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擔心陳洺一個發怒,真的把臭臭給怎麼着了,雖然他無緣無故的對着小雨下了狠手,可是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陳洺對着臭臭微微垂下了腦袋:“不要自己找死。”
臭臭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似乎覺得自己都認錯了,陳洺仍舊不放人讓他十分的沒面子這會態度又有些想要強硬起來。
結果還沒等他臉上的表情換下來,陳洺的手就加重了兩分的力道,下一秒,在臭臭的悶哼聲中,一條清晰的血痕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會...不敢了...”陳洺突然下手驚到了臭臭,縱然疼的臉都擰到了一起仍舊是開始求饒。
我們這邊的動靜仍是驚動了隔壁的爸媽,這會爸媽攙扶着外婆滿臉擔心的跑了過來,原本在那邊屋裡給大妮檢查傷口的孫邈也出現在了門前。
他們來到就看到滿臉血跡已經昏厥過去的小雨,和仍舊被林薇死死拽着的琪琪,以及被陳洺按倒在地臉色蒼白的臭臭。
外婆看了我們一圈,擔心的問道:“這都是怎麼了?快...小邈快去瞧瞧雨丫頭咋了,怎麼那麼多血啊?”
孫邈聞言,進到了屋子裡朝着小雨走了過來。
蹲下的時候小聲問道:“怎麼傷的?”
我指了指被陳洺按着的臭臭道:“他和琪琪打的。”
孫邈檢查了一圈後道:“應該輕微有些腦震盪,一會清醒了肯定有些乾嘔,頭暈不舒服,血都是鼻血,不算太嚴重,臉上的淤青也都沒傷到骨頭。”
糯糯跟在外婆他們的身後抱着比自己還大的枕頭淚眼朦朧的過來找陳洺,到門前就被媽媽給扯住了,回頭喊天天過來把她扯回屋裡去。
天天出來之後,糯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對着陳洺伸着小手,央求的小眼神看着可憐極了。
原本蹲在地上的陳洺聽到了糯糯的哭聲,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轉回臉對着臭臭低聲說了幾句話,就只見臭臭整張臉都慘白慘白的,好半天才愣愣的點了點頭。
陳洺收回刀子轉身走到門邊抱起糯糯,他都仍舊躺在地上發愣。
脖子上的傷還是外婆發現了之後嚇了一大跳,招呼着老爸和孫邈趕緊將他扶到劉白那邊包紮。
在老爸他們扶着臭臭離開之後,老媽見情況不對,帶着天天也回去了屋裡。
外婆比較固執,如果不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肯定會睡不着的,所以沒走。
小雨這會已經幽幽的回了神,醒來之後就開始默不作聲的掉眼淚。
她雖然不喜歡同父異母的這個弟弟,兩人沒什麼感情,但是看得出來臭臭那麼打了她,相比較身體受的傷,她的心理更是無法接受。
我和林薇給她簡單擦了擦臉,問她要不要去劉白那裡看看,她微微搖了搖頭就不在做聲。
林薇掉了兩滴眼淚,越看小雨越心疼,終於忍不住站起身對着一旁的琪琪罵道:“你說你這丫頭!你怎麼那麼狠毒啊你?!以前只當你是不懂事,嬌蠻了點!今天才發現你有多麼心如蛇蠍,小雨跟你多大仇你用得着這麼打她?!”
琪琪對於林薇把小雨的傷全都推到她身上有些不滿:“又不是我一個人打的!你怪我一個人幹嘛?!而且,她如果不背後裡說人是非,我能打她麼?!這都被我撞見第幾次了?她嘴那麼碎,不教訓教訓根本就記不住!”
琪琪的話說完,原本站在我一旁的徐一文突然快步朝着她走了過去。
沒等衆人反應,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琪琪的臉上。
琪琪應該從來沒有被徐一文打過,被這一巴掌抽的腦袋偏到一邊老半天沒有回過來神。
徐一文緊緊的皺着眉頭,對着她的同一邊側臉,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了上去。
琪琪終於緩緩回過了頭,眼眶裡掛滿了不可置信的淚水,死死的咬着嘴脣不哭出來:“你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抽到了她的臉上。
我看到徐一文收回來的手都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看着琪琪,眼神惱怒堅定:“你簡直太過分!別人饒得了你,我今天也饒不了你!”
