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子良感染擴散,痛苦難當,於江河中胡亂衝撞,造成災難無數,幸得卡爾塔斯激進派搭救,才撈回小命。首領摩的加趕盡殺絕,屠盡所有參與的人類,卻發現個漏網少女。
此刻,曲凌煙死生全繫於對方好惡……躍動的火光在窗櫺上投下卡族人黑暗的身形,明滅中長長短短,參差不一,透着古怪……
正中上座白袍男二目如狼,居高臨下,似乎正猶豫……反倒是右手色眯眯的青衫少年稍顯隨和……
左排人堆裡閃出名黑褂壯漢,掌心刀鋒直冒寒氣兒:“廢什麼話,砍了!”
“且慢!”青年虛弱地欠身:“該女非死不可?”
“然!”白嚴浪端起茶杯……
“讓她跟着我,我保證她不會說出去!”
“天真!”大漢捧刀往上闖,揪住女子頭髮……
“救命啊…………!!!”
“等等!瑪爾魯!”摩的加伸手阻止,緩緩起身踱了三五圈,面帶壞笑停下……:“就讓她跟着進京!”
“這?!”大漢一愣,刀尖仍舊緊貼着細軟的脖子
白延浪並不搭話,轉向部衆:“給我看好!跑了唯爾等是問!”
“刷拉”“衙役們”列隊立正,拳握左胸行禮……
“萬一她說漏嘴……!”瑪爾魯不滿地揚揚鋼刀
“…誒~~
墨~兄!…
…………
……
就當給穆少個面子好吧?!”摩的加抖腕收起八寶鑲金扇,指指公子……
“行哈!”
……
……
……
遠在洛陽皇城,太和殿怡馨苑內,南陽公主幽幽醒轉。公主姓楊名紫涵,乃隋煬長女,5歲學文,7歲習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生的水靈可愛,被皇后視若己出……成年之後更加麗質脫俗,儀態萬芳……京中對她仰慕的富家子弟可從宣武門排至南華門,來來回回繞上個五六十圈……而此番居然賜婚宇文氏,衆皆扼腕嘆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故此無奈出逃,被堵尚書府。
宇文化及血洗穆家,那多情公子實屬可憐,卻自始至終還護着自己,加上此人文采武略皆屬難得,故而公主從心底是接受的……只因接觸尚淺……還不瞭解其爲人…
…現在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剛撩開繡帳,便隱隱聽到外頭交談聲……於是她悄悄下榻,躡手躡腳靠過去,捲起珠簾一角,偷眼觀瞧……
不看還好,一看嚇個不輕
只見母后對面坐着位黑袍法師,輕飄飄浮於九龍案几之上,棉絮般毫無實體形態……此刻正不滿地質問:“娘娘答應的事呢?”
“聖君莫急,我所承諾必定兌現。”瀟湘湘言談帶笑,心情甚好……
老魔腦門“呼”地冒起紫色烈焰:“閣下好算計!先辦自己的事!還騙我幫襯!合着我以爲北天門關着12先鋒,廢老牛勁去搭救!結果給別人做嫁衣?”
“呵呵”皇后擱下茶盞:“本宮保證,不過一月,12法王必自由三位。魔主不信?”
“難講!那小子還能上兩回當?”
“只要他依舊心繫我家小女南陽。”
聽到這兒,公主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要拿我當餌?……十二法王是誰?……遂繼續側耳凝神……
“消息已經透給他。我只要結果!”
“還請靜候佳音。”
“機會就這一次,別消遣我的耐心!”
黑暗聖主隨風化去……空中只留下一圈圈波紋……
待得它走遠,妖后揮袖驅散滿堂陰鬱之氣:“都聽到啦?出來吧!”
南陽低着頭,小心翼翼轉到前廳……:“兒臣參見母后。”
“嗯,想問什麼?”
“那得看母后想告訴我什麼?”
“先問你覺得穆子良人才如何?”
“哼!輕挑浮躁……難成大器……”
“刻意講唯心的話也救不了他。告訴我真實想法。” Wωω⊙тт kΛn⊙C○
“穆公子已經那麼可憐,求母后不要再利用他了!”
“我問你真實想法!”
“……貌比潘安,才智過人……”
“就這些?”
“只見過寥寥兩面,叫女兒如何評判?”
“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一時說不上來。”
“那就是沒有。不過這臭小子已經對你一廂情願。總比嫁宇文老豆來得強吧?依爲孃的經驗,與其苦等心中的白馬王子,倒不如找個愛你的人過一輩子,收穫真正的幸福!”
