”
卡里洛:“你這是拿齊比路的生命開玩笑!”
那長老轉面對卡里洛:“卡里洛長老,我也不贊成你的做法。想盡辦法找逃亡的路,也是違反神的旨意的。神知道了,同樣會怪罪下來。依我看,我們就靜靜地等,以往怎麼過,以後還是怎麼過。等待神的降臨,讓神來擲骰子。這是命,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