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雲心中,但凡跟錢有關係的事情就絕對不是小事。
略微收斂心情,唐雲撥打銀行的客服電話,確認資金解凍後便毫不猶豫的給葉小萱打去了四百萬聯邦幣。
眼下小虎超市和三觀組修車行都在難處,多一些資金總歸是好的。而且......也不是說唐雲改了自己那小氣吧啦的性子。現在的自己被天啓和影魘兩方人馬追殺,這又得罪了以恆興財閥爲首的胖師傅食品集團甚至是鬆巖市政府,自己這點錢他們想凍結就凍結,那還不如把錢統統花出去囤貨呢。
等自己辦完事兒,帶着秦水雁遠走高飛以後,這幫烏圖爾弟兄也算沒白跟自己一場。當然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來說,三觀組修車行和小虎超市終究還是自己的產業。留下些錢,讓他們慢慢發展。要是真能僥倖發展起來的話,等有朝一日自己再回來的時候,不就成了大老闆了?
眼下就算是權宜之計,給未來留一顆“種子”吧。
唐雲這個五流哲學家已經幾天沒好好吃沒好好睡了,背後微型引擎充能又很慢,沒兩三個小時也充不滿,更何況這該死的天啓設備有許多處於實驗和控制目的的功能,比如充不滿就拔不下來......
而且一下子花了四百萬聯邦幣,唐雲這種鐵公雞也難免肉痛。
地下室很靜,窗外也很靜,再次呆呆的望向天花板,不知不覺間唐雲忍不住沉沉睡去。
“唐雲!”
“雲兒......”
“爸爸爲了一些事情,害得你和母親流離失所,爸覺得自己太虧欠你們母子了。”
面前是一位穿着軍服的聯邦軍官,那面容跟自己竟有着七八分相似。毫無疑問,正是自己那位一次都沒有見過的,既陌生又熟悉的父親。
“父親?”
這位唐承澤唐營長同自己之間實在是太陌生了,似乎陌生到唐雲連“爸爸”這麼親暱隨便的字眼兒都叫不出來,反倒願意用類似於“父親”這樣的書面語來稱呼他。
就像唐承澤在唐雲生活中所起的作用那樣,通常也都是“官方”的,比如“生物學的父親”。
唐雲站起身,試圖走近前看個詳細,怎奈身後連接着固定光能池的接線無法斷開。於是只能就這麼遠遠的看着父親站在自己十米開外,那臺被自己搞的“五彩斑斕”,很FASHION的“駁獸”機甲下面。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能把一臺戰鬥機甲搞的這麼“文藝範兒”的確是創意的有些過分,過分到了“創意讓你大跌眼鏡”的地步了。而唐承澤卻是一名正兒八經的聯邦軍官,“駁獸”脫胎於聯邦部隊的制式機甲L18,他應該看得出來。
希望不要讓父親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年少輕狂,做事情兒戲纔好。
一邊撓着頭,胡思亂想的唐雲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激動了起來。面對一個如此不負責任的父親,自己有什麼可擔心的?
“父親!”
“值得麼?”
“壓上性命、丟下妻兒,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榮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揹着叛國罪的大帽子,拖着4營那幫內心乾淨、純粹到玻璃一樣的無辜兵痞們滿柯米婭星域的亂飄......”
“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果你是爲了聯邦,爲了柯米婭或者聯邦的人民,那你先告訴我你這麼做值得麼?”
“去保護那些貪婪愚蠢的普通大衆?去保護那些對人類種族毫無意義的垃圾人口?還是要扞衛由這些庸衆們組成的無能#政#府?”
唐雲輕蔑的啐了一口,含着冷笑道,“我都懶得說,真的,這聯邦裡除了少數精英外,其他人的存在對人類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大多數人只是無意義的佔用着人口基數,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自由、民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和自己存在對其他人的意義,更是沒有一丁點自己的思想。凡事都是隨着大流人云亦云,有人搖起大旗就在後面跟着瞎喊。而且大多數人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技術,就連北域鬆巖大學的專家教授我也見識了,不要說跟商業圈兒比,這狗屁學術圈兒自己都亂七八糟的,完全不比演藝圈兒強。”
“這都還是好的,那些垃圾人口就更沒用了,柯米婭星域居然流行什麼狗屁‘巫童’,不僅僅是愚昧,而且還超乎人性的殘忍。政府部門更有意思,說真的,我也沒覺得誰怎麼**,他們乾脆就是把溜鬚領導、欺上壓下的官場‘技巧’當成了本能。只要喘着氣就自帶**屬性,而且聯邦民衆早都習慣了,不管他們有着怎樣的臭臉,怎麼中飽私囊。只要說別乾的太出格、太過分,聯邦民衆都只把這當成是人之常情,壓根不當作**來看。”
“至於真正少數的精英人口,說實在的,他們大多數都懂得明哲保身,不至於把自己陷進戰爭之類毫無意義的泥沼之中。就算死,也是死於那些庸衆和垃圾人口的瞎折騰之下。”
“我......”
“就算我不因爲你丟下我和媽而記恨你,起碼也要親耳聽到你告訴我你這輩子都幹了些什麼!”
“至少不要讓我把你歸類進什麼都不懂的庸衆之中!如果你只是因爲某屆聯邦星首搖了搖自#由#民#主,星域仇恨的大旗,敲了敲不知道從哪個亂墳崗子裡挖出來的破鼓,就拋下妻兒,丟下自己的性命,帶着4營那幫傻的掉渣的老爺們一頭扎進戰爭的絞肉機......”
“那我寧願不認你這個父親!”
“而且你本就沒替我做過什麼......”咧着嘴痛苦的冷笑了兩聲,唐雲又補充道,“這麼說這不準確,這輩子裡,你爲我做的唯一有價值的事情就是指腹爲婚,半玩笑的替我定了個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