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彥惶恐不安地走在大街上。
真的害怕了,如果散佈散佈謠言的什麼,倒也沒有大礙,就是弘文館的事,也沒有大礙,但綁架了太子妃,還要回府那個那個。當真沒有問題?
如果事情鬧得不可收場,那麼他們這些幕僚的下場可想而知的。
正在盲無目的地走着,忽然傳來一聲呼喝:“讓開!讓開!”
劉仁軌帶着幾個侍衛返回了京城。趕了一夜的路,得立即找到幾個官員,將問題解決了。然後好去休息。可今天是寒食節,終南山人多,長安城內同樣人山人海。平時兒不注意,現在一百多萬人一起從家中走出來,是何等的陣場?只好一路呼喝。
劉仁軌啊,張邦彥眼睛亮了亮。未必與太子有什麼關係,不過劉仁軌看太子特別順眼,無論什麼場合,都在誇太子。那股媚味兒,估計站在洛陽,都能順風聞到。
一下子衝了過去,說道:“劉將軍。”
劉仁軌倒不是賀蘭敏之那麼不講理的人,再說他就是平民出身。雖然打了很多仗,使他脾氣變得粗獷,然而文才卻是很好的。雖然不悅,還是將馬勒住,說道:“你是何人,爲何攔住劉某的去路?”
還不敢說,許多人就看着他,如果傳到賀蘭敏之耳朵裡可不大妙,得,將消息送達,自己還是到什麼地方躲藏幾個月吧。於是低聲說道:“劉將軍,太子的事,關於太子重要的事。”
一聽太子,劉仁軌睏意就醒了。糧食嘛,很重要,但不是不能熬一熬的,太子可是國家的將來,而且上哪兒找這個太子出來。如果太子登基,一個好皇帝有多重要?太宗是天可汗,可是隋煬帝呢?
立即下了馬。問道:“太子什麼事?”
“不是太子,”應當是太子妃,可是張邦彥有些緊張了,說話就開始纏雜不清。
“不是太子,你何必消遣劉某。”這是說話態度好的,如果換作他人,有可能立即將他叉下去。
“是太子妃。”
“太子妃?到底是什麼?”
張邦彥定了定心神,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劉仁軌可不是李威什麼都不懂,解釋瞭然後慢慢想。榮國夫人那個沒有聽說過,但韓國夫人與魏國夫人卻是知道的。知道是知道,可誰去點破?說到底是皇后家裡的事,就不是,看看王皇后,蕭淑妃!
心裡立即明白許多事了,這是賀蘭敏之對皇后懷恨了,於是將怨氣發泄到太子身上。但這件事可大條了。一旦讓賀蘭敏之得逞,如果太子不管不問,那麼太子會讓人覺得懦弱,那條登上帝位的道路,馬上從陽光大道變成了棘刺小道了。如果管了,事情會越鬧越大,皇后將哥哥,堂哥一起貶到嶺南。孃家人也只有賀蘭敏之這個獨根。到時候皇后如何自處?
得立即阻止,思考了一下,做出了這個決定。而且還不能調動衙役,否則還是在替皇后揚醜。自己到時候沒有做成好事,反而變成了壞事了。所以得調動羽林軍,並且是拱衛東宮的羽林軍。還有太子,也要找。這個賀蘭敏之瘋了,如果沒有得手,說不定惱羞成怒,正好太子出了城,帶的人不多,如果他直接伸向太子……
想到這裡,他立即上馬,又問了聲:“你叫什麼名字?”
“僕什麼名字不重要,關健是不能讓事情發生。而且僕也要離開長安了。”
劉仁軌立即意會他的意思。畢竟他是賀蘭敏之府上的幕僚,這樣的行爲也等於出賣了主子。就是告密了,未必是在立功,有可能皇后到時候找替罪羊遮醜,他就是第一個倒黴的。不但是他,這一次有幾個浪蕩子參與了,長安等於清洗吧。
低聲說了句:“如果無路可投,到隴州吧。”
“謝過了,”張邦彥眼中一陣驚喜。劉仁軌是什麼人?幾年前李義府看他不順眼,想搞掉他,最後呢?
劉仁軌說完了,立即帶着侍衛離開,都快下午了,再不處理,一切皆晚!
………
不但李威覺得有些兒不妙,許越五人也覺得不妙。那有一個獵戶這麼牛,拉箭就殺人的?
箭便飛了過來。
李威以前見過,在電影裡面,與電影裡面情形很相似,離得有些遠,不過還是能看到冰冷的箭芒,在碧竹翠杉間劃過,向許越他們閃電一般地飛了過去。
不是許越他們沒有本事,根本就是猝不及防,一撥箭雨飛了過來,倒下了三個侍衛,許越與另一個侍衛機靈,躲藏在大樹後面,僥倖逃脫了。
這可是活生生地殺人,李威都想吐了。
但頭腦還是冷靜的,這羣人肯定不是對付侍衛的。而是來對付自己的!正是深山老林,比月黑風高殺人的時機還要好。
扭頭看了看,這幾天想逃路,昨天看了好一會兒地圖,首先就是從長安洛陽附近開始看的。逃路都沒有逃,但卻派上了用場。好幾條跑,或者根本就沒有路。一是從原路返回,這顯然不切實際的,這一行都是偏僻地方,很容易就被追上來。一是從東側插上大道,翻兩三個小山頭就到了。但李威又放棄了。
自己可是太子!賀蘭敏之再瘋狂,頭腦還是很清醒的。既然動了殺機,決不會放過自己這一行任何人逃出去。都追到這裡了,會平安讓他們從東側逃走?因此,只有往西側,更偏僻,而且山勢又變得險峻起來。不過翻幾個山頭,同樣也能出了山林。出了終南山了,到處都是遊人,只要自己將身份喊出來,這些人還敢繼續動手?
