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要暫時住在這裡,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陽陽和沈風主動要求留下守夜之後,其餘的人就先回去了,徐淑走之前我還特地問了陳璞的情況。
結果徐淑只是無奈的擺手:“還是該幹啥幹啥,整日出門不見人影,問他去哪也不說,哪天我非得跟在身後去瞧瞧。”
他們走後,沈風和陽陽跟我說起了他們訓練時遇到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一些人的糗事,把我給樂的前俯後仰。
後來到了下午差不多吃飯的時候,布魯諾過來領着陽陽和沈風一塊出去他們的餐廳去吃了晚飯,回來的時候給我簡單帶了點,反正也不餓,只是喝了幾口湯,就各自躺下不再說話。
現在的天氣算是不冷不熱剛剛好,身上蓋着薄被子舒坦的不得了。
這裡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晚上的人來了之後,布魯諾就算是下班了,過來跟我們招呼了一聲,有些猶豫的問了麗麗爲什麼沒來,知道結果之後,顯得有些緊張,想了一下,又回去拿了些藥劑裝在小藥箱裡帶了回去,估計是準備一會去給萱萱看看拉肚子的情況。
就這樣,沈風和陽陽躺在一旁兩張病牀上,時間轉眼到了下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湯加上點滴的原地,幾乎從不起夜上廁所的我,竟然被尿憋醒了。
睜開眼藉着月光看向牀頭的鬧鐘,才凌晨兩點鐘,剛準備爬起身去廁所,卻猛然發現窗子邊站了一個人,嚇了好大一跳之後才反應過來那人是沈風。
人有三急,實在不可忍,不管不顧的先起身跑到廁所裡。
再次出來的時候,沈風已經坐回到了自己的病牀上,面對着我的病牀方向,我剛走過去,還沒來得急開口問他怎麼了,沈風就自己率先開口:“我沒事。”
“......”愣了一下後,坐到牀上跟沈風面對着面:“那你怎麼大半夜的還不睡覺?”
“睡不着。”看了我兩眼,沈風才接着開口:“下午沒有訓練,沒覺得多累,這會反倒睡不着了,前段時間可是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五個小時來睡覺。”
點了下頭,找了個舒服的坐姿坐好之後開口:“睡不着,那就聊聊吧,聊聊現在,聊聊未來,聊聊你的感情。”
“感情?”沈風先是一愣,隨即苦笑了出聲:“這個還是不要聊了吧。”
“無論聊不聊,你總得是要面對的,充愣裝傻可不是辦法。”嘆了口氣:“徐淑和韓雪對你的感情,你應該都知道的,她們倆你喜歡誰,或者覺得誰比較好一點可以考慮看看啊。”
沈風一聽,擺了擺手搖頭道:“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韓雪她並沒有那個意思。”
“怎麼可能,前段時間她還跟徐淑鬧彆扭來着。”
“是小淑的原因,她似乎誤會了些什麼,私下找韓雪談了,希望她做些什麼,結果惹怒了韓雪,所以倆人才會鬧成那樣。”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沈風看了我兩眼:“韓雪私下找我談過了,不然的話,就連小淑對我的態度,都根本絲毫沒有察覺到。”
嘆了口氣,才又接口:“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小淑是個好女孩,其實她一直以來表現的都很明顯,估計就連鎖天都早就瞧出來了,就你個榆木腦袋,不懂女兒心。”
無奈的掃了我兩眼,沈風攤了下手:“什麼都沒想,就這樣吧,對小淑的感覺,就像對大家一樣,大家是家人,是朋友,沒別的了。”
“可是......”我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沈風擺手打斷:“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對陳煬你的感覺還要比對她來的親切,咱們從剛一開始就在一起,真真切切的是自己人,小淑確實很好,但沒感覺,也沒辦法不是麼。”
一時間我有些頭疼了起來,沈風是個彆扭性子的人,基本上就是塊頑石,平時瞧着怪溫柔可親的,實際上心理的城牆比誰都厚,一旦他決定的事情,想要給勸服了,那基本上是比讓鎖天笑一下還難。
擺了擺手嘆氣道:“算了算了,這個說到底還得看你自己,不然我說破天也沒用。”
接下來,又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了幾句別的什麼,就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沈風聲音悶悶的再次開口:“我...或許知道了當初蓉蓉變成那個情況的原因。”
突然提起蓉蓉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就是回問了句:“蓉蓉怎麼了?”下一秒記憶才遲遲的在腦海中羅列開。
她已經被丟在了那大羣的深山中,那片...就連我們一羣大人都覺得生存不易的大山中。
停頓了一會後,沈風開口:“陽陽跟我說的,他一直都想告訴你,結果後來連續遇到那麼多的事情,根本沒時間讓他說出來那些,等有機會之後,蓉蓉的情況又突然轉好,讓他開不了口,乾脆就嚥到了肚子裡。”
“他說了什麼?”
