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奶奶得了什麼病?哥,你告訴我!!”
“心臟病。”全南熙淡淡地回答,“今天早上跟花染株式會社的談判上,突然發作的。”
“砰!!”南遠錘了一拳面前的牆壁,緊咬着下顎說,“花染,又是花染!!!哥,你確定那噁心的傢伙跟花染株式會社有關係?”
聽到‘噁心傢伙’這四個字時,我立刻想到妖精的臉。
“他和花染社長之間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早就人盡皆知了吧。”全南熙調侃地回答,“這半年裡只要是我們全新集團的生意,花染株式會社都會插上一腳。”
不好的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花染?噁心的傢伙?全未晨?我的預感對嗎?
“他呢?”
“剛離開。奶奶不讓那女人來,可他還是帶她來了。”
“他們倆是想趁機氣死奶奶!!不要臉的賤人!!!”南遠咒罵着。我的拳頭攥得更緊。南遠說的人一定是美冉。
“醫生說,”全南熙頓了頓,“情況不太樂觀。”
空氣一下子凝結。南遠四周的光線彷彿昏暗下來,他的頭垂得更低,肩膀在微微顫抖。走過去握住南遠的肩膀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奶奶最討厭這樣封閉的地方。”安靜了好久的南遠學着奶奶的語氣說道,“她會吵着說,魚啊,魚啊,奶奶的魚啊,奶奶快要缺氧死掉了……”
“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帶奶奶離開這該死的屋子!”南遠擡起頭來。
“醒來後就可以離開,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家庭護理醫生。”
“奶奶醒來之前,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哥,麻煩你帶永善先回去休息。”南遠走到病房門外的長椅前坐下去。
全南熙走到我面前,從上到下掃了我一眼脣角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淺笑。奇怪,爲什麼從他的眼底找不到像南遠那樣強烈的悲傷呢?
“走吧,魚骨!”全南熙戲虐地對我說。
什麼?!!魚骨?!我瞪大眼睛要他解釋。
“魚的碎骨不叫魚骨,難道你喜歡叫魚刺?”
現在的情況他還有心思說什麼魚骨魚刺?!冷血的傢伙!!
挑挑眉頭,用眼神警告全南熙別來煩我後,堅定地走到南遠身邊並坐下。決定來首爾的目的不是爲了再去全家那舒適的大牀上旅行。南遠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再困再累也不會離開他。
“那麼,我先回去了。”全南熙一個人識相地離開醫院。
南遠側過臉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了下去,滿眼的不安毫不掩飾地流瀉出來,連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不安的味道。南遠沉默地將雙手交叉抵在脣邊,像是在祈禱。我的手輕輕地在南遠的後背上安慰着,希望這樣做會讓他好過點。
“這次,讓我靠一下?”南遠問。
我點頭,南遠的頭就溫柔地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們一直這樣安靜地坐在長椅上,誰也沒有說話。
滴答滴答,對面牆壁上有個造型簡單的淡黃色時鐘,它的分針已經壞了,可時針卻還在轉動;走廊盡頭的電梯開開合合,很多人進去很多人出來;拿着檔案的護士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病房裡不時傳出病人的疼痛呻yín……這些彷彿都發生在另一個空間裡。對我來說,這個夜晚的每一處縫隙裡都只存在南遠輕微顫抖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