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醫生越來越震驚的眼神中,岑老專家瞪起眼睛吼起來,“誹謗!**裸的侮辱!證據!你有什麼證據?以我的身份,你一個小屁孩也敢亂......”
岑老專家的話停住了,也許是頂了太久的專家頭銜令他過於託大,以至於完全搞不清狀況。唐雲把槍頂在他那不剩幾根頭髮的光禿腦殼上,握槍的手這回真是顫都沒有顫一絲。
唐雲加上其他39個兄弟真是恨都恨死眼前的老不死,要是一衆兄弟此時還活着,估計單用眼神都能把他火化了。
“你承不承認不重要,你肯定是要死了,我只是說出來痛快而已。”唐雲揪着頭髮將他拖出敞篷的醫務車,然後推搡到地上。只是幾腳就踢斷了岑老狗的胳膊腿,在殺豬一樣的慘嚎中才用麻醉彈的尖刺捅向他的咽喉。
回頭望向田醫生,唐雲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其實你丈夫也該死,雖然他沒有這幫老不死的壞,但看在在實驗室裡你經常護着我們的份上,我不殺他。”
“至於剛纔說的那些,你信不信倒是無所謂了。”唐雲說完這些便不再開口,開始去車後翻找自己需要的藥品。
田醫生一手扶着丈夫,一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臉。由於長期在生化實驗室工作,在輕微的潔癖之下反覆消毒清洗的手掌極其誇張的粗糙,毛糙的皮膚摩擦着細緻滑膩的臉蛋,讓她的臉和心一併痛了下去。
她記起近期在實驗室裡數次無緣無故的暈倒,記得幾次清醒後下體的異樣,想到密級很高,權限都在專家手裡的實驗室監控,再回憶起岑老專家亦師亦友的那張溫和的面孔,忽然間覺得噁心想吐。
“唐雲,我信你......”田醫生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丈夫,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以至於對唐雲產生了極大的感激,她不知道爲什麼一個14歲的少年能替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全。
“謝謝你先弄暈了託尼才說出這些話,真的謝謝你。”田醫生低頭看着懷裡的丈夫,大滴的眼淚沒有劃過臉龐而是從眼眶中直接滴出來,砸在她丈夫的臉上,也砸在自己的心裡。
田竹嫺和託尼婚後幾年一直沒有孩子,正因如此,在移情的本能之下,她對這40個孩子傾注了不少情感,所以對自己的工作和陣營都無比悔恨,但既然進了天啓便很難再出去,陣營這種東西也不能真的隨着良心走。
身爲醫生的二人很快在託尼身上找到了一直沒有懷孕的原因,最近田醫生隱隱有懷孕的跡象,但眼前這個驚喜似乎要破滅了。
“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一個女人起碼要把自己的肚子管好。”說到這裡,溫婉的田醫生的臉上居然現出一抹狠厲之色。
田醫生把自己昏迷的丈夫安頓好,拎起那個從不離身的大號醫務箱。
“作爲感謝,我幫你治傷,你的右臂在這麼下去就要留下殘疾了。”
唐雲看着她的臉,遲疑了幾秒鐘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田醫生非常迅速的處理那些皮外傷,在她優秀的專業能力下,一些偏大的傷口甚至沒有進行縫針,而只是用外傷膠帶和繃帶進行處理。
唐雲左臂一部分骨裂正在緩緩癒合,肋骨有兩處很輕微的骨裂問題也不大。只是右臂傷勢慘淡,前臂尺骨和橈骨兩根骨頭斷成了四節卻沒有得到良好的處理,在寄生體的恢復能力下,斷骨處直接以扭曲的姿態結合,雖然沒有完全癒合,卻也至少一定程度的連接了起來。
田醫生隱隱知道些關於寄生體的事情,但現在她一切以幫助唐雲治療爲優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不予考慮,何況放射性透視儀並沒有把寄生體給顯示出來。
“該怎麼辦?”唐雲看着田醫生,已經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照這個情況下去你就要落下終身殘疾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身體的恢復能力爲什麼變得這麼強,但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跟我去醫務室,可能需要從新將其拉斷復位......”田醫生閉了嘴,知道這個時候帶唐雲回醫務室無異於飛蛾撲火,而且她也怕引起唐雲的誤會,認爲田醫生有將自己騙回傭兵手裡的意圖。
沉默了很短的時間,在田醫生不解的目光中,唐雲撿起一段固定醫療物品的尼龍繩,用左手和嘴將右手腕綁在了敞篷車的後貨架上。
然後在田醫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左手用槍托狠狠砸向右臂的骨折處,然後渾身顫抖着向後用力,把右臂拉直。
看着呆若木雞的醫生,唐雲嘴脣哆嗦着喊道,“快上固定板!”
在天啓的醫療技術和田醫生的絕佳專業水準下,唐雲身體的各種傷口都得到了極好的處理。在寄生體的恢復能力下,唐雲毫不懷疑,自己只要能拖過一兩天,身體甚至可以復原。
看着右手堅固穩定的醫用夾板,唐雲對逃出這個地方信心越來越足。
“你剛剛犯了很多錯誤。”寄生體重新在唐雲的左臂浮現出來。
“你不該相信脆弱的人類情感,剛剛那個女人幫助你在我看純屬是你運氣好。我覺得你不該放她走,斬草除根才更穩妥。”
“而且你爲她做的事情耽誤了時間,天啓的大規模搜索也許很快就會深入我們這裡。”
“當然這些都還不算最蠢的......”
唐雲聽着斯博沒有什麼情感語氣的話,完全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僅此而已。但聽到不算最蠢這句話,唐雲下意識的還是問了一句。
“是什麼?”
“手槍你沒有打開保險......”
唐雲無語。
搶了傭兵的腰包、水壺、壓縮蛋白塊、制式手槍和少量現金,然後將田醫生特意留給唐雲的藥品和幾瓶便攜的急救噴霧收好,這才把敞篷醫療車上的扎貨尼龍繩和各種固定夾板上的條帶系在一起,將其拴上重物後投上頂棚的管線,即使右臂還在夾板中,但唐雲並沒有費太多力氣便爬了上去。
“管線這些東西總是要互相連通的,你可以試試沿着供水管道走,尋找主幹線路,最終也許會找到總儲水箱。”
“爲了追求足夠的壓力通常要將總儲水箱設置在高處,何況這裡的重力明顯過高。總沒人會蠢到把水箱設置在地下,然後克服巨大的重力去用泵來抽水。”
“估計找到總儲水箱,你也就差不多到了這個地下集中營的最頂端。”
“斯博,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來歷。”唐雲很認真的說道。
這個寄生體絕對是唐雲見過的最神奇的東西,甚至不要說見過,就算讓他依靠想象力來想,他都無法想象出這麼一種奇特的生物。會開機甲,會拆炸彈,這會兒又像個專業的特工一般指導自己逃跑。
見斯博沒有繼續開口,唐雲搖頭道,“至少告訴我你還會些什麼,我們應該會做很久的鄰居吧?”
“不用着急瞭解我,因爲我們不會做很久的鄰居。”
“而是要做一輩子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