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周圍的人和我都一樣,被突然發生的變故給弄懵了,更加的被鎖天這突然的出手給弄懵了,大家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把麗麗給架起來放到一旁較爲乾淨的地上,布魯諾上前檢查了麗麗的傷勢。
這會我才萬分慶幸當初帶上醫藥箱裡的東西實在是太明智了,大概是過度的疼痛,麗麗幾次幾乎昏厥過去,剛開始還不停的慘叫,直到一旁的王軍不停的提醒她不要引來行屍,這個堅強的女人才狠狠的咬住了嘴脣,再不發出一聲悶響。
眼淚從她眼角不停的朝外流淌,那眼淚是代表疼痛難忍,還是代表內心的冰寒,我不忍心去猜測。
我見證過兩次這種畫面,自己更是親身體會過,那種蝕骨的疼痛十分的清楚,那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蹲下身緊緊握着麗麗另一隻手,在我握住她的瞬間,她立即像是找到了支柱一樣狠狠的攥緊了我的手,帶着微微的顫動。
布魯諾很快就把她的傷口給清理好上了一些消炎藥用繃帶緊緊的包紮了一圈。
最終無論麗麗如何硬撐,她的身體素質還是在那擺着,經過這一次次的重創,她終究是昏厥了過去,我和韓雪陽陽幾人張啓聰幾人脫掉外套撲到了地上,把麗麗給放了上去。
之後在麗麗的身旁生了堆火,無論如何今天在她醒過來之前都不會再繼續前行。
王軍,麗麗原本該一生依靠的男人,孩子的父親,在自己的妻子面對這樣的事情時,沒有說出一句安慰鼓勵的話,甚至在我們脫掉外套給麗麗保暖的時候,他這個最親近的人抱着孩子遠遠的坐到了一旁。
就連宋美靜都脫下了外套蓋到了麗麗的身上,他竟然遠遠的退到了人羣的最後端。
鎖天對我們的做法並沒什麼表示,只是走到趙秋婷的屍體旁蹲下身和布魯諾研究了好一會,才抽回那把匕首在地上蹭了蹭後收回到了衣服兜裡。
我在火堆上煮了滿滿一大碗的牛奶,無論如何麗麗醒了也得讓她喝下去。
我們手頭除了這些沒有任何其他能補充營養的東西,王軍那個渣渣連多放一勺奶粉給麗麗都捨不得,指望他的話,還不如早點給麗麗挖好墳來的現實。
趙秋婷的屍體就被那麼丟在了地上,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倒在樹下,眼睛已經被鎖天給合上了,沒人再到她身旁去過,大家都遠遠的瞧着她的屍體,就像她活着時候那樣當成了怪物。
趙秋婷其實是個可憐的孩子,從他們幾個同學躲進學校的食堂開始,就註定了她接下來悲劇的人生,弱者,無論是身體的薄弱還是精神的薄弱,在這世界中,只要你弱了,那就會萬劫不復。
她算的上弱者中比較堅強的一個,好不容易被善心的曙光從學校那個本該埋葬她的地獄中救了出來,卻無奈曙光命薄,自身都沒保全住,更加保全不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她在宋美靜,王軍的身旁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的生存了那麼久,能讓王軍那種自私到極致的人容她這個幾乎定時炸彈的人留下,只怕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
剛開始在醫院見到她時的戒備和詫異,到後來她在門前攔住鎖天說出的那句‘不要走,麗麗姐在生寶寶。’我對她整個人的看法,不知不覺的掛上了滿滿的同情和心疼。
她和榮榮的‘罪行’是差不多的,但卻沒有像榮榮一樣得到任何人的寬容和理解,這怪不得她或者其他人,或許她命該如此,老天爺就是這麼安排的,命運有時不公的讓人無言以對。
或許這次是因爲被咬的不是我,所以我才能在這發出這麼一大串的侃侃而談,但人不都是這樣麼?我們都做不到完全站到別人的位置去思考問題。
就在人羣安靜的等待着麗麗醒來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周文卻突然站起身朝着鎖天走了過去。
接着用不大不小卻剛好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鎖當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小姑娘和地上那位的情況是差不多的吧。”他指向了被陽陽抱在懷裡的榮榮。
聞言沈風的臉色一滯,隨即轉臉看向了不遠處地上的趙秋婷,好一會纔將視線轉到榮榮的身上。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盯着鎖天看,等他的回答。
周文的話問出了好一會,鎖天才慢吞吞的應道:“你想說什麼?”
