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集中營那一次同對戰羅德尼,柯米婭星域的困獸鬥,北域鬆巖大學門前的護校戰,伊瑞星的聖子決鬥都不一樣。無論再難以面對的事情,只要給我一個希望,告訴我這不是必死之局。哪怕只給我一線生機我都敢爲了心中的信念去拼一次。而柯米婭星集中營上那一次......只有躲進壁櫥纔有希望,鑽出來就是必死的局面,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我怯懦了。”
“雖然一切都是那38個弟兄替我設的局,雖然都是他們計劃好的,雖然我從來都沒相信過那個狗屁計劃可以成功......但最終卻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我丟下了朋友,躲在了壁櫥裡沒有出來。而這一切就是因爲我的懦弱、膽小。”
“我面對生死的時候會怯懦,面對這個世界,面對我的生活時也完全缺乏一個男人應有的勇氣。猶豫在秦水雁和杜潤之間,從始至終沒勇氣去娶一個,沒勇氣去拒絕一個。如果沒有伊瑞星教廷的神女大戲,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後會走到哪,會跟誰在一起。”
“逃出天啓以後我更是整整七年沒有跟母親聯繫。讓她一個失去丈夫又失去兒子的苦女人絕望的生活了那麼久。因爲什麼?僅僅是因爲天啓對我的追殺麼?其實我還是害怕,我害怕馮家,害怕馮騰。童年的記憶將馮家老宅描繪成一個地獄一樣的景象擺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害怕,我不敢面對過去的生活。直到我當上了伊瑞聖子、天啓老大,影魘四哥......我因爲性格中的軟弱無法面對這個世界,無法面對自己的生活。竟然需要這麼多大勢力的支撐纔敢去面對生活中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才鼓起勇氣去接母親。竟然連累母親在絕望中生活了那麼久......”
“我真的很自私......很狡猾......懦弱的令自己噁心。”
“我根本配不上英雄之子這麼大的名頭,我只是一個自私、懦弱的壞小子罷了。謝謝你,在我面對那些無法戰勝的敵人,難以解決的難題時都陪在我身邊,幫助我......”說着話唐雲又苦笑了一下,“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幫助,你還一直陪着我替我‘壯膽兒’,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個世界。斯博,很多事其實你都不用跟我說太多。”
“不提我熱愛的聯邦、柯米婭和伊瑞星,單純爲了你我都不會拒絕這樣的戰鬥。更何況,你還替我算出了30%的勝率。作爲一個被菲利克斯形容爲‘未來導向心理’,需要夢想中的奶酪指引生命才能前行的小白鼠。這個充滿‘生機’的戰鬥又有什麼可怕的?這根本不值得猶豫!”
“我的心願全部完成了,聯邦、柯米婭、伊瑞星,乃至百約都太平了。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隱患,只剩下斯博你的‘大#屁#股’了。還猶豫什麼?”
“快刀斬亂麻,賭吧!梭#哈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現在的唐雲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柔弱的男孩了,他是個男人,擁有一個成年男子該有的意志力、判斷力和成熟的情感。斯博體內的許多面孔幫助了唐雲這麼多。在斯博像個孩子一樣困惑和怯懦的時候,唐雲也願意像個成年人一樣轉而去幫助他。投桃報李,報恩、感恩同樣會令人身心愉悅。這和復仇的快感沒有什麼太本質的區別。
斯博擡起頭,像唐雲一樣,用“大衛”的藍眼睛望向天空的星辰。
“就因爲你的軟弱和自私,你纔是個真正的人類。對嗎?”
唐雲扭過頭,望向斯博的眼睛,盯着斯博眸子裡映出來的星空,反問道。
“所以你這個膽小,喜歡扎墩兒,非拉我做墊背,陪着壯膽纔敢拼命的傢伙也早就擁有了人類的靈魂。對嗎?”
二人相視一笑,推開倉庫的鐵門,將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基於從第423號遊魂那裡複製而來的記憶,唐雲和斯博兩人最終還是選擇這座希望之城的下水道作爲突破口,嘗試潛入SPERA的生化實驗室。
人說城市的排水系統纔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那些高樓大廈只不過是唬人的門面。的確,在聯邦星域就是這樣。城市建設中,那些風風光光的標誌性建築只能給本屆#政#府增光,給領導們增加政績。鮮有哪屆#政#府願意跟下水道過不去。將城市的下水道建設的再怎麼科學、系統,也沒什麼人會去關注。“附加值”太低了。但SPERA的希望之城不一樣,SPERA不需要政績,不需要民心,不需要打造領袖的光環。這裡的下水道完全從實用性和安全性出發,直接建成了一座四通八達的兔子洞。
從某些角度來說,希望之城的確不是什麼惡魔巢穴。它只是非常諷刺的叫了“希望”二字而已。這座城市裡什麼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希望。沒有自#由#意#志,談何希望?
唐雲和斯博時而沿着污水渠、污水池的邊緣前行,時而不得不淌着髒水前進。值得唐雲這個潔癖小子慶幸的就是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臭,那麼污穢。四通八達的下水道里同樣暗藏着許多攝像頭和掃描裝置,在一些關鍵的交叉區域甚至還有戰鬥遊魂的駐軍。不得不說,SPERA的希望之城算是一個相當完善、甚至是完美的“系統”。
幹掉了至少四波巡邏的遊魂,憑藉第423號遊魂記憶左拐右拐的躲避着各處#監#控。就在唐雲幾乎完全失去方向感,轉的都有些頭暈噁心的時候斯博才用手指指了指頭頂的某個方向。那裡就是他的“誕生地”。
SPERA生化實驗室!
事實上唐雲選擇的出口只能算是實驗室最外沿部分,實驗室大院外側的一個角落,距離實驗室中心地帶還有相當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