“我只是同情他。”
“那隻能讓他繼續賣命了。”
“母后別呀!”
“哼哼”蕭後微笑站起:“看來不光憐憫那麼簡單。那就給你交個底。三日後,穆正會潛入養心殿密室,開啓十二道天機流沙星軌能量池,以期許獲得所謂奪舍的能力。而事實上那個時辰只會放出西南,東北,東南三頭上古兇獸!子良也會因此觸犯天條受到制裁!……所以你必須攔下他!方式方法勿論!……攔得下,你倆就遠走高飛,從此再也不要回來!……攔不下,只證明有緣無份……”
“母后!我不想離開母后身邊!”
九尾聞言緩緩站起,過來牽着她手:“女兒長大了,總要嫁人呀。”
“那我能經常回來看您麼?”
“誒……你急什麼,穆公子不是那麼好勸的。”
“哦……那母后方纔答應了何人,它若追究起來如何是好?”
“哼!我會怕了它!?……
總之……
一切皆看天意,萬法真源,道本自然……”
“女兒一定不惜代價,阻止穆公子。”
“…好!……那就不要再期期艾艾了,拿出點精神來”……娘娘轉身長嘆口氣,嘆的是那世間多少癡惘之人,良久拂袖:“下去吧。爲娘要靜會兒。”
…………
………
……
鏡頭切轉
晉陽李府,李淵次子,秦王李世民,正埋頭在大摞大摞的文案當中。自起兵反隋以來,他就沒怎麼休息過。後勤保障,軍械馬匹,新卒訓練,敵情戰報,諸侯動向,樣樣過問……也就是年輕,精力旺盛,前陣子每晚只睡五個時辰……隔日照樣練槍打拳……
這不正忙,家丁來報有人求見,是位道爺……二公子納悶,家父與三教九流素無瓜葛,何來方外之人,遂叫帶至前廳,自己收拾利落出迎……
一看對面,垂手站立個小夥。頭束道髻,戴陰陽散巾,身披青布麻衣長衫,足登方頭步雲履,背後絕塵劍,手搭牛尾拂塵,口訟道號:“無量天尊。”
再往臉上瞧,面似冠玉,劍眉龍睛,翹鼻樑,小片脣,骸下無須,真賽過娃娃……
“高士怎生稱呼?”
“貧道袁天罡,有要事求見秦王殿下。”
“鄙人不才,何敢配殿下二字。”
“實不相瞞,昨日路經貴宅,見上空祥雲繚繞,似有綵鳳金龍飛舞,便知貴人臨凡!今見公子面露九五之氣,日後定可君臨中華,一統江山,故當早做準備……”
“多謝吉言,在下才疏學淺,只恐會辜負仙長一片美意。”
“非我美意,此乃天意。閣下請看…………”
距此二十里地,袁天罡急施身法縱來!遠遠已經望見城中李宅煞氣熏天!遂再催腳程,突破兩倍音速。十幾秒後,輕輕飄落飛檐之上,也顧不得禮數,一腳踏碎灰磚瓦頂,跳落堂中……正逢“贗品”抖袍射出匕首,直插李世民咽喉……
這個位置,便有防備也難逃一劫……天罡只得拋出長劍……眼看追不上兇器,耳旁忽聞“轟隆”巨響,黑影掠過,粉塵滾滾中,東廂牆整個倒塌,碎磚亂瓦里斜插着金燦燦銅錘一柄……那變形的匕首就壓在下頭……
假道士吃驚,側身空翻,橫着縱開五丈有餘,躲過急追而來的第二錘!與此同時,頭頂響起暴喝:“大膽妖道,爾敢放肆?!李元霸在此!!”
言畢團身跳落,拎起800斤重的雙錘,單柄扛肩,另柄前指:“好你兩個妖道,今日一個也休想走脫!”說着掄圓了揍來!
“四弟!!休拆房子!”
但爲時已晚,“咚!!咔哧!!!兵乓!!咔!!!!”,現場轉眼如同工地……
假道士與袁天罡跳在半空,臂窪鬢角直冒冷汗,心說這是一人兒還是羅剎?
“四弟!住手!!!”
“啊?那啥???!!!”
“住手!”
“啊?沒聽清!”
“我叫你拋下錘子!”
“得!好嘞!”
“唰!……唰!……啪!!!!!”…………“啊!!!!!”
假山上多了個人形窟窿……
“是誰?”
“門僮!!”老家僕戰戰兢兢跑到街角收屍善後不表……這邊李世民大罵:“我叫你放下,又沒讓你扔!”
