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頂武在蕭華的脖頸處,下巴的位置開了個小口,立馬就有一股暗紅的血液流出。
石頂武在傷口上擠了擠,罵道:“他母親的!”腦袋下沉,用嘴嘬着傷口,蕭華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漸漸平穩。
再看石頂武,步了蕭華的後塵,臉龐呈暗紅色,憋得出不來氣。
老李走上前來,問道:“你沒事吧!”
石頂武緊繃的神情,運了半天的氣,“噗”一縷青煙從石頂武嘴中流出。
石頂武喘了兩口氣,沙啞說道:“哎呀!差點晚節不保。”
老李看了看蕭華,說道:“蕭華怎麼樣了?”
石頂武說道:“看他的造化了,先回家吧!”
秦家門口,老李和石頂武擡着蕭華往屋裡跑,姚莎莎大喊道:“師傅,師傅!蕭華出事了。”
莫展輝和邱石迎了出來,莫展輝詢問道:“怎麼回事?蕭華出什麼事了。”
姚莎莎掩面哭泣,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個明白。
老李和石頂武直接將蕭華擡進了木屋,蕭華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當秦絕趕到時,看着蕭華鐵青的臉龐,驚訝的說道:“鴆酒?”
石頂武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剛纔我已經把大部分的毒都吸出來了,剩下的已經侵入骨髓。”
秦絕絕望的嘆了口氣。
石頂武繼續說道:“秦大師,我有一個發現,當初把李秋雨魂魄打出來的那個人,又出現了。”
秦絕指着蕭華,石頂武堅定的點了點頭。
秦絕冷冷的說道:“先不管了,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吧!”
老李將一根很粗的銀針遞到秦絕面前,秦絕拿起銀針,在蕭華的天靈蓋上摸了摸,找準了穴位,紮了進去。
邱石不解的問道:“老秦,你往他天靈蓋上扎針,怎麼解毒啊!”
秦絕率先走了木屋,對着衆人說道:“自古以來,鴆酒的毒無人能解,蕭華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用不了多久陰間的鬼司就會來收他的魂魄,我用銀針鎖住他的魂魄,只是爲了拖些時間。”
姚莎莎已經嚎啕大哭,跪在秦絕面前,“師傅,都是我的錯,他是爲了救我,你要救救他啊!”
秦絕慢慢散步來到草坪,坐在他的專座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邱石和顏無雙走了過來,邱石急切的說道:“老秦,你趕緊想辦法啊!”
秦絕一直注視着天空,姚莎莎再次跪倒秦絕身前,“師傅,我知道錯了,現在我全明白了,求你救救蕭華吧!”
老李也是喪氣的低下頭來,不停的嘆氣。
姚莎莎一邊抽泣着,一邊說道:“師傅,錯全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回蕭華。”
秦絕悲傷的慢慢合上雙眼。
姚莎莎繼續哭泣道:“師傅,我求求您了,只要蕭華能活命,讓我幹什麼事,我絕不含糊。”
秦絕冷冷的表情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姚莎莎跪在秦絕身前不停的抽泣。
老李走了過來,說道:“丫頭,起來!這事不怪你,如果不是這樣,悲劇
也會以別的形式發生在你們身上,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
姚莎莎站起身來,“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我約程功出來只想氣氣蕭華,沒想到這麼嚴重!我已經什麼都沒有啦,我不能再失去蕭華……啊……”
這時,門外走來一個小女孩,慢慢來到姚莎莎面前,蹲了下來,“莎莎姐姐,您別傷心了,我有辦法可以救蕭華哥哥!”
姚莎莎驚愕着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孩,問道:“你說什麼?”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姚莎莎。
秦絕突然轉過臉來,冷冷的表情,對着小女孩厲聲說道:“誰讓你出來的。”
邱石、顏無雙、莫展輝被說得一腦袋漿糊,莫展輝疑問道:“老秦,你在跟誰說話。”
衆人看着姚莎莎面前空無一人,不明白秦絕和姚莎莎在跟誰說話。
老李轉念想了一下,對着秦絕,說道:“老爺,是秦九出來了嗎?”