“當初...就是回去村子裡找蓉蓉的那次,她是一個人躲在大箱子裡的,這一點我一直都想不通,後來陽陽告訴我,那次是因爲,在行屍衝進村子的時候,他剛好帶着蓉蓉回到院子裡,結果,大家都已經撤離出去了,行屍殺過來,他們沒法追我們,只能暫時躲在箱子中。”
緊緊擰住眉頭,我回頭看了眼酣睡着的陽陽,又轉回頭看向了沈風:“然後呢?”
“然後...蓉蓉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跟陽陽躲在屋子裡正是需要保持絕對安靜的時刻,她卻突然大吼大叫起來,引來了行屍,陽陽沒辦法阻止她,最後乾脆將她關在那大箱子裡,以求能讓她稍稍保持安靜,結果誰知蓉蓉進去之後,卻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了我一眼,沈風才又接着道:“後來的事情就不難猜到了,他第二天不想帶蓉蓉冒險,乾脆就任由她在那箱子裡,給了她點吃的解悶,陽陽就出門試圖找我們,結果卻被突然出現的行屍隊伍給逼的不得不逃跑,最後遇到了周文,桃子,韓雪幾個人,而蓉蓉就被我們找到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沈風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大概是想到了小雪被咬的事情。
時間確實是良好的藥劑,能撫平人心口上的傷疤,但人走的這一生下來,總是有許多的傷疤是不可恢復的,縱然表面結了脆弱的一層痂,一旦觸碰,就又會立即血肉模糊。
小雪給沈風帶來的心理衝擊,只怕是未來很多年都不會消失殆盡。
當事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想再探究這些,又看了陽陽兩眼,我對着沈風輕輕嗯了一聲:“很晚了,過去的已經過去,就算計較出個結果又有什麼用,我們根本就回不去。睡吧。”
沈風或許已經沉溺在自己的悲傷裡,沒法因爲我的幾句話而自拔,沒有應話,我也沒再開口,雖然心裡不是滋味,但還是強忍着閉上眼睛開始數綿羊。
第二天一早,陽陽最先起了個大早,跑到餐廳吃了早飯之後,還給我喝沈風一人帶了一份回來,沈風大概是臨近早上的時候才睡着,陽陽帶飯回來的時候,他睡得正沉,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讓陽陽先將早餐放到一邊,沒多久就有人進來給紮上了點滴針。(保胎期間,確實是有一些藥是可以用的,用來保胎,這個查有資料,部分當媽媽的童鞋應該也有這方面瞭解)
就在扎針的醫生,大致檢查了情況退出去的時候,從門外突然霹靂哐啷的進來了一大羣的人,好傢伙...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猛地一看這陣仗着實的是把我嚇了老大一條。
陽陽立即就警惕的一下從牀上站起了身子,就連原本熟睡在一旁的沈風,也猛地聞聲坐了起來,神情帶着迷糊,眼神卻也早就掛上了打量。
爲首進屋的那個胖婦女,穿着誇張的花布裙子,掃了我們仨一圈後,視線定格在了躺在牀上的我身上,猶豫了一下大聲問道:“你是鎖隊長老婆是麼?”
“你有什麼事?”這婦女大概讓陽陽想起了上次找麻煩的那倆女人,聞言立即就語氣不善的開口。
“陽陽!”輕喝了他一聲,我朝着那女人抱歉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麼?”
那婦女沒有在意陽陽的話,聞言哈哈一笑,猛地一拍大腿,對着身旁一重人說道:“看吧!我就說二哥打聽消息靠譜,就是這沒錯了!”
說完之後就立即又轉回了頭,快步上前走到我病牀前:“大閨女啊,可感謝你救了我們家文文啊,昨晚文文回到家,一說白天發生的事,可算是把俺們都嚇壞了,說起你這個救命恩人,這不...我們一大家子都特地過來感謝你。”說着一個激動就上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她一長串的感謝給謝蒙了,愣了好一會才奇怪的問道:“文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