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97 惶恐
act197:惶恐
兩個鐘頭,雙方相安無事,倒是皮衣男手下那些小孩兒耐不住寂寞,倆男的拉着一個姑娘鑽進天籟,給他們現場直播一段車震3p,宋酒幾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羣男女倒是習以爲常,站在車外嬉笑言談,圍觀看戲。
吳文濤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次出奇的沒有反對宋酒,只淡淡地點了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皮衣男在宋酒和焦子謙面前嘚瑟的厲害,但是和吳文濤面對面之後莫名的就慫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雖然那廝死鴨子嘴硬,可週圍人都看得出來,皮衣男甚至都不敢和吳文濤對視……好在吳文濤壓根兒沒心思搭理他,這讓皮衣男暗地裡鬆了口氣。
“怪了嘿,老吳你咋也轉性了?”焦子謙大爲不解,賴着吳文濤追問道:“不像你的風格啊,爲啥不把那羣小逼崽子突突了?”
吳文濤啞然失笑,五指成梳捋了捋頭髮,揶揄道:“那你咋不去?”
“我聽九哥的啊。”
“那就聽他的,甭廢話。”吳文濤拍了他一巴掌,招呼衆人上車,打算直接開去水面試航。
“誒?說好的吃喝咧?”皮衣男避開吳文濤找到宋酒,稀裡糊塗被宋酒遊說,這會兒心裡還惦記着答應給他的物資呢,不悅道:“你這不上道兒昂,咱說好了的。”
“沒問題,說到做到。”宋酒呵呵一笑,過去和吳文濤交代幾句,讓他們幾個先去水邊操練,爲此還特意跟皮衣男借了倆帶路黨。皮衣男也不傻,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宋酒的請求,沒等他點人,倆姑娘爭先恐後跑了出去,搶也似的爬上了代維的車。
宋酒咳嗽兩聲,訕訕道:“幫忙認路就行,別的……咳,別耽誤事兒。”
代維一臉無語,且不說這倆姑娘蓬頭垢面的模樣,看那胸脯都沒發育,倆人加起來估計還沒他歲數大,哪有那般心思?然而他沒有,不代表人家倆沒有,也不曉得她們哪來的膽子,上車就開始湊在代維身邊摸摸揣揣,絲毫不覺行爲有異。
吳文濤四人開車載船離去,宋酒施施然鑽進切諾基,招呼皮衣男上車。
“讓你的人在這兒等着還是一起去?”宋酒問道。
皮衣男有些愣神,旋即有種落入圈套的感覺,挑着眉毛問道:“我說…你該不是想把我誆走下黑手吧?”
“哪兒能啊。”宋酒哈哈大笑,很是熱情的將皮衣男扯上副駕駛,沒等皮衣男坐穩,忽然眼前一花,緊接着脖子一涼,一柄寒光吞吐的鋒鋼鋸刃已經貼上了頸動脈,鋒利刀刃滿布砍殺行屍磕出來的米粒缺口,若即若離刮在頸間軟肉,頓時激起一層痱子。
皮衣男頭皮一炸,又驚又怒望向宋酒,後者卻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早已笑嘻嘻的收起了鋸刃,彷彿只是開個玩笑。
“要宰你跟玩兒似的。”宋酒還是那副親和的笑臉,然而此時的笑聲在皮衣男耳中已經變了味道。
“都上來啊,趕緊的,一會兒天黑了。”宋酒像極了鄉鎮小客車司機,拍打着車門大聲吆喝衆人上車,能擠上來的都擠上來,擠不下的跑步前進。
皮衣男吞了吞口水,還沒從剛纔的動作中回過神,心有餘悸摸了摸脖子,本能地感覺哪裡不對,卻又理不出頭緒。主動權悄然交換,皮衣男似乎還未曾察覺,如此看來,宋酒的自信與篤定並非全是裝模作樣。
“別琢磨了。”宋酒緩緩發動車子,道:“我說話算話,吃喝都有,不過水沒多少,提前告訴你一聲。”
“哦…”皮衣男聽到水,喉嚨不由有些發乾,擠上後排的男女沒發現老大的異樣,仍然興致勃勃聊着什麼。在他們眼中,節奏仍然盡在皮衣男的掌控,所以一點兒不操心,完全沒有感受到前排老大心底愈發濃重的不安。
宋酒將車子發動,從後視鏡瞟了眼皮衣男的表情,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能當上雜牌隊伍的老大,想來也是矮子中拔出的將軍,除了年齡優勢,必然還有其他方面的長處,起碼皮衣男腦子轉的不算太慢,這會兒應該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他很剋制,並沒有直白的表現出來。
不管他是在思考對策,亦或是驚愕於角色的調換,對於宋酒而言,都沒什麼威脅。老實聽話咱們皆大歡喜,要是不消停……呵呵,留守的那幫人應該已經滿血復活了,一膀子力氣絕對有地方使,十個皮衣男對上金博也只有吃土的份兒。
吳文濤之所以不聞不問,正是因爲他明白宋酒的意思,而焦子謙的關注點有點兒歪,只看到了宋酒的寬宏,這也是他和洛宇兩者之間的區別。
……
話休煩絮,折返的路上平淡如常,隊伍前期猜測與皮衣男帶來的信息不謀而合,城裡的行屍絕大多數被浪潮聲吸引到海港,大街小巷門可羅雀,荒涼蕭條,卻又靜謐安全。黃昏時分,宋酒帶着皮衣男一衆抵達落腳地,車後成羣結隊趕來的男男女女再次驚爆一地眼球,令留守部隊大跌眼鏡。
“這是要幹啥?”金博眼睛都努直了,中午帶回來的泥猴兒搖身一變化作芭比娃娃,這羣人蓬頭垢面的外殼下又包裹着啥?