“二哥你明明說拋!”
“那就是放下的意思!”
“不對呀!拋就是拋!放就是放!怎麼能說一個意思呢?弟我不服!”如傳聞般,隋唐頭條好漢是個愣的,撲嚕着腦袋,倔着臉……
李世民強壓火氣:“那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嘿!二哥怎麼罵人呢?”
“誒誒!跑了!跑了!”衆家奴大嚷……只見巷尾房上,青影“嗖”地掠過……
“哪裡走?!!!”元霸擡腳跺地,以足尖繞起錘柄,甩了三圈,借勢踢將出去!……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打着旋洞穿數戶院落,從下方斜貫瓦頂,直擊刺客!這要捱上,定然碎爲齏粉!……
妖道正馭氣飛縱,忽聞破空聲近,眼角一瞅,肝膽頓時打個冷戰,趕緊“嗨”!亮鷂子翻身避過,這鼻尖可就淌下了黃豆大的汗滴……尚未站穩,斜刺裡銀光躍動,急抖拂塵擱擋……“咔嚓”聲中,握把削斷,左胸拉出個血淋淋的開口……
“賊子何往?”袁天罡轉腕,劍指咽嗓……就在此刻,打南面洞開一排窗戶,數十支勁弩拖着白煙射來……“不好!!”道爺攏袖閉氣,刺客則逃之夭夭……
緊跟着,元霸落於附近:“哪裡走!!?”不問青紅皁白掄錘劈頭蓋腦砸下!……真人暗中叫苦,掐訣“遁”地,來在李世民身旁……:“福生無量天尊!參見秦王!”……遠處一蓬碎屑沖天!
“小王並未得罪道門,因何全來殺我?”
“殿下寬心,刺客已退走。貧道袁天罡!”
“還敢回來?!!”二公子箭步側空翻,躍過兵器架,順勢抽出丈許長槍。轉身落地,連點三槍,分取太陽,檀中,大筋……
道爺邊躲邊解釋,越解釋越亂,乾脆死死掰住槍尖:“秦王住手,我非歹人!”
“別當易個容便可矇事!快說!受誰指派?”
身後“大錘”已到:“二哥,甭跟他廢話,往死裡砸!”
“停!”道長爆呵一聲,翻掌引下五雷三昧真火,紅光鼓盪中,腳下炸出深坑,氣爆間接逼退兩人,自己移尊屋頂:“我若行刺!十個你這般的也攔不住!”
李世民上下打量,見他長相立眉圓睛,勾鼻闊口,三柳長冉飄灑前心,頭戴斗笠,身披高功法袍,斜背七星寶劍,腰繫符籙硃砂一盒,是相貌堂堂,傲骨仙風……氣質的確有別方纔小白臉,遂斟酌過後,喝阻了元霸。
“道長來處?”
“洛陽。有要事相商。”
“天命問鼎我已知悉。”李世民笑着側身,拖過把雕椅:“此處無從招待,隨便坐吧。”
“事在人爲,我觀極天紫微異動,主星忽暗忽明。殿下問鼎尚處兩可之間,萬萬不得坐待上蒼垂青。若有懈怠,只恐性命堪虞!”
“仙長所言極是,不如下來用茶再走!”
“正好還有話講與你聽。”袁穩穩飄落……
刻把鍾後,秦王基本明瞭了前因後果:“如此說來,神州將有大難臨頭!?”
“然!若不及早阻止宇文獨夫,只恐釀就驚天災變。”
“要我做什麼?”
“借令弟一用。”
“嗯?”元霸不耐煩地瞪眼
真人藉機細細端詳此貨,但見腦後扎兩沖天髻,綁纏黃絲飄帶,眼小如豆,嘴扁賽蛙。身長不足7尺,帶純銀項圈,整一骷顱病鬼,就這副尊容,有誰相信能耍開600斤重錘,於是天罡硬要壓他一壓:“蠻勁有餘,迅捷不足。若肯與我做個童子,不出數日,定無敵於天下。”
“童子??!呸!!!看你是老壽星上吊,活了不耐煩!”李家四郎抄雙錘又過來了……
“四弟!不得無禮!”世民伸胳膊欲攔,自己卻被帶撲一跤,只得抱住他條腿拖在後面……:“大師乃高人!且聽他講!”
