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程咬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不對勁的地方,滿臉想不通的蹭了蹭我胳膊,伸手空指了指前方,用口型問我:“那是誰?”
我的臉繃的緊緊的,不停的在內心安慰自己可能是其他的人跟着躲到了我們這裡。
縱然這樣安慰着,我還是按住了程咬金,兩個人俯下身子靜靜的蹲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之前帶着玩遊戲的心情徹底消失不見。
我們現在真的是在跟一個不明身份的人玩捉迷藏。
遠處仍舊時不時的傳來大白找到人後哈哈大笑的聲音,我跟程咬金卻沒了半分玩遊戲的興奮感,滿滿的全部都被緊張代替了。
我的心就好像被貓抓一樣,不停的想要確定一下前面不遠處靜止不動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我們中跟着一起藏匿起來的人,還是別的誰。
但是我不敢,這裡周圍那麼空曠,如果這裡面蹲着一個陌生的人,那麼一定是有問題的,手中沒有任何武器,我們不能去冒險。
我不停的在腦中快速的迴響之前到底有沒有人跟着我和程咬金一起過來這邊的枯草叢中。
可無論怎麼想,答案都是否定的。
這個枯草叢距離我們燒烤的地方有好一段的距離,其他大多都是空曠的地,如果當時有人跟在我們倆後面,我們一定可以注意到的。
而且,經過這麼一回想我注意到了一個剛剛忽略的問題。
那就是從腳步聲響起來的時候,按照距離來分析...那個人,似乎一直都是身處在這枯草堆中的。
也就是說,那個人...從我們藏進來之前就已經在這裡面待着了。
想到這裡,我的頭皮麻了一圈,身上也蹭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即左右看了一圈,確定視線範圍內並沒有奇怪的身影存在。
如果對方想要看到我跟程咬金的話,那麼我必定也能看到他。
現在既然我看不到,就證明對方可能還並不知道我跟程咬金藏身的地方。
這一塊的枯草叢起碼有幾畝地那麼大,想要在這裡面找到人還是需要一定力氣的。
我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傷害我們的念頭,但是本身有人藏在這裡,默不作聲的看着我們倆進來後又開始進來默不作聲的尋找我們倆...這怎麼想都讓人覺得不對勁。
就這樣,略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相互安靜對峙了一會後,遠處大白大嗓門喊了幾聲:“何默那憋犢子呢?孫邈你找着她了沒?”
孫邈也難得高聲回答:“沒有,就差她跟程咬金倆人了。”
話說完,大白沉默了一會,接着對着我跟程咬金藏身的方向道:“指定就在那邊,何默那傢伙餿主意最多,肯定往最遠的跑。”
我被大白那句癟犢子氣的鼻子都快歪了,但內心裡還是祈求他們一羣人趕緊過來,起碼讓我跟程咬金不至於赤手空拳的去面對不遠處跟我們一樣蹲在草叢中的人。
果然,大白他們那邊傳來了幾個人的談笑聲,聲音伴隨着腳步聲朝着我們這邊靠近了過來。
重重的鬆了口氣,我跟程咬金對視了一眼,倆人都一臉有救了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前方不遠的草叢中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扒拉枯草的聲音,緊接着就又聽到了腳步聲。
只不過相比較剛剛,這陣子腳步子要急促了許多,而且方向也並不是朝着我跟程咬金這邊,而是朝着更深處跑了去。
腳步聲飛快的消失在深處。
大白他們也終於到了草叢邊,象徵性的喊了我們倆一聲後就準備進來搜尋,我跟程咬金這會哪裡還有玩遊戲的心情,在確定了他們距離我們並不遠後,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接着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的竄出了那要命的草叢。
大白愣在草叢中,扭頭看着氣喘吁吁的我跟程咬金,半晌纔開口:“啥意思啊?投降了?”
其餘的人也都一臉好奇的看着我們倆,不明白怎麼會自己竄出來。
我指着草叢遠處,對着其他人語速急促的道:“有人!有人藏在裡面!”
聞言大白掃了人羣一眼,對着我道:“沒人了,人到齊了。”
“不是!不是!”我語氣有些急躁了起來:“不是咱們的人!是另外的人!我不知道是誰!剛剛我跟程咬金躲在那裡的時候,那個人明顯是在找我們倆的位置的,只不過後來你們過來了他才跑開的。”
其他的人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聽我說完都愣了好一會才消化掉這個消息,但仍舊有些不太相信。
我之前那場該死的病使得無論從我嘴裡說出什麼,對方都會率先想一句,是不是病糊塗了,在胡言亂語?
程咬金在必要的時候也不是個能把意思表達清楚的人,其餘的人去問他剛剛的狀況,他越說越亂,最後乾脆自己急的猛拍腦袋。
我着急的簡直想掐死程咬金,但這傢伙格外惜命,指定會劇烈反抗,我並不一定能得手,最後只能恨恨的對着大百他們道:“我他媽騙你們能上電視啊?能在全國人民面前火一把?別逗了行不行,我們倆沒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或許是見我有些發怒了,大白跟孫邈的神色纔開始暗下來,孫邈甚至還拔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戒備的掃了眼那廣闊的枯草叢,對着我們道:“這裡地方太大了,真有人的話,確實是個不錯的藏身位置。”
大白跟小雨也紛紛拔出了彆着的手槍,小雨道:“不可能在這裡找到一個人,逃跑的機會太多了。”
大白的想法比較理智:“先別說那些,真有人在這裡的話,人家也沒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先別把事情想的那麼偏激。”
結果大白的話音剛落,伴隨着遠處的一聲巨響,站在我們不遠旁邊的夏夏腦袋噴出了一陣血霧,下一秒她的身子失去力道,癱軟倒地。
我們所有的人都懵了。
足足兩秒鐘,孫邈才猛地蹲下身子,對着我們喊道:“趴下!!我們被狙擊手瞄上了!!!”
我被徐一文和大白一把按倒了地上,整個人完全的趴在地面上。
大白跟夏夏十分交好,把我按趴下後,大白伏着身子看着不遠處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流了一大灘血的夏夏,失聲痛哭。
那次是我這輩子見到大白最狼狽的模樣。
她不敢起身,害怕那不知道位置的狙擊手,腦袋抵在地面上,哭的幾乎斷氣都不敢發出聲音來。
我靜靜的看着遠處夏夏的屍體。
確實是屍體,她死定了,腦殼都被打開了,甚至連變成行屍再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腦中不停的轉着一句話,爲什麼?爲什麼要殺夏夏??
夏夏往日除了帶孩子出去玩,其餘時間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到底是什麼人會跟她那麼大的仇怨要殺她滅口?
按在地上的手猛的抓進了地上的泥土裡。
沙石似乎滑破了我的手,但絲毫都不疼。
我快速的匍匐前進到不停觀察周圍情況的孫邈旁邊,低聲問道:“能大致分辨出開槍的位置麼?”
大概是我聲音太過平靜,不僅孫邈,周圍其他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我。
孫邈點了下頭:“能大致分辨,在東南角里,只不過對方很有可能會變換位置。”
我看着前方的枯草叢,對着孫邈道:“就算是狙擊,前提是得看到,對方看不到的話,沒法開槍。”
小雨爬到我身邊,一把抓住了我,神色嚴肅:“你要幹什麼?!”
“找出那個人。”
“他有槍!你找他幹什麼?!!”
“殺了他。”我捏住拳頭:“不找到他的話,你以爲我們中的誰能從後面這片空地中安全的回去?小雨,把你的槍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