想到這裡,說道:“撤!”
連許越都丟下不管了,管不了,就是身體好起來,這不是鬥毆,是殺人,人站在哪裡讓他殺,他都下不了手。
很卑鄙地逃走了。其實這是他的想法,作爲這時代的上位者,這樣的動作很正常的,比如劉邦逃命,老婆都不要了,把兒子女兒往車下推。然後對另幾位侍衛說道:“喊,用孤的身份喊!”
雖然這裡偏,可深山多少有些回聲。侍衛於是大喊:“有人行刺太子了!”
“有人要謀害太子了!”
聲音在山谷裡飄散着,同時他們向西側跑下去。
一路跌跌撞撞地逃着,四位大小姐還好一點,她們出身制約着她們的舉動,但幾個小丫環都嚇得啼哭起來。翻了兩個山頭,又回過頭,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十幾個獵戶變成了二十幾個獵戶,另一名侍衛不見了,只有許越在前面瘋狂地逃命,身上還插着一支箭。而且李威他們這一行,因爲帶着幾個小蘿莉,就是李威自己跑到現在,也開始汗流夾背。如果不是這幾天鍛鍊身體,身體略略好轉,早就跑不動了。這一來,速度就慢下來,漸漸地被這些“獵戶”追趕上來。
“快點!”第一次粗魯地喝了一聲,說完了,將裴雨荷拖着就跑。十幾個人,就她歲數最小,平時大家閨秀嘛,很少出門,活動就少了,因此速度最慢。
小蘿莉對李威很仰慕的,做夢都沒有想過李威會牽她的手,然而這時候也沒有了這份心思了。大眼睛噙着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就差一點沒有哭出聲。
當然,逃得越遠,越有生還的機會,這麼一路跑着一路喊,當真沒有遊客聽到。而且也快出山口了。
忽然聽到“哎呀”一聲,徐儷伏在地上,揉着腳踝,痛得直叫喚。
不得不停下來,李威問道:“怎麼啦?”
“扭着了。”
不是扭着,是抽了筋。李威有些蒙,小丫環不怕,至少還做做粗事,就怕的是這些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四位大小姐當中,最擔心的是裴雨荷,還不知道她名字呢,只知道她最後一個字是荷。因爲歲數最小。最不擔心的是徐儷,小辣椒嘛,與柔弱是沾不上關係的。
但偏偏兒小辣椒出事了。
現在醫治顯然來不及的。也不過是抽筋,稍過一會兒就好起來,對一名姓解的侍衛說道:“解侍衛,你揹着她。”
五個跟上來的侍衛只有他塊頭最大,這一路跑得也最輕鬆。雖然不樂意,解侍衛只好答道:“喏!”
其實挺鬱悶的,如果有準備,他們十個人利用地形,對方雖然人數多上一倍,未必不能一戰。不過他們戰不戰事小,太子安全事大。正彎下腰,徐儷說道:“我不讓你背。”
她還害了羞,李威急切地說道:“徐小娘子,什麼時候了,將就一下吧。”
徐儷不答話,只是用眼瞅着李威的後背。
楊敏不開心了,也顧不得友情了,道:“儷妹妹,你別看太子,太子本來身體兒不好,你還指望他揹你?”
“哼哼!”
又來了,楊敏氣得差一點,想從旁邊的侍衛腰間將橫刀抽出來,與她拼命。
李威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但不能耽擱了,看了一看,只有兩個山頭就能出去,一個山頭略大一點,另外一個山頭卻很小。其實最關健就是剛纔爬過了兩個山,地勢險,山間又佈滿了棘刺,幾乎所有人的袍子或者裙子都劃破了。再說只是抽筋,只要不繼續走動,一會兒就能恢復過來。於是咬了咬牙說道:“快過來,孤來揹你。”
“太子,這不行啊。”嘴裡說着,眼睛裡卻充滿了渴望。
“上來吧,”李威氣苦地將她一把拉到後背上。也不知道她對李威什麼想法,說她喜歡吧,提到李威卻在憤憤不平地哼哼,說她不喜歡吧,伏在李威後背上,一臉地享受。將一對小鴿蛋緊緊地貼在李威身上,就象一隻龐大美麗的大螞蟥,一點間隙也沒有。鼻子又發出了“哼哼!”
不過這次“哼哼”明顯比前幾次“哼哼”腔調兒不同了。
如果不是逃命,楊敏又想撥橫刀,不顧風儀地與她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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