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需要小遊問我也看出來陳洺的不對勁了。
似乎之前孫邈給他的那副地圖上畫了什麼讓他十分震驚的東西,從他看到那副地圖到現在他整個人都完全沒有在狀態。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跑去找孫邈來問了他給陳洺的那個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孫邈向來口風很嚴,絕對不是那種多嘴的人,所以從他嘴裡是一丁點有用的信息都沒聽到。
只是在孫邈走開以後不多大會,胖子鬼鬼祟祟的湊到我們倆身旁,左右看着情況,手捂着一側的臉小聲的對我道:“妹子,孫邈那小子就是個硬石頭塊子,除了臭就是硬。”
我看他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忍着笑意問:“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胖子道:“那孫子給指揮的東西我瞧見了。”
“真的?是什麼?”我這纔想起來他確實也看了那個東西,趕緊問他。
胖子想了一會,又撓了撓腦袋道:“上面好像是地圖。”
“地圖?”我問,果然和自己之前遠遠看去猜測的結果差不多。
胖子接了話:“猛一看去就是地圖,但是細細的看去又好像不是,好像是畫了什麼東西,但是看不真切。”
我被胖子的話給繞暈了:“你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你把話捋順了再說行不行?”
胖子擺手:“妹子你別急,我這麼跟你說吧,那東西上面亂七八糟畫的好像是一張圖,一張臉譜,但是細看之下又節節分明好像是什麼地方的地圖,這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畢竟就看了那一眼,但你相信我,那玩意肯定有問題,不然你看指揮,從拿到東西到現在都如臨大敵似得。”
我回過身子看向遠處靠在樹幹上發呆的陳洺對胖子道:“這個不用你說也看得出來。”
轉眼又到了晚上紮營的時候,不像前兩天,一旦紮營立即覺得好像是進入天堂一樣可以休息睡覺了,在山裡趕路就是一個相當磨練心智的過程,前兩天新鮮感還沒過會覺得睡覺是幸福的開始,而當你連續走了幾天心智麻木後就會覺得睡覺就是第二天一早痛苦的開始。
明明已經累的半死,我跟小遊反而靠在一起奄奄一息的睡不着了。
我倆抵着身子靠在一棵樹上,看着面前的篝火和上面烤着的肉乾,覺得連眼睛都不想眨了。
半天小遊纔對我虛弱的開口問:“何默...你覺得咱們還得走多久?”
“不知道...”
那邊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了過來,靠在了樹幹的另一邊篝火照射不到的黑暗處,他坐下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對小遊道:“估摸着按照咱們最近的速度最少也得還走個三四天吧。”
“三四天?!”小遊的語氣中全都是不可置信和難以忍受的痛苦:“怎麼會還要那麼久?”
胖子道:“路程遠,走得慢,時間耽擱的自然就長了。”
“咱們這走的還慢?一整天都不帶好好歇息的。”
“當然慢,要不是你倆,我們自己趕路那夜間也少有休息,大多都在趕路,頂多了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帶着你們腳程也慢了很多,說三四天都算短的。”
懶得跟胖子爭辯,那小子向來有些女人生來就是不行的思想,無法溝通。
小遊泄氣的沉沉嘆了口氣,腦袋朝我歪了歪:“默默...你說我會不會根本撐不到地方?”
我拍了拍小遊,自己也覺得泄氣,沒想到竟然還要走那麼久,但還是出言安慰她:“我都能撐住,你還能比我條件更艱苦了?”
小遊又嘆了口氣:“哎...你說人咋能那麼多苦要受。”
那邊胖子又開始反駁她:“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你這還嫌受苦了?那你可真是太嬌氣了......”
後面巴拉巴拉說了很多,被小遊全都無視的乾乾淨淨。
後來胖子自己說累了,竟然拍了拍屁股自己走了。
他走後我們吃了點東西也都鑽進帳篷裡睡覺去了。
那些隊員都應該比較習慣這種生活,雖然剛開始也都有些吃不消但是畢竟是常年鍛鍊的身子骨,肯定比我們要好得多,所以夜裡陳洺格外開恩讓小遊跟我以後都不用守夜,直接睡覺就可以了。
躺下沒多久,陳洺端了些開水進來給我和小遊。
等陳洺出去後,小遊對我道:“何默,跟你說實話,其實陳洺如果能換個身份活着,那他真是這世界上第一無二的好男人。”
我喝了開水以後就躺下了,靜靜的看着陳洺剛放下的水壺,心中卻也十分贊同小遊的話。
當你努力千萬卻始終都無法像個正常人生活的時候才能真正意識到,安靜平和的生活纔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
人這種生物,生來其實就是爲了嚮往安靜跟平淡的。只是有些人誤解了自己對那些所謂刺激的理解,將那些概括爲了生活,不惜失去眼前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有句話說的好,生病了纔會去回想健康的好,閒了纔會去回想忙碌的好,失去了纔會去回想擁有時候的好。
這一覺睡的相當沉,還是第二天,胖子咋咋呼呼的將我倆吵醒,我跟小遊才從夢中醒來,估摸着要是按照我們倆這種睡法,能一覺睡到晚上紮營。
夜裡睡的好了,第二天趕路也輕鬆了不少。
走在路上還能聽胖子跟我們介紹一些可以入藥的草。
我只記得一種長相很像野草的藥物莖處流出的汁水可以用來當簡單的麻藥。其餘的什麼都不記得,因爲聽胖子介紹這個的時候我想起打麻藥時那粗大的針頭,所以對這個東西的印象就顯得格外的深刻了。
到了天微微昏暗的時候,估摸着最多再走半個小時就會停下紮營,走在最前方的陳洺卻突然間停了步子。
猛地舉了手微微曲起食指和中指,周圍胖子和孫邈看到立即按着我和小遊趴到了旁邊的草叢裡,周圍的其他人也立即跟着趴了進來。
前方陳洺微微俯下身子,似乎在朝前方觀察着什麼東西,幾秒鐘後突然猛地朝着前方密林深處衝了進去。
胖子原想跟上,卻被孫邈給拉住,孫邈看着前方陳洺消失的地方對胖子小聲道:“留在這裡,沒有把握指揮不會過去,沒有感覺到有人,應該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卻被孫邈這席原想安慰人的話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看向他:“別的什麼東西??什麼叫做別的什麼東西?你覺得會是什麼?”