琪琪終於忍不住大哭的對着徐一文喊叫了起來:“你就知道幫着別人打我!有你這麼當哥哥的麼?!你怎麼不怪她背後說我壞話?!”
琪琪這兩句帶着些幼稚的控訴,明顯戳中了徐一文心中最不捨的地方,手抖的越發厲害,看着眼前被自己抽出了巴掌印的臉,徐一文一個大男人的眼眶也紅了,但是他仍舊是咬住了嘴脣對着琪琪狠心道:“你沒有做錯事情別人爲什麼會說你?!你不是做了太過分的事情別人爲什麼會對你不滿?!你哪來那麼大的脾氣整天打這個打那個?上回你抽了人家何默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今天竟然變本加厲!你這樣的壞妹妹!不要也罷了!”
“那你打死我啊!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不就乾淨了?!你打啊!你打啊!”琪琪哭着喊着,開始往徐一文的身上撞。
徐一文緊緊咬着牙,臉上神情糾結的不得了,明明滿臉不捨和心疼,可仍舊是舉起了手,眼看着又要對着琪琪打下去,卻被不知何時走過去的陳洺給抓住了胳膊。
徐一文愣了一下,回頭看向陳洺:“你別拉我!今天我非得打死她!”
沒有搭理需徐一文,陳洺將糯糯放到了地上,轉身抓住了痛哭不止的琪琪的胳膊,看了她兩眼後輕聲開口道:“別哭了。”
相比較剛剛對付臭臭的招數,這會對琪琪如此輕柔的語氣,就包括徐一文都沒有想到。
琪琪怔怔的看着陳洺,雖然仍舊在掉眼淚,卻安靜了下來。
“陳洺,今天你別管,這孩子必須得好好吃點苦頭才能長記性。”徐一文再捨不得,也是知道必須趁着這次讓琪琪長記性,見他又準備動手,陳洺將琪琪扯到了身後對着徐一文淡淡開口:“好了,長記性的方法有很多。”
有陳洺出來說話,徐一文本就不堅定的管教信念自然而然的就徹底放下,看了琪琪好幾眼,才強裝着嚴肅開口:“今天你給我記着,再有下回我饒不了你!”
徐一文說完就轉身和林薇一起準備扶着小雨也去劉白那裡瞧瞧看。
在他們仨也離開後,外婆問了我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她大致講說了一下後,外婆看了琪琪一眼,深深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屋子。
我因爲放心不下小雨也出了院子準備去劉白那邊看看。
路上很黑,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荒唐的就好像做夢一樣,我停下了腳步,仰起頭對着天空深吸了好幾口氣。
頓感疲憊。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疲憊,從骨頭深處透出來。
尋不到根部,卻讓人渾身上下都十分無力。
就這樣站了一會,剛準備再繼續朝前走的時候,身旁的院子裡突然傳出了一陣很低沉的吟唱聲,當即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其實說是吟唱也實在勉強了點,其實就是那種,音調起伏十分誇張的一種類似喊快板的有些像是以前農村裡,辦喪事的時候請來的唱道士唱喪文時候的音調。
有些恐怖和怪異。
我有些疑惑,大晚上的這家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奇心使然下,鬼使神差的就朝着大門靠近了過去。
越靠近,那聲音就越發的明顯。
最後當我整個人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往裡看的時候赫然發現,院子裡竟然滿當當的坐了起碼幾十號的人。
幾乎全部都是席地而坐。
除了最前面的一個穿着深藍色外套的女人雙手有節奏的拍打着盤起來的腿,搖頭晃腦的坐在草墊子上之外,其餘的人都筆直的坐在原地,滿臉崇敬的看着那個搖頭晃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