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靜出手十分的突然,我完全沒有想到,下意識的就側身想要朝後躲,身子一晃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處境正千鈞一髮,伸手猛地一扯,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美靜有幾斤幾兩重我還是有數的,認識她的時候不過就是個只知道發抖的傻女人罷了,這一年多來,她除了心思陰毒,大多都在隊伍的庇佑中,或許學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力氣在那擺着呢,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宋美靜動手,徐淑抽刀就要上前,卻被高小姐和陳大哥猛地上前擋住了身子。
宋美靜試圖想要甩開我的手,卻被我死死的擰着手腕,恨不得手指甲都抓進到她肉裡面怎麼可能撒手。
看着眼前黑色長髮,皮膚白皙的宋美靜,我只覺得想笑,這麼漂亮的皮囊下面,隱藏的除了不自信就只剩下陰毒了。
從一開始,她因爲沒有安全感而自詡喜歡上能帶給大家庇護的鎖天時,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瘋狂的主,從學校那件事後,徹底明白眼前這女人是個絲毫不會記得恩情的人。
對她好的時候,她都會想方設法的找到她所認爲的別人對不起她的地方,對她不好的時候,那她的憎恨就可以更加的明目張膽了。
說實話,她跟眼前這些奇怪的人牽扯上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驚訝眼前的情況,像她這種人,找不到慰藉,會跟隨去信奉這些亂七八糟的荒唐東西完全有可能。
正在我吃力的跟宋美靜對峙的時候,大廳裡突然一個人從另一邊跑了過來,對着陳大哥他們不慌不忙的開口:“鎖天回來了。”
聞言,高小姐扭着腰對着大廳裡的人一擺手:“該幹嘛幹嘛,戲都給演好了,誰砸了場,別怪我下手狠。”
說完後,大廳的人立即三三兩兩散開回到各自的房間,沒出幾秒鐘,從各個房間裡又陸續傳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如果不是看到剛剛那一幕,耳邊聽到的那些聲音,真會讓人覺得是真的,我甚至都瞬間恍惚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覺。
在人羣散開之後,陳大哥也從一側繞走了,高小姐看了一眼依舊和宋美靜糾纏的我,扭過身子就朝着我轉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咔的上了膛之後,就對準了我。
她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完了...就在我等着自己下一秒腦袋開花的時候,徐淑猛地撲上前,一把掰住了她的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槍打偏了,子彈險險的從一旁飄過,我甚至能感覺到子彈擦過臉頰時的那種燥熱感。
高小姐罵了一聲後就被徐淑死死纏住,宋美靜一時甩不脫我,只能對着一旁的陳璞脾氣敗壞的開口:“陳璞!你還在等什麼呢!一會鎖天來了,我們誰也別想活!把這女人推下去我們都沒事!”
陳璞臉色一變,立即對着我伸出了手,正跟高小姐掙扎的徐淑艱難的喊了句:“小璞!不要!”
在聽到徐淑的話瞬間,陳璞猶豫了下,但僅僅只是一瞬間,隨即仍舊上前,一把抓住了我扣着欄杆的手,掰着我的手指,一根,兩根...我簡直驚駭到了極點,死死的看着握着欄杆的手被他一根根的給掰開。
終於,在第三根手指被掰開的時候,我猛地失去力道撒開了那個借力點,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只能依靠着握着的宋美靜的手來勉強保證自己不會掉下去。
死死的咬着牙,冷汗在瞬間冒滿了全身,牙梆子都開始抖了起來。
腳下嘩嘩嘩的流水聲響的我渾身都想發抖。
這是長江...不是河流,不是小溪,是正處於發水階段的長江!渾黃的江水,能掩埋住無數個我。
終於,有人幫忙宋美靜猛地一把抓住了我拽着她的胳膊,猛烈的搖了兩下,我終於失去最後一分力道,身子猛地後翻,在尖叫聲中掉進了腳下深不見底的江水中......
陽陽和俊迪在中年人的帶領下,加上身後那些雖沒力氣但仍舊能開槍黑衣人的掩護下,對付那數量不多但卻陸續不停的行屍倒也不算多吃力。
遠遠的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朝着他們的方向開過來,中年人先是戒備的舉起了槍,在車子靠近的時候,立即喊了聲:“當家的回來了。”
因爲不堪受擾跑到甲板前頭的布魯諾這會聞言,一咕嚕站起了身子,鎖天和沈風周文幾人把車子停到了離船不遠的地方。
從車上提下了一大包的藥,看樣子起碼是搬空了一家小藥店。
剛準備上前接下那些藥,身後的船艙裡突然傳出了一聲凸凹的槍響聲。
原本就在打量衆人的鎖天聞聲,眉頭猛的皺起來,看向中年人問道:“陳煬呢!?”