孫邈瞟了我一眼,想都沒想就開口:“熊,野豬,猴子,蛇,都有可能,這種地方,什麼都會有。”
“蛇?”小遊道:“你當我們傻?這個時節怎麼可能會有蛇。”
孫邈沒再開口,伏在地上安安靜靜的看着前方的動靜。
我們也都不再開口,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陳洺離開的地方,靜靜的等着他回來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陳洺沒有等回來...卻等回來了一羣索命鬼!!
孫邈的耳朵和我一樣靈光,只是這回我還沒聽到動靜,孫邈救你已經注意到了一些不對勁的聲音。
側耳聽了一圈後突然臉色大變,猛地從地上爬起身子對着周圍大喊:“快!!!快撤!!!朝着之前的高地跑!!快點!!”
喊着話的時候他也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拽起了小遊,那邊胖子也拽起了我,二話不說的就回頭快速的跑了去。
在剛剛來的地方有一塊的地勢比較高,我們此刻身處的要低一些。
他們跑的很快,其餘的人沒有來得及問緣由就跟在了我麼身後玩命的跑。
胖子沒有給我一丁點喘氣的空間,到後來我跑不動他乾脆直接扛起了我、
也就是在胖子就肩膀上的功夫我纔有功夫回頭仔細的看着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這一看,卻差點嚇的我從胖子身上滾下去。
就在我們身後遠處的樹幹上,密密麻麻的蹲了一排排白色的東西.........
沒有陳洺的蹤影,但是那些白毛東西我卻打死都忘不了。
白毛猴子!!!
那羣能思考的猴子!!
這東西的恐怖程度我是見識過的,這會我顧不得其他趕緊在那一片地區到處的去尋找陳洺的身影,揪心的不得了,上一次那羣白毛猴子見到陳洺的時候確實是讓開了,但我總覺得那是因爲運氣好罷了,這回可幾句不一定還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這時候我們已經上了之前的那塊高地,胖子將我丟到一塊石頭的後面就卡卡卡的給槍上膛開始全身戒備的瞄準遠處那羣按兵不動似乎準備跟我們對峙的猴子。
我和小遊被這突然的場景給弄得緊張的不得了,但還是起身跟他們一起瞄準。
陳洺不在,孫邈充當了臨時的指揮,他屬於那種不惹是生非型的指揮方式,不主動,不被動。
這會那羣猴子不動,我們也按兵不動,胖子急的在一旁咕咕叫,孫邈也根本不理他、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幾分鐘,遠處原本最前方的一棵樹上的幾隻後猴子,開始悄無聲息的朝着我們靠近,它們沒有再樹上跳來跳去,而是從地上直接的四腳朝地朝着我們爬過來。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孫邈:“它們這是什麼意思?”
孫邈道:“估計是爲了提醒我們它們的靠近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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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雖是這麼說,對面畢竟只是一羣畜生,孫邈還是下令其餘的人隨時看準機會就開槍。
就在那羣猴子快要靠近我們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其中一直對着我們又叫又跳的,尖着嗓子不懂他要表達些什麼。
孫邈自然也是看不懂的,對胖子道:“快,你聽聽看,平時你也這麼咋咋呼呼的,瞅瞅能不能聽懂咯。”
胖子一聽這話就上火了,罵道:“去你馬蒂,你他媽不是早就想娶個母猴子了麼,趕緊去提親去,你本家都來了。”
孫邈這個時候也沒跟胖子鬥嘴。
我仔細盯着那羣猴子,細細分辨他們想表達的意思,但是意思沒有分辨出來,卻突然想到,之前胖子說我們起碼還有三四天才到地方,這些猴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我們已經到地方了?
想到這裡我立即開口問:“胖子,咱們到地方了麼?”
胖子疑惑道:“沒啊,路還遠着呢。”
“那這些猴子怎麼會在這裡?”
孫邈聽我這麼一問立即也疑惑了起來:“也是,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還沒等有人回答孫邈的話,下方原本還一臉無害的猴子突然全都臉色一變,齜牙咧嘴的朝着我們衝了上來。
這突然的攻擊把旁邊的人都嚇壞了,下意識的立即連開數槍,幾秒鐘的功夫,那幾只猴子全都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