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
“不要被憤怒吞噬你的理智!”
隨着高舉的金色板刀,一道恐怖的沖天高火柱一劈而下!戈爾吉市原罪教廷那高聳闊氣的鑲金石門被劈了個四分五裂!碎石和火花四濺!
“死!”
“你們都要死!”
“救命啊!”
“安保隊!安保隊......”
“惡魔!惡魔殺過來了!”
“神明保佑我......啊......”
“不要......”
行過門廊,走過大廳,越過祈禱室,甚至穿過地下的刑訊室。
所有穿着神職長袍的人都成了屠戮的對象,漫天火雨,遍地殘肢。好在,唐雲僅剩下的那一點點,來自本能的理智讓他放過了其他非神職人員。對於合適的“狂戰士”人選來說,即便入魔,他們還是能記得自己的目標。
比如瘦弱如同乾柴,由於遲交聖稅而被鞭笞的渾身是血,關在“釘籠”中的等死“罪人”;比如因“逃避”聖工,從頭部往下的所有身體都泡在冷水裡,身上鑽滿了蛆蟲的等死“罪人”;比如渾身赤#裸,被綁在奇怪架子上的漂亮“女巫”。“耿直”如唐雲的人甚至都認不出放在女巫身旁的都是些什麼奇怪“刑具”。或者說,這些東西並不像是刑具,反倒像是......“耿直”如唐雲的人實在羞於開口形容這麼骯髒齷齪的器具。
沒有比如了,原罪教堂中除了神職人員和“罪人”就再沒了其他人員。
在聖潔、高貴的禮拜堂下;在幽暗、僻靜的自省室旁;在一排排巨大的金色錢櫃後......
有的,只有殘忍和罪惡!
以及同這些罪惡一樣兇殘的魔神,唐雲!
“救贖?”
“教廷!我來救贖你們了!”
唐雲如魔神般揮舞着手中的刀刃。背後微型引擎中的能量基本告罄,最後剩下的這點只夠勉強維持唐雲手中的刀,並且也無法保持它的鋒利了。
用來遮羞的金色甲冑早就消失不見,貼身衣物也盡皆化爲飛灰。唐雲渾身被【狂戰士甲】那外形仿若瘤疤,其上還隱現繁複熾亮紋路的寄生體覆蓋。渾身浴火!被火焰包裹的面容上嵌着噴火的雙目和鋒銳的獠牙,如果這樣的存在還不是魔鬼,那世間關於鬼怪的傳說也就沒什麼真實可言了。
可儘管此時的刀刃已經不再是金色,已經恢復成了標準的金屬色。就算刀刃上遍佈捲刃、崩口,以及血肉被火焰燒焦後留下的炭黑。但他依舊可以殺人!可以“救贖”這些神職人員的罪惡!
“你!死!”
“你......死!”
“你也給我死!”
“你!你!你!都給我死!”
“唐雲!”
“你是唐雲!”
“想一想你的本心!一個人到底是誰,並不是他的名字或者記憶所決定的!”
“就算你什麼也記不起來,就算你只記得憤怒和殺戮,你依舊是你!”
“難道在天啓集中營裡失憶的你就不是你了?”
“難道在北域鬆巖大學門前殺紅了眼的你,就放棄自己的命運了麼?”
“心底裡最深處的那個你,那個無名無像的你,那纔是你的根本!”
“只要最本心的你還在,無論你化身修羅還是聖母,你終究是你!不會迷失!”
“本心......”
“唐雲?”
班尼迪克特的聲音不時在耳旁響起,隨着唐雲疑惑的擡起手,望向自己手掌的動作。一條被他硬生生從活人身上拽下來,正打算啃上一口的大腿掉在了地上。沒什麼鮮血四濺的場景,那條斷肢燃着火,正在迅速碳化。周圍瀰漫着一種香噴噴的烤肉味兒。
“救命!”
“安......安保隊!”
“我......我是索羅斯神父,我命令你們!我命令你們!快過來救我!”
“嗚嗚嗚......”
“救救我!”
“慈悲的神明啊,憐憫我這個虔誠的僕人吧!”
“趕緊滾過來救我啊!你們這些懦夫!殺了他,殺了他!”
“見死不救就是瀆神,我就,我就把你們都釘上火刑架!”
只剩下一條腿的索羅斯神父依舊苟延殘喘的往前爬,身上的長袍着着火,炙烤着他“嬌貴”的身軀。可無論他怎麼喊,安保隊的成員依舊只能在教堂外圍打轉,沒人敢衝進來。
在羅密奇歐斯的命令下,他們不能開槍。又沒有能力在唐雲的手裡救人。
於是,曾把無數無辜百姓釘上火刑架;曾以剿滅女巫爲由,強佔了許多年輕姑娘盡情凌#辱,折磨的索羅斯神父終究嚐到了“一點點”懲罰的味道。
火焰燒在別人身上和燒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並不同。在唐雲口鼻裡覺得噴香的烤肉味兒在索羅斯神父的鼻子裡卻是恐懼和絕望的毒#氣。
這同他將那些瀆神“罪人”釘上火刑架,點燃乾柴時沒什麼區別。
其實索羅斯神父的心裡也苦啊!
這些可惡的愚民總是不老實,總是拖欠聖稅,“磨”聖工。不修理修理,不教育教育,不嚇唬嚇唬,他們怎麼能老實就範呢?他們不老實就範,自己又怎麼向大主教交待?自己沒法向大主教交待,那大主教又如何面對尼祿教皇的憤怒?
苦啊,神職人員也苦啊!
雖然錦衣華服,可神職人員是需要放棄人性,儘可能接近神性的。凡心凡胎的他們真的能做到麼?能忍受禁#欲一輩子麼?如果沒有捉拿“女巫”這麼棒的“機會”,他們如何壓抑蠢蠢欲動的凡心?如何壓迫心頭跳動的欲#火?
罪人啊!
都是你們害的!之所以讓我欲#火#焚#身做出這等罪惡之事,不就是因爲你們那罪惡的誘人身#體麼?
之所以讓我做出這些殘忍勾當,不就是因爲你們狡猾,不肯交足聖稅,不肯做好聖工嗎?
罪惡!
你們就是罪人!
你們就是女巫!就是女巫!就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