“哥你放手,讓我把這冒充高人的牛皮砸砸扁!還迅捷不足?!剛纔也不知哪個好生迅捷,漏了刺客?”說完一犟,二哥就整到隔壁院裡去了……
眼看百斤銅錘照頭落下,道長心說不亮點真本事怕難服你,遂連人帶椅,平移五丈,坐姿不變……
“妖道休走!唰!唰!唰唰!刷刷刷刷…………”好一通掄,左右開弓,上下翻花,真舞得與那風車相似,卻偏巧不巧在關鍵時刻錯失……
漸漸的,李覺着自己在拍個幻影……更令他訝異的是袁天罡掌中茶盞滴水不灑……而袁也發現眼前這貨有使不完的勁,永動機般越砸越快……
你不灑,我偏要弄翻它。小王爺發了拗勁,左錘虛晃,取對方肩頭,右錘暗中發壞,奔腚下座椅揍去……叫爾再擺拍!……豈料剛一動,便有疾風撲面,道爺已搶步貼身,劈出單掌,巨力隨之襲來,吹得他臉上肌肉打褶……
等一切定格,元霸吃驚回頭,發現這掌故意偏了寸許,拍在耳邊,身後樓閣外牆烙穿個巨手,正烈烈燃燒……
“服沒?”
“哼!”醜鬼嘴角上翹,天罡一愣,忽見其左手空空,同時腦後有勁風襲來,驚道:“不妙!”急偏頭,飛錘掛着髮梢就過去了,掌心茶杯摔得粉碎……
兩人相視,愣上個半天,突然一齊放聲大笑……
笑罷多時,李一拍腦袋:“遭了!二哥!”
……
片刻後,三人更換廂房,分賓主重新落座。
“殿下,四月初十,宇文化極定會在楊廣出巡途中逼宮!趁機謀奪帝位。是時他有兩着狠棋,一,宇文成都!此人若反,無人能壓!這第二麼……”袁湊近世民身邊,低語一番……
“活死人?!!”秦王后仰……
“千真萬確!”道長敲打着桌面……:“貧道已查至此物源頭。只恐來歷不凡。”
“那仙長前述十二魔怪也有其事?!”
“自古有之!”
“鬼怪奈若何?”
“我夜觀星象,又見玉臺即將反壓黃道,不出三日,宇內必生鉅變,您只管借我令弟一用,制住宇文成都!降妖伏魔,另有他者!”
“爲何是我?”
“天命所歸!但秦王需謹記:天演八卦,外有六五,唯缺其一。凡事沒有絕對定規!此番若被宇文氏做大,則龍位必定旁落。屆時,星象亦會自行調整!”
“看來今日遇刺皆其指使!”
“未必!總之牢記我言。”
“道長教誨,自當銘刻於心!從此厲兵秣馬,不敢懈怠!”
“令弟雷公下凡,雖略勝宇文成都,但要穩操勝券尚欠火候。故還請四公子隨我回山一趟,重出之時,必非凡者!”
“元霸,隨高人去也好。多長些本事!”
“切,不是平手麼?”李元霸皺眉側目:“都不在,誰來保護二哥?”
“殺手出處某已盯梢。”
“那就有勞仙長,請…!…”
“請…!…”
裡面說着話,外邊有隻黑貓悄然躍下牆頭……
轉眼至第三日傍晚,洛陽西城一處酒樓,白嚴浪剛送走宰相府使者,轉身問道:“今日宴客,穆兄寡言少語,心不在焉,何也?”
“啊……哦,沒什麼,怕多講露餡。”
“休瞞爲兄。可是爲那南陽公主?”
