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班銘都覺得自己能夠將飛行術改進提升百分之三十,多還是太極圖的功勞,可是直到這時候他才恍然,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在飛行術方面,自己已經站到了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鬼叔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將殘缺的部分補全,那你就應該瞭解,其中的弊端在哪裡了吧?”
班銘眉頭微蹙地暗自點頭,想了想道:“渦輪原理?”
“沒錯,就是渦輪原理!”鬼叔面露讚賞地說道:“飛協的這種改進,就好比在數百年前流行的汽車發動機上增加一個渦輪增壓器,立刻就讓發動機的動力輸出提升了一個檔次,然而這種提升,會極大地增大發動機的負擔,影響到發動機的使用壽命。換到飛行術上面來說,就是指,飛協沒辦法從飛行術的根本上進行品質提升,而是在陷入瓶頸之後轉而找到了在原有基礎上提升飛行術功效的捷徑,即在原有的飛行術功法路線中,增添了一個增壓循環,以加快內元運轉速度的方式來尋求速度的提升。”
鬼叔鼻中發出一聲輕哼:“可是他們不知道,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同樣是隱性傷害,卻比南山烈的原版飛行術的傷害值要高出數十倍,一年兩年三年都不會看出問題,但是五年十年以後,這種隱性傷害逐漸就會顯現出來,直接影響到武者的身體,傷害經脈,大幅折損壽元。而你剛剛描述的改進,渦輪增壓更強,隱性傷害也更大……不過,這種改變也並非全然無用,修爲達到地境以上的人可以仗着修爲勉強負荷,進行短時間的速度爆發還是可以的,用來逃命再好不過。”
班銘連連點頭,隨即緊張地道:“所以,就像你說的,如果這新飛行術推廣至全人類,真的會讓人類的平均壽命倒退到數百年前武道未興的時代嗎?”
鬼叔輕笑道:“以飛協的這種改進程度來說,倒是不至於達到那種程度,可是,有些事情只要開了頭,就停不住的……”
班銘聞言心頭凜然,他知道鬼叔是什麼意思。
既然飛協已經在這方面取得了成果,很有可能會繼續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追求更加強大的增壓循環,誰也不能保證三五年之後,飛協對增壓的改進會不會達到他現在所設計出來的提升百分之十的程度。
那時候的飛行術,對人體的傷害會以幾何倍數遞增,若是流傳開去,對於整個人類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必須得阻止!
這樣的念頭不可抑制地出現在班銘的腦中。
他從沒想過要當拯救世界的英雄,但這種事情既然讓他遇到,就完全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必須要趁着新飛行術還沒有正式推廣的這段時間,讓飛協改變原有計劃!
只是,想要做到這點,談何容易?
畢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可想而知今天這場直播講座之後,新飛行術將會成爲各大媒體追捧的話題,飛協也會受到高度關注。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飛協出爾反爾,推遲或者取消新飛行術的公佈,肯定會讓飛協的聲譽受到巨大損失。
這肯定不是包括萬長河在內的飛協高層想要看到的。
更何況,班銘自知人微言輕,就算他站出去說新飛行術有問題,恐怕也不會引起什麼重視。
心頭一動,班銘隔着楊雅人看了萬江山一眼。
如果以這傢伙爲橋樑的話,或許能夠跟萬長河搭上話,陳述己見。
實在不行,那也就只能動用郭子安的關係了,只是這樣難免會讓一些人起疑,疑惑郭子安爲什麼會對他這麼一個剛入校的新生的看法這麼看重。
似是感受到了班銘的目光,萬江山和班銘目光對上,然後露出一個極爲陰森的眼神——因爲楊雅人那聲“男朋友”,他已經對班銘簡直恨之入骨了。
班銘不爲所動,只是暗自嘀咕,看樣子,想要直接通過萬江山做跳板是不太現實的事情,既然這樣,就只能通過槓桿原理,從楊雅人身上下手了,藉助楊雅人對萬江山的影響,來撬動萬長河這塊大磚。
半個小時之後,萬長河的這場講座進入了尾聲,最後到了自由提問環節,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都被問了出來,而萬長河也都一一作答,哪怕是比較尖銳的問題也都能夠通過幽默的方式四兩撥千斤地化解過去。
“班銘,你不是之前覺得新飛行術有問題嗎?幹嘛不舉手發問?”萬江山見班銘始終不動聲色,不由面帶譏諷地說道。
班銘淡笑,沒有應聲。
他雖然決定接觸一下萬長河,但卻不想在這種時候出這種風頭,無論對他還是對飛協都不是一件好事。
萬江山還想說些什麼,見楊雅人面露不快,也只得不甘不願地閉上了嘴。
十來分鐘後,提問環節結束,這場講座也就落下了帷幕,萬長河鞠躬向所有到場聽他講座的人表示感謝。
意猶未盡的衆第一軍院學生紛紛起身離場,班銘也順勢起身離開。
出了禮堂,走出一段距離,到了人少的地方之後,從之前開始就若有沉思的楊雅人忽然說道:“班銘同學,我想聽你一句真話,你真的覺得萬叔叔公佈的這種改進法會有問題嗎?”