聞言,周文清了清嗓子微側了下身子出聲道:“我沒有針對誰的意思,更沒有針對那個孩子的意思,就是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畢竟咱們這一羣人在這深山裡本來就已經很不容易活下去,如果再有什麼隱患存在,那我們的生存將會更加艱難。”
說完之後周文看了我們大家一圈,見沒人出聲,纔有接着道:“地上已經逝去的那位女孩子,想必已經跟你一起很久了,既然你們願意留她到現在,就證明她這段時間來並沒有出現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說對你們的團隊造成什麼影響。”他指了指趙秋婷的屍體後又看向了榮榮。
“卻在今天突然間發生了這種情況,結合起昨天和昨天夜裡的情況,不難猜出這或許是和受到過度的驚嚇導致的有關,我也曾聽說過,這姑娘在以前似乎是還曾經咬傷過其他人,要這麼說的話那她的情況,和鄭榮榮的情況就很像了,我們往下推斷下去,這榮榮會不會...”
周文是個很會說話的人,尖銳的事情經他的語言一表達,加上適當的停句,就顯得溫和的多,但又清楚的讓大家都能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那孩子以前也咬傷過人?和秋婷一樣?”劉如淼有些驚訝的看着榮榮。
就包括宋美靜也訝異的看着榮榮對着鎖天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鎖天看了她一眼,應道:“不久之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孩子咱們還是想法子給隔離開吧,不然的話對我們的威脅也太大了,誰知道會什麼時候突然發瘋?再有人被咬傷可真是划不來。”王軍出聲道。
榮榮年歲依舊不小了,完全聽得懂大人之間的大致對話意識,這會聽着一人一句的話語,她整張臉都透出了一股子害怕和小心,瑟縮在陽陽的懷裡,誰出聲她就偷偷摸摸的瞧着誰,似是希望能有人爲她說句話。
“這秋婷的情況倒是真奇怪,以前聽曙光醫生說起過,我們都沒怎麼放心上,今天一瞧倒是真挺嚇人,哪能有正常人那麼狠,一口下去活生生給拽掉一塊肉的。”老四皺着眉說道。
“可不是,要是那女娃娃也這麼個情況,還是給想個法子能給控制一下比較好,不然的話,咱們這一道就夠心慌了,多了這麼個情況在隊伍裡,這晚上只怕也是緊張的不用睡了。”劉嫂眼神怪異排斥的瞅了瞅看向她的蓉蓉。
我和徐淑幾人就那麼坐在一旁沒有接腔,畢竟他們的擔心都有他們的道理,我們雖心疼榮榮也不能完全因此排除掉她所帶來的威脅。
一直站在一旁的鎖天在聽完他們的話之後一直都沒出聲說話,直到連黑衣人的隊伍裡也開始出現了質疑的聲音後,他才淡淡掃了衆人一圈,聲音平穩的說了句:“榮榮沒事。”
聞言我注意到剛開口說話的所有人眉頭都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鎖天話的意思很明顯是駁了他們所有人的質疑,準備將榮榮給護到底。
“鎖當家,我們既然一路行下來的,這起碼也得考慮其他人的安全,畢竟咱們這隊伍跟鄭榮榮走的最近的可是倆三四歲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周文似乎對鎖天這護短的行爲有些不滿意。
他的話說完,立即就引起了其他近乎一半人的應和,鎖天依舊是淡淡的看着周文,在周圍的聲響靜下來之後才又接着出聲:“覺得危險,或者對我做事不滿意的可以現在就離開,榮榮沒事,我只說這最後一次。”
鎖天這句話明顯證明他已經不高興了,這下子其他原本應喝着的人,紛紛都不再出聲,開始垂着頭豎起耳朵將自己放到了觀望的狀態上。
周文是個很聰明的人,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吃了癟會覺得尷尬的要死,也或者會對鎖天因此產生某些怨恨,但是在聽了鎖天那麼不留情面帶着威脅的話後,他只是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膀走回到桃子身旁,最後說了句:“那就隨鎖當家的意思好了。”
人羣靜下來之後,陽陽就把暗自抹眼淚的榮榮抱給了鎖天,鎖天接過抱到懷裡低聲跟她說了兩句什麼,榮榮聽後小臉一仰,狠狠抹了兩把臉,對着鎖天露出了一個又哭又笑的表情。
我起身走到了鎖天身旁,榮榮看到我過來立即躺到鎖天懷裡開始裝睡,大概是怕我把她抱走。
對着她屁股不輕不重的來了一下後,我輕笑了一聲,看了眼鎖天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就這麼靜靜坐了會,我能感覺到鎖天盯着我看了很久,好一會之後,突然騰出了一隻手握住了我,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緩緩出聲道:“陳煬,有很多事情是沒法解釋的,因爲沒人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