“什麼南陽公主,我喝的難受去躺會兒先。”
“易容術三個時辰消退。”摩的加扶着他搖搖晃晃,晃進雅閣,心想,還真繃得住。於是差人看好門自行回房……
是夜,萬籟俱寂,街上偶有狗叫,“香滿園”後牆翻出道黑影,狸貓般悄無聲息,“嗖嗖嗖”順着大道就下去了……
穆正身穿黑色緊身衣,腰掛百寶囊,斜背短劍,幽靈般躍過尋常巷陌,來在皇城根下……目送碉樓上火把遠離,舌尖一頂後牙槽,丹田一慄叫元氣,氣灌足底涌泉穴,“噌噌噌”三兩步走上牆面,到頂翻入……趁着流動哨尚未繞回,飄身形進了大內……
電影裡大內都有高手,事實上高手沒有,倒有值更的武將,其中不乏耳目靈敏之輩……所以少爺多加了十二萬分小心……用練至化境的“淩波蜻蜓步”,幽靈般“飄動”在高臺樓閣間……
現在還有個麻煩,情報未摸透“養心殿”具體位置,只好隨機應變。眼見一排侍女打腳下經過,良悄悄跟于飛檐之上,三拐兩拐,就跟到一處偏殿。等她們進去掩好門,便使個“珍珠倒捲簾”,腳勾廊道突樑,掛下來,湊近窗櫺紙,沾了口水,點個小孔,朝裡觀瞧……
遠處傳來更(jing)夫報時:“一更(jing)天~~!!哐……哐哐……”……這羣宮娥估計也困得荒,懶懶散散地叫累……只聽其中帶頭的說:“不早了,妹妹們堅持一會兒,等把宵夜送給主子們用畢,收了碗碟,換綠蘿她們值下半夜。”
子良豎起耳朵,聽那婢女吩咐差事,亂七八糟什麼朝服,便服,皇子的繡包,廚房泔腳水,明早點豆腐要用的滷水,和的面,腳桶,馬桶……煩人雜務一大堆,還非得貓這兒堅持聽完,生怕錯過關鍵。終於聽到句:“金翠,銀翠,送昆寧宮。霞兒、霜兒送養心殿…………”就着火光看去,兩名骨瘦如柴的女童畢恭畢敬地領牌退下……此時,拐角傳來腳步,少爺一收腹遁入黑暗,目送整隊的校刀衛通過,心道好懸!眼見二童消失在拐角,也只能耐心等待禁軍走遠。
突然他聽見窗內傳出個熟悉的聲音:“去叫霞兒回來休息吧。白日裡吃得還少?用什麼晚膳。”
“奴婢該死!不知公主大駕光臨!”
子良飄身落地,拼命透過洞孔觀瞧……順着齊刷刷跪倒的一大片……終於見着了魂系夢繞之人……
“全部退下!”南陽揮袖道
“是!”
待她們陸陸續續走出殿門,公主攏了攏髮髻,整了整衣襬:“樑上君子請現身。”
穆正一驚,這叫的我?等等看一看。
見沒反應,南陽緩緩踱步,少頃開口: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
香閣掩,眉斂,月將沉。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
換我心,爲你心,始知相憶深。”
少爺撓撓頭,這也沒提自己呀,再等等……
眼見又無動靜,公主眉頭微蹙:
“權當南牆小兒吠,原是才子覓佳人。
披紅戴霓乘駒來,尚書府中金嬌藏。
只恨皇家桎梏深,五彩鳳凰配老粑。
君若有情花自開,何期癡人是木瓜。”
斯……這好像……是講我了。猶豫了一下子,出去……對出去!遂硬起頭皮,拉拉褲腰。剛要現身,屁股上捱了一腳,打着滾就跌進大殿,嚇得他亡魂大冒!
就聽身後結巴:“你……你,你,你是……是~不是……是是……是個……個爺~爺們……嗯……兒?嗯……嗯?”
轉身看險些趴下,王嘯光帶着剛纔那隊校尉趴在整排洞開的窗戶上,探頭探腦。還有金翠、銀翠、霞兒、霜兒什麼的一堆侍女,全都對他做手勢……“上!上!”
“這?”
“呆子,他們全是我的人。不然你今天可就沒法活着走出去。”
子良傻坐半天,忙不迭彎腰施禮:“小生參見殿下千歲。”
南陽聽了面露不快,別過臉。
突然,人頭裡擠出一顆老年宮娥:“噓……有……”立刻被摁住腦門堵了回去…又拼命從另一側冒出來:“有人……”
一頓爆錘,被踩在下面,衣服都撕破了……“來了……”
“吵死了”
“看戲呢,吵什麼吵啊……”
…情急之下拼上老命:“有人來啦!!!”…………
喊完睜眼,一看左右空空,只剩她一個,趕緊帶着滿腚鞋印跑路,頭上還沾只襪子…
…來者巡更中郎將,偏殿方纔似乎有異常,這幫下人搞什麼呢?
繞過御花園,經過廊道,眼前黑漆漆靜靜的一片。他豎着耳朵,把純銀塞子往裡推了推。頓時,所有動靜都放大十倍不止。附近老鼠打洞,遠處宮人鼾聲,細到草木搖晃,大到颳風,甚至蟲蟻鳴叫,皆在掌握……
只停一停,此人便邁步靠近雕花宮門,擡腿踹開……偏殿年久失修,鉸鏈發出刺耳的“支吖”,裡面一片灰濛濛。武將拔劍在手,緩緩深入。……地上爛七八糟的腳印着實可疑,順着左側走到底,沒發現異常,便挑起屏風探往後殿……
大梁龍骨上,穆正和公主緊緊擠在一起,近的聽見彼此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