萬江山第一個就接受不了,急忙說道:“雅人,難道你居然相信這小子之前的胡說八道?”
楊雅人看着他,認真地道:“萬江山,雖然很感謝你帶我來第一軍院看這場講座,但一碼歸一碼,請你以後叫我名字好嗎?”
雖然是請求式的語句,但其中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萬江山流露一絲苦笑,點頭道:“好。”說着橫了班銘一眼,閃過一絲恨色。
拜託你恨錯對象了吧?班銘覺得自己完全是躺着中槍,隨即點頭道:“是啊,是覺得有點問題。”
萬江山聞言立刻變得激動,冷笑道:“狂妄至極!如果新飛行術真的有問題,過去三年怎麼一點都沒被檢驗出來?”
“三年不出問題不代表五年不出問題,五年不出問題不代表十年不出問題。”班銘語氣淡淡,直接搬出了鬼叔的原話。
但這話落在萬江山耳中,卻成了強詞奪理,怒極而笑:“照你的意思,難道還得進行十年的人體試驗不成?你知道那是大的花費嗎?”
“嗯。”班銘大點其頭,發自內心贊同:“花費雖然多了點,但是本着對全人類安全負責的態度,我認爲很有必要。”
萬江山眉頭急跳,不想再繼續跟這無理取鬧者糾纏下去了,轉頭對楊雅人道:“楊雅人,講座也看完了,我們回學校吧。”
他總算是記住了楊雅人剛剛的話,沒有再叫她“雅人”。
楊雅人輕蹙着眉,微微搖頭道:“既然已經來了,我還是跟萬叔叔打聲招呼再走吧。”
“好吧。”萬江山雖然恨不得立刻帶楊雅人離班銘越遠越好,但對於楊雅人的這個請求完全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班銘同學,那我們下次再見。”楊雅人轉而對班銘淺笑道。
班銘微笑:“嗯,再見。”
楊雅人又看向夕夢研,神色就變得正經了許多,眼中更似乎有火焰跳動:“夕夢研同學,雖然很感激你之前開解了我,雖然你比我先認識班銘同學好幾年,但愛情的本質是自私的,我是不會輸給你的,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我們公平競爭,我一定會從夕夢研同學的手中把班銘同學搶過來的。”
班銘瞬間瞪眼。
怎麼回事啊?不要用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類似小三向正宮宣戰的不知廉恥的話語啊,而且你們到底約定了什麼啊!
“我接受你的挑戰。”夕夢研露出一個高傲的表情,微微擡了一下下巴。
她和楊雅人目光交匯,彷彿有電火花在閃爍。
你怎麼也進入角色了?不要胡亂將自己代入不該屬於你的角色啊你,你之前到底跟楊雅人說了什麼,把話給我說清楚啊!
