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什麼?”湛星輝駝着背,捅着鼻樑上的眼鏡,苦着臉問道。
唐雲隔着陸戰車的玻璃望向叢林深處,“不知道那些老夥計,被遺棄在這裡的X生化獸們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控制住他們。”
蠻荒星K5一戰時,X生化獸原本由徐遠和徐徵兩兄弟控制。後來出了牙牙這麼個變數,兩方爭奪獸王。就在這時候又跳出個擁有“王霸之氣”的唐雲。亂七八糟的爭王之下,唐雲才最終做了這些X生化獸的獸王。眼下已經過去了數年,X生化獸羣中一定有了新的獸王。唐雲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住他們。總不能單純靠“王霸之氣”的力量嚇唬獸羣跑路吧?這手段對斯博的損耗不小,如果X生化獸還像以前那麼多,斯博恐怕很難支撐得住。可......如果它們又繁殖了呢?
想到這,唐雲幾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或者......讓擁有血脈力量的牙牙再拼一把,挑戰一下?這幫X生化獸還會按以前的套路出牌嗎?會不會根本就不再玩爭王的把戲,直接羣毆自己到死......
唐雲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事兒,嘴裡忍不住喃喃道。
“難道......又是一場惡戰?命運讓我跟X生化獸們做了了斷嗎?”
“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個程度......不管是由牙牙來控制它們,還是不知道形式的一場惡鬥......自己一定要斬草除根,再不能心慈手軟,給柯米婭星域留這些禍害了......”
“大飛哥......”
“怎麼了?”
聽到藍毛無比頹喪的一句話,唐雲頓覺事情不妙。
“我發射的小型衛星全部被擊毀,這種手段可太不正常了......大飛哥,你想啊!要是對方能在蠻荒星K5的外圍軌道上輕而易舉的找到我那將近二十顆小型衛星,那他們找我們這三輛陸戰車會很費力嗎?”
“大飛哥,我已經停止對九頭鳥巨峰平臺和4營通訊連線的嘗試了。我怕對方會通過通訊訊號找到我們。”
藍毛儼然成長爲了一名合格的機修組成員,但他這時候的正確分析卻很不是時候。就這麼兩句話,唐雲的心已經快要沉到底了。
誰能有這樣的技術?聯邦?百約?柯米婭?電子技術本就落後的遠征軍?
當然不會,如果對方拿出這樣的手段,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天啓!
唐雲的心一下子亂了。這事兒開不得玩笑。如果天啓和原罪遠征軍攀上交情,那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身後追擊自己的這位徐徵追隨者知道徐徵已死,那他又能將多少消息傳遞到天啓沈飛的耳朵裡?如果對方碰巧會帶着某種可以控制強制腦控儀的玩意兒跑去伊瑞星的話......那自己拼命闖出的局面豈不是要一下子崩盤了?就沈飛那天殺的野心,一旦讓他控制住伊瑞星的權利,那整個銀翼星系和伊瑞星系還會有什麼太平可言?
“藍毛,千萬不要停!哪怕有風險也要一直嘗試呼叫4營和九頭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很可能要儘快殺回伊瑞星!”
“啥......啥?殺回伊瑞星?我們剛回來,這還沒......沒......再說了,原罪遠征軍這場聖戰打的,損毀了許多星際航道上的信號中轉站。我一時半會兒哪連得上他們啊?這麼久的功夫夠咱們死好幾次了!”
“少廢話!讓你幹你就幹!”唐雲說話間又轉向湛星輝。“湛星輝,去另一輛陸戰車,再搭建一套通訊系統。不惜一切代價儘快連線九頭鳥或者4營!事情有變,現在你就把連線4營和九頭鳥求援當作第一要務來辦!”
“是!隊長!”
蠻荒星K5的夜說來就來,小小的蠻荒星K5一顆天然衛星都沒有。這就等於是一顆“月亮”都沒有。它的夜晚深沉的可怕。
夕陽西下,唐雲也愈發緊張起來了。因爲在駐紮營地附近,唐雲看到了很多被猛獸襲擊吃剩下的生物殘骸。其中不乏體型巨大的強壯生物。看了看這些殘骸被啃噬的痕跡,唐雲非常確定,這就是X生化獸乾的。
小獸牙牙又長高了幾公分,達到了兩米多。雖然跟它那些三米多高的同類相比還是矮小了不少,但好歹也能充充門面了。
唐雲將懶在陸戰車裡的牙牙喚出來,翹腳擡手才拍了拍它的肩膀。
“好兄弟,吃了我那麼多好東西,考驗你的時刻到了!”
“奪回你的獸王‘王座’,像個男......‘男獸’一樣!”
唐雲咗着牙花子,“男獸”......這話說的是挺“難受”的。唐雲無奈的在牙牙身下掃了兩眼。跟牙牙混了這麼久,唐雲都沒法確定這貨到底是公是母。反正班尼迪克特說它是公的,那就是公的吧。變異過,自己看不出來也正常。什麼時候有機會將X生化獸消滅乾淨的話就給他留一頭母的,挑個溫順點的。省的這傻貨打一輩子光棍。
不知道牙牙是不是猜到了唐雲的想法,竟然手舞足蹈的揮舞起四條手臂。看來它對即將面對的獸王爭霸大戰還挺有信心。
眨眼間夜就深了,3隊實力也非昔日可比。百十口聖戰士是股不弱的戰鬥力。沒多久,又搞來許多那種由4營醫務組負責人加布裡埃爾欽定的鹿狀小獸。胡吃海塞一頓以後,深挖溝,築起戰壕。開始靜待蠻荒星K5特有的恐怖夜晚。
直到夜深,除了負責站崗放哨的3隊隊員和謹慎守護在唐雲身邊的努美利婭外,駐紮營地內已經傳出了鼾聲。杜潤、梅蜜·萊恩和小浦良這些非戰鬥人員則同上次4營轉戰蠻荒星K5時差不多,都躲在機修組所在的陸戰車裡。
漫天漆黑不見一個月亮,反倒能看清楚密密麻麻、錯落有致的星斗和星河,身邊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一切都似曾相識,只是物是人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