中年人一愣,明顯也是聽見了剛剛那聲響,指着船艙說:“她說累了,要回去休息...”
鎖天嘴裡發出嘶的一聲後,把藥塞給布魯諾撒開步子就朝着船艙跑了過去。
中年人和陽陽也趕忙追了上去。
沈風也下意識想追上來,卻被俊迪一把扯住:“我們在這守着。”
布魯諾快速的在藥袋子裡找出了幾瓶瀉立停,丟給黑衣人們說了下用法和用量之後,也轉身跟着鎖天朝着船艙跑了去。
當他跑到船艙二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圍站了一屋子人的場景,一陣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跑進屋子裡時看到就是桃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指着門外想說些什麼,但因爲氣喘太嚴重根本就說不出口。
布魯諾趕緊上前和陽陽一起把他抱回到了牀上,帶領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一旁眉頭死死擰到一起的鎖天才開口:“陳煬在哪?”
桃子仍舊指着門外,嘴巴張了好一會才說完一句話:“被...徐淑...拖...出去了。”
話剛說完,鎖天就猛地轉身跑了出去,陽陽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消化掉這句話,對着桃子出聲問:“拖出去?徐淑姐把我姐拖出去?桃子你是不是用錯詞了?”
桃子看了陽陽一眼,費力的開口:“徐淑...以爲...陳煬殺...了陳...陳璞,陳煬...有危險。”
這句話說完,屋子裡的人幾乎全體譁然,中年人追着鎖天跑了出去。
布魯諾又找了些藥給桃子服了下去後,又帶着他做了幾個吞吐的深呼吸後,才隨着衆人擺手:“暫時都別跟他說話,他情況很嚴重。”
嘎子叔帶着倆孩子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桃子的最後一句話,一拍大腿開口道:“咋回事啊!咋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就誰殺了誰的,這幾個孩子咋就不能安生點。”
嘎子叔的話音剛落,對面屋子的房門緩緩的打開了,三嫂子虛弱的坐在地上,靠着牆對着我們開口:“...倆...倆姑娘,吵的厲害,陳妹子...被徐淑拖着出去...我...我們也聽見了...”
她的話說完,鎖天跟中年人似乎是繞了一圈,臉色更加難看了,三兩步的走進屋子裡中年人對着桃子問道:“人去哪了?”
但桃子不知是睡了過去還是怎麼回事,皺着眉頭,似乎再次陷入了昏迷一般,神色十分的不安穩。
中年人只好又對着另外一邊的三嫂子開口:“人呢?你們有沒有看到人去哪了?”
勉強擡起手指了下船尾的方向:“那..那邊。”
中年人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我們剛從那邊過來,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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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搖了搖頭,背靠在牆上費力的吞了口口水後開口:“那...那就不知道了。”
鎖天死死的擰着眉頭,剛從外面回來,突發的情況,明顯讓他十分的不痛快。
好一會,一直沒動的陽陽返身跑了出去,快速的繞了外面走廊走了一圈,大聲的喊了幾聲姐之後,許久沒有人應答,才怏怏的回到二樓大廳,對着鎖天開口:“我姐不見了。”
一旁的嘎子叔想了好一會,才突然轉頭看了衆人一圈:“剛剛桃子說,徐淑跟陳煬鬧起來是因爲以爲陳煬殺了小璞那孩子是不是?”
嘎子叔這句話就好像提醒了其他人一般,大家瞬間就像找到了不對的地方一般,布魯諾最先開口:“一直都好好的,陳煬怎麼會今天突然對陳璞下手?”
陽陽忙搖頭:“我姐不會的,我瞭解她,活生生的人就是打死她也下部了手,更何況還是徐淑姐的弟弟。”
“可是聽他們說的,徐淑和陳煬鬧了起來這是肯定的了,不是因爲這個能是因爲什麼?”
一旁許久沒開口的鎖天在聽完這句話之後,眼睛一眯,朝着船艙外看了過去。
一排排的貨物擺放的整整齊齊。
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垂着的手悶不做聲的打出了兩個手勢。
一旁的中年人,在其他人的探討聲中,默默的退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