班銘就這麼惡狠狠地盯着夕夢研,直到楊雅人和神色灰敗的萬江山離去都沒有移開目光。
“別怪我嘛,我也是爲了幫你,才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啊。”夕夢研笑嘻嘻地解釋道,模樣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哪裡有善意了?你說的每一個字裡,分明都是滿滿的惡意!”班銘神色不善,不放過做出賣萌表情的夕夢研。
夕夢研眉毛向中間以擠,做出委屈的表情:“沒辦法啊,你也知道楊雅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如果沒有一個充足的理由的話,她肯定會對你死纏爛打啊,所以我就犧牲了自己,充當保護你的擋箭牌咯,和她立下了預定,對你展開公平競爭……”
說着她露出忿忿的表情,握緊了拳頭:“不過看起來,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呢,居然搶在我前面罵了萬江山,維護了你,在你那裡增加了一點好感度不說,還順勢叫了你一聲男朋友來打擊身爲對手的我的士氣,一箭雙鵰,實在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呢,讓我也開始有了鬥志了!”
噗!
班銘覺得自己嘴裡如果有水肯定噴出十丈遠,氣笑了道:“你以爲自己在玩戀愛養成遊戲啊,如果真有好感度,就憑你剛剛的做爲,你在我這裡的好感度就直接被減了十分變成負數了啊!”
“啊,已經變成負數了麼?”夕夢研露出驚慌的神色,不過一閃即逝,鬥志昂揚道:“不過沒關係,我會用實際行動把好感度重新刷上來的!”
班銘捂住額頭,徹底敗給這莫名其妙開始發神經的女人了。
而且他總算明白,之前在講座的時候楊雅人叫他“男朋友”後,夕夢研爲什麼會露出那種黯然神色了,原來是被打擊到了“士氣”了嗎?
不過,夕夢研的顧慮也不無道理,楊雅人既然認準了他,以她一根筋的性格,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有夕夢研這個擋箭牌暫時擋着倒也不錯。
而且……班銘看了興致勃勃、似乎正在幻想將來和楊雅人“正三鬥法”情節的夕夢研一眼,以他對後者的瞭解,就算自己不同意,她也會投入到這場“正宮鬥小三”的遊戲當中不能自拔。
算了,隨她去吧。
“不過,你真的看出飛協對飛行術的有缺陷嗎?”夕夢研轉開了話題,傳音問道,神色有些驚疑。
“嗯。簡單地說,飛協的這種改進相當於……”班銘沒有做隱瞞,將自己知道的“渦輪”理論給夕夢研解釋了一遍,最後道出了這種改進方式的弊端:“這種提速方法用在軍隊中視情況偶爾使用還可以,但是普及到全民,就顯然不太恰當了。”
夕夢研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聽了班銘的描述,她也知道了後果的嚴重性,擔憂地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得阻止新功法發佈才行啊。”
“嗯,所以我想,能不能跟萬長河見上一面,想辦法說服他。”
夕夢研蹙眉道:“想要見萬長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放心,楊雅人會幫忙的。”班銘微微一笑,道:“她剛剛提出要去見萬長河一面,應該會提一下這件事。”
夕夢研剛想說“你怎麼知道”,忽然想到之前楊雅人確認似的又問了班銘一遍是否真的覺得新功法有問題,就說不出來了,轉而酸溜溜似的輕哼一聲:“看樣子,你們兩個雖然才認識沒多久,卻還真是心有靈犀呢,你很感動是吧,她的好感度又提升了兩點了吧?”
