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鋒可是個情場老手,這次算是他第一次同時見到妹妹杜潤和唐雲。但在幾個小細節之下它也就全明白了。雖然他也是個傷過無數懷#春#少女玻璃心的“國民男友”,但見到自己親妹妹眼下的失意模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看着妹妹慘淡的樣子,杜鋒心頭忽然有些後悔。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放浪形骸的時候,無意間傷害過多少女孩的心。將心比心,那時候的自己......好像也不怎麼地道。
杜潤沒說話,假意整理頭髮的時候,用病號服的袖子抹去了眼角兒的淚珠兒。杜鋒也只裝作是沒見到。
“咱杜氏在豐林州的情報系統並沒有被破壞,誠叔也沒死,但好像傷的特別重,被族人救走了。”杜鋒隨口說着。其實杜潤在離開聚谷星的時候也聯絡過族裡的情報系統,他知道杜瑞誠沒有死。但聽杜鋒如此說,也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輕輕被推開了。
穿着白色休閒裝,帶着罩帽,用各種淺色服飾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拉爾夫走進了病房。自從唐雲走下宇宙艦他就一直都沒有出現,杜鋒還以爲他一直待在船上呢。
“杜潤姑娘,唐雲拜託我來看看你。他那邊有點難處,我覺得以姑娘的智慧,應該能夠理解。”拉爾夫那紙一樣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個類似於抱歉的僵硬笑容。說話的聲音倒是非常低沉、輕柔,給人一種能夠淨化心靈的錯覺。
杜鋒皺起眉頭,在拉爾夫身上他已經見過三種不同的氣質,聽過三種完全不同的語調了。這很奇怪。
一邊說着話,拉爾夫拾起病牀牀頭櫃子上的花瓶。將手裡握着的一束花很仔細、很小心的放進去,扶正,這纔將花瓶輕輕的放回原位。整個動作輕柔連貫,給人某種無法形容的儀式感。
這是一束野花,裡面大多數是白花,間夾雜着零零星星的藍色小花。如果杜潤此時穿的不是病號服,而是那身白色連衣裙的話,一定跟她很相配。
“這束花也是唐雲採的,希望杜潤姑娘也能像自然生長的花兒一樣,即便走出東湖杜氏這樣的‘花房’,依舊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自己的生命力。”
杜潤笑了,笑容比剛纔那個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好看得多,在臉上浮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代我謝謝唐雲,我一會兒就要搭乘九頭鳥的‘順風船’趕往KW42了。哥哥被他救出來以後又承蒙他關照這麼久。這會兒也來不及親自道謝、告別,實在是太失禮了。”
杜鋒皺起眉,“妹妹都搭進去了,這還扯上我幹什麼?我承蒙他什麼關照了?我真是......”
看到杜潤用隱含淚痕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向自己,杜鋒這纔不情不願的住了嘴。他的確是唐雲救出來的,說這種話的時候底氣也的確是不足。
杜潤虛弱的擡起手,指了指,示意杜鋒去看看牆角的儲物櫃。
“我是跟着秦姑娘從東湖州沿海地區一路往北走才逃出來的。在泰安州的時候遇上了族人,安排我們上客運星艦的時候正好給我們帶了些東西。替我轉交給唐雲,算是一點謝意吧。”
不得不說,杜潤是個很會說話做事的姑娘。同時,也不得不說,唐雲在她心中的份量也真的足夠重。因爲他讓拉爾夫轉交給唐雲的不是別的,而是“東湖墨湖膽”!
既然唐雲曾說過這東西對自己很重要,那即便是在恆興財閥的追殺之下,杜潤依舊沒有把這事兒忘掉。更何況,以杜潤的傷勢和體力來說,帶着這十七八寸的金屬箱子,千里迢迢,跨星域來到柯米婭星域可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拉爾夫看到鐵盒時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麼東西,剛要說幾句客氣話拒絕。結果對方一打開箱子,看到裡面整整齊齊碼着的16枚東湖墨湖膽,他立刻把要說的話又給嚥下去了。看似穩重,動作卻極快的蓋上蓋子,將盒子拎在了手裡。
男女情事,苦痛穿腸。且不提唐雲也罷了,這人情就讓斯博領下來吧......在心頭如此想着,拉爾夫似乎是嘆了口氣。
“只給姑娘帶來一束花,卻受了這麼貴重的禮物......這份兒人情就讓拉爾夫替姑娘記着,日後一定讓唐小子加倍來還。”
唐雲有些侷促、尷尬的爬上“鐵盔號”。不得不說,各種吃穿用度和船上設備,“鐵盔號”都已經煥然一新了。雖然是老式的聯邦星艦,但唐雲相信,在仇星宇“不計成本”的砸錢改裝之下,“鐵盔號”至少不會比自己的“三觀號”差。
在聯邦軍隊,這樣的事情也非常常見。一艘宇宙艦的製造週期很長,成本很高。通常情況下服役時間都能達到二三十年,甚至是三四十年。但服役歸服役,並不是說從生產出來進入戰場,就這麼一直用到報廢爲止。科技在進步,這麼做是不可能把握住戰爭上技術層面的主動的。
所以難免一次次的升級、大修。基本上,對於一艘服役超過十年的宇宙艦來說,除了整體龍骨、船體外,就剩不下多少從船廠帶出來的部件了。最多也就留幾門實彈主炮。
此時的“鐵盔號”上不僅是設備煥然一新,同時還多了不少自己從沒見過的新面孔。尤其他們穿着的軍服,也已經不是經過十幾年的戰鬥搞的丐幫風格的老式聯邦軍服了,而是嶄新的K279部隊軍服。
估計這些新人們也都知道唐小子跟4營的關係,雖然第一次見他上船,但也沒人攔他。同樣,也沒人搭理他。
好半天,唐雲這纔看到那個悠哉悠哉抽着小煙兒到處閒逛的耿林。就眼下這情況來說,唐雲也沒法藏着掖着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是咋着了?水雁還生我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