“當地人民熱情好客。”宋酒隨口打個哈哈,笑着拍拍金博,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嘿嘿笑着走向爐竈那邊。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中午帶回的洋妞已經煥然一新,正和宋瑤她們坐在一起。
洛宇和路茜那隊人早就回來了,暈船藥沒顧上找,蒐羅到大包小包婚禮用品不能曝光,都塞在後備箱裡,看到宋酒回來,洛宇拋去一個‘搞掂’的眼神。
“子謙呢?”應豆豆現在最上心的就是焦大官人,宋酒兩次單獨折返,帶回來的都是陌生面孔,讓她忍不住有些擔心。
“試航。”宋酒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徑直走向廚娘佳那邊,問道:“咱們的食物還多嗎?”
“嗯?”廚娘佳正在準備晚上的宵夜,聽他一問,想了想,道:“剩下的大多是單兵口糧、壓縮餅乾這些,省着點兒還夠吃。”
“能分出來一些嗎?”宋酒暗道倒黴,甩手掌櫃的壞處就是對於己方後勤不甚瞭解,之前給皮衣男誇下海口,看樣子要食言了。
廚娘佳瞅了眼傻站在門口的皮衣男一干人等,旋即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九九,你要開糧倉救濟災民?”
“交易,交易。”宋酒有點兒尷尬,低聲將之前發生在修理廠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
廚娘佳傻眼了,指了指洛宇,喃喃道:“巧了,洛宇她們也在外邊碰到了幾個小年輕,還動了手……”
“還有?”宋酒一怔,急忙過去詢問洛宇下午發生的事。
洛宇沒有隱瞞,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神情有些古怪,低聲道:“我們碰見的那幾個小孩兒,說他們家族有幾百人。”
“家族?幾百人?”宋酒啞然失笑,搖頭不迭,起身跟皮衣男招招手,道:“南哥誒,來一下。”
皮衣男此時正深陷於鴻門宴的劇情當中,兩眼直勾勾盯着望風青年手中的步槍,他已經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相信這個認識不到仨小時的人吶!!這可如何是好?他們居然人這麼多!而且槍也好多啊!和他僅有的兩杆土造鳥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而且……皮衣男從進門就已收到不止一束充滿敵意或戲謔的目光,面對這幾這邊十多號人,對方直接選擇了無視,該休息休息,該閒聊閒聊,作爲主場土著,存在感已經跌破冰點,關注度少的可憐。
“喂,叫你呢,發生什麼愣?”看門青年冷聲提醒道。
“啊?”皮衣男打了個寒噤,猛地回過神,扭頭一看,宋酒正站在那羣人中間朝他招手。
其他的童子軍也都咂摸出幾分圈套的味道,幾個易激動的小夥兒從車裡取出加長砍刀,還沒來及感受武器在手帶來的安全感,餘光便搶先一步,發覺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面八方對準了自己。
“別慌,來。”宋酒很是親密的攬着皮衣男肩膀了過去,介紹道:“他和他的人一直在城裡生活,之前我答應他了,說好分他們一些吃喝。”說着頓了頓,又看向渾身肌肉緊繃的皮衣男,道:“不好意思哈,因爲我的預算失誤,可能無法完美履行條件……不過別擔心,麪包會有的,只是沒想象中那麼多。”
皮衣男在心裡罵了個天翻地覆:這你媽貓哭耗子假慈悲啊!一不留神被請進甕,捏扁搓圓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宋酒也不多說,任由各種情緒在皮衣男腦子裡滋生蔓延,吩咐女眷們把門口那些戰戰兢兢的童子軍喊了過去。
“你們先等等,餓了就去吃點兒東西,別的一會兒再說。”
“好…”皮衣男強作鎮定,腦中又開始聯想鴻門宴的細節……先等等?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