你到底是以什麼爲依據來判斷好感度提升幾點的啊?班銘哭笑不得,搖着頭道:“如果她那邊不行,那我也就只能拜託你了,以夕閥的影響力,應該會更加方便將一些聲音傳達到飛協高層吧。”
“嗯!這樣可以!”夕夢研美眸微亮,臉上綻放出笑容來,隨即又蹙了蹙眉,有些不甘願地道:“不過你還是先試試楊雅人那邊吧,像這種事情,要是落到門閥手中,十有八九會成爲利益交換的籌碼,哪怕夕閥也不例外。”
如果夕龍濤聽到這番話,多半會“感動”得淚流滿面。
不過這也不能怪夕夢研,上一次班銘被沐天奇陷害抓進警察局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以及之後發生的要將她嫁給寧塵的事情,已經讓她對夕閥深深寒心,知道這種門閥世家一切以利益爲先。
如果真的讓夕閥知道即將公佈的飛行術功法有缺陷,肯定會以此爲資本,向飛協提出交換條件。
班銘聞言卻是一怔,然後緩緩點頭,覺得自己的確是想得過於簡單了。
就在這時,口袋裡手機信息提示音忽然響起,班銘掏出手機一看,眉頭微微一動,將手機放回了口袋,告訴夕夢研自己現在有事要出學校一趟。
“誰找你有什麼事啊?”夕夢研好奇地道。
班銘當然不會告訴她這信息是斷罪的龍淵發來的,告知他已經將妹妹帶到了別墅,輕哼一聲道:“太過專注男人的一舉一動,是要被扣好感度的哦!”
夕夢研立刻露出緊張的神色,連忙道:“那我先回宿舍了!”
看着夕夢研忙不迭地飄走,班銘啞然一笑,隨即朝着校門口飄去。
而當班銘抵達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易容成了另一幅模樣,氣息也是截然不同,乘上一輛出租,朝着那座秘密別墅所在駛去。
與此同時,楊雅人和萬長河碰上了面。
“萬叔叔好。”楊雅人很乖巧地叫道。
“好,好。”萬長河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溫和笑道:“一段時間不見,雅人變得更加像是大姑娘了,聽說你在新生比武中大放異彩,把房家和蔣家的小子都給比了下去,替紫東學院爭得了第一名,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萬叔叔謬讚了。”楊雅人矜持淺笑,性子直來直去的她立刻就直入正題,道:“方叔叔,實不相瞞,我這次來見方叔叔你,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關於之前萬叔叔在講座上說的改進法。”
“哦?”萬長河神色一動,看了自己兒子萬江山一眼,就見萬江山的臉色瞬間苦了下來。
萬江山要是這時候還猜不出楊雅人的目的,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對班銘越發仇恨——你小子何德何能,值得雅人這麼鬼迷心竅地相信你?
不過心念一轉,萬江山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斷定班銘不可能拿出證據來證明飛協的新飛行術有問題,所以只要讓楊雅人最終知道班銘是個只會譁衆取寵的騙子,她應該就會清醒過來吧?
於是,他不動聲色,任楊雅人繼續把話往下說。
楊雅人繼續道:“我有一個朋友,在飛行術上有很深的造詣,他發現飛協這次的改進法是有缺陷的,所以我想請萬叔叔能夠跟我這個朋友見上一面,聽聽他的說法。”
“嗯?有這樣的事情?”萬長河的神色凝重下來,心頭微微一緊。
事關飛協的聲譽,萬長河不敢大意,不過仍有疑慮:“你的這位朋友是哪位飛行術名家?我之前的講座並沒有公佈最關鍵的內元運行路線,他怎麼看出來這改進法是有缺陷的?”
本來打算靜觀其變的萬江山這時候忍不住笑了一聲,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地道:“爸,楊雅人的這個朋友,不是什麼名家,就是第一軍院的一名學生,而且是今年纔剛剛入學的一名新生!”
萬長河聞言頓時怔住,眉頭隨即蹙起,道:“雅人,江山說的是真的嗎?”語氣中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不知道那第一軍院新生是怎麼取得楊雅人信任,讓她來做這種轉述的,但萬長河壓根不相信區區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能從一份不完整的功法運行圖中看出所謂缺陷來……年輕果然還是容易受騙啊。
“是真的。”楊雅人一本正經地點頭,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的那個朋友雖然跟我同齡,但他飛行術的造詣遠勝於我,萬叔叔或者覺得我這個朋友是在譁衆取寵,但是我相信他不是無的放矢,畢竟,如果是謊言,只要他和萬叔叔你面對面,立刻就會被拆穿不是嗎?”
“什麼?你剛剛說,他在飛行術上超越了你?”萬長河震驚了,神色也是凝肅了不少。
身爲飛協副會長的他,也是聽說過一些事情,知道總統呂昊陽的外甥女楊雅人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有一個驚人的誓言,她只會嫁給同齡人,而這個同齡人必須能夠在飛行術上超越她!
這種超越,是以雙方處於同一修爲境界爲前提,有時候會用到返元膠囊。
然而,數年以來,無論是東聯邦四大門閥還是西聯邦三大家族,亦或是希望星上的頂級勢力,和楊雅人同齡的人中,竟真的沒有誰能夠在飛行術上超過她。
飛行術同境界無敵,這樣的稱號落在了楊雅人的身上。
很多人都覺得,如無意外,楊雅人只有違反誓言纔會嫁得出去了。
所以,當萬長河得知楊雅人竟然在飛行術上輸給了某個同齡人,纔會顯得如此震驚。
隨即,對於這個能夠打敗楊雅人的年輕人,萬長河生出了濃厚的興趣,問道:“這個年輕人是第一軍院的一年級新生?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班銘!班長的班,銘記在心的銘!”萬江山連忙接口說道,而且生怕老爸不知道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然而他萬沒想到,父親萬長河聽到他說出“班銘”二字的時候,臉色立刻悚然動容,眼中更是有精光爆出,脫口而出道:“班銘?是今年新生奪球賽上把房羽凡都給打得肚穿的那個班銘?”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懂得剋制太一劍勁之法的那個班銘”?不過當着楊雅人和萬江山的面,這樣的話實在不好說出口。
也無怪他如此動容,這段時間,因爲剋制太一劍勁之法,因爲斷罪爲了他而展開一場秘密卻血腥的屠戮,班銘這個名字無疑成爲了某個社會層次之上最熱議的一個名字。
身爲飛協副會長,萬長河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是的,就是他!”楊雅人見萬長河居然知道班銘,臉上露出開心之色,懇切地道:“萬叔叔,我相信班銘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哪怕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新功法真的有缺陷的話,何妨給班銘一個機會呢?”
萬長河略做沉吟,微微點頭,道:“好吧,看在雅人你的面子上,我就見見他。”
其實不僅僅是楊雅人的原因,萬長河現在更加重視班銘本身,畢竟,班銘可是掌握有剋制太一劍勁之法的神秘年輕人,不能簡單以常理待之。
然而,如果班銘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的確信新飛行術功法有缺陷的話……萬長河的心情不由沉重下來。
“好,那我立刻給班銘打電話。”楊雅人臉上綻放笑容,掏出手機。
萬江山臉上又是苦澀又是興奮,苦澀的是楊雅人居然全心全意相信班銘,興奮的是等過會兒班銘一到,真相揭穿,就能欣賞到後者精彩的臉色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不過幾句話之後,楊雅人掛斷了電話,眼神很有些無辜地對萬長河道:“他正巧有事出學校了,大概要兩個小時纔會回來。”
萬江山的神色頓時一變,暗道一聲好陰險,覺得自己小瞧了班銘的心機。
在他看來,哪會有這麼巧的事,班銘肯定是故意找個藉口,只等他爸爸離開第一軍院,就不用擔心牛皮吹破!
想到這裡,他連忙求情說道:“爸,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看我們就等等吧,說不定班銘同學真的會有什麼獨到見解呢?”
楊雅人見萬江山居然替班銘說話,不由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這讓萬江山像大熱天喝了酸梅湯一樣舒爽不已,覺得自己聰明絕頂一箭雙鵰,既沒讓班銘“臨陣脫逃”又增加了楊雅人的好感度。
萬長河略做沉吟,點頭道:“左右無事,那就等等吧。”
其實哪裡可能沒事,身爲飛協副會長,各種行程時間肯定是安排得滿滿的。
萬長河肯留下來,多還是衝着班銘響亮的名頭,就算班銘真的說不出什麼功法弊端,能夠在飛行術上超越楊雅人的年輕人,見一見也無妨,將來或許能夠吸他收進入飛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