秦絕瞪着發怒的眼神,木訥的點點頭。
老李轉過頭,對着姚莎莎面前的空氣說道:“九兒,不許胡鬧,趕緊回去。”
說着,老李從懷裡掏出兩枚類似摁釘的錐形物,分攤在兩個拇指上,一咬牙猛然扎進自己的太陽穴,鮮血順着老李兩鬢流了出來。
一個身穿連衣裙的小女孩,出現在老李眼前,老李趕忙抓住女孩的手,說道:“快回去,你想讓你爸爸瘋啊!”
女孩撒嬌的拉着老李的手,說道:“李伯伯,你勸勸爸爸吧!讓他用金筆救蕭華哥哥。”
老李一邊拉扯着女孩,一邊說道:“小孩子,瞎說什麼,快走。”
女孩掙脫開來的束縛,跑到秦絕身旁,一頭撲進秦絕的懷裡,嬌滴滴的說道:“爸爸!你平時做了那麼多好事,這回也用金筆救蕭華哥哥的命吧!”
秦絕慢慢的撫摸着女孩的頭髮,動作是那麼溫柔,但是眼神中滿滿全是傷感。
莫展輝和邱石就像看戲一樣,看着秦絕對着一團空氣深情的撫摸。
秦絕冷冷的說道:“九兒,那杆金筆是用來讓你還陽的。”
女孩的小腦袋在秦絕懷裡亂蹭,說道:“爸爸,你看姐姐那麼傷心,還是把金筆用來救更需要的人吧!”
秦絕眼中劃出一絲絕望,“九兒,那杆金筆也許是你唯一一次還陽的機會,你真想爸爸那麼做嗎?”
秦九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撒嬌的說道:“沒關係的爸爸,反正我已經做了那麼多年的遊魂了。”
秦絕慢慢低下頭,腦頂頂着秦九的小腦袋,低聲說道:“對不起,爸爸沒本事,這麼多年,都沒讓你成爲真正的人。”
莫展輝和邱石看得清楚,秦絕低着頭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一滴滴眼淚,掉落在地上,在他們二人眼裡,秦絕幾乎是冷血動物,從來沒有過多的面部表情,這次,居然……生平僅見。
秦九慢慢掙脫秦絕的懷抱,走到姚莎莎身邊,擦着姚莎莎臉上的淚水,說道:“姐姐,你不用傷心了,我已經說通爸爸了。”
姚莎莎扶着秦九的肩膀,搖着腦袋,“不……不要……”
秦九也流出來眼淚,慢慢的向後退,一邊抽泣着,一邊擺着小手,“姐姐要跟蕭華哥哥幸福過一輩子。”說完,秦九轉過身來,慢慢的低下頭,向黑暗處走去,直至消失。
姚莎莎哭得更大聲,抽泣的聲音幾乎都要脫節。
秦絕站起身來,腦袋仰天,“吼……”晴天霹靂的一嗓子,將所有人從虛幻中拉了回來。
莫展輝將邱石拉到一旁,小聲的嘀咕道:“喂!老邱,怎麼回事?我怎麼聽着話茬,秦絕又多了一個女兒出來啊?他老婆當年被人灌了毒藥,小孩明明是胎死腹中啊!”
邱石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小女孩應該是老秦的女兒,魂魄一直被秦絕養着,想起來這個小女孩應該有八九歲了。”
莫展輝嘆了口氣,“老秦早就知道車師國遺址有杆金筆,我說我三番五次想借來看看,他都不給呢,原來是給女兒還魂的。”
邱石爲難的皺起眉頭,“一邊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好不容易有了還陽的機會,另一邊是自己的愛徒,老莫,要是你,你會怎麼辦?”
莫展輝剛要說話,卻又停止了,“算了,我還是不發表意見了,這種事我沒經歷過!”
邱石嘆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一步,對着莫展輝說道:“老莫,我從來沒見過老秦這麼傷心過,咱們去勸勸他吧!”
莫展輝急忙拉住邱石的手,說道:“你個棒槌,你怎麼勸啊!不論你說什麼都會得罪人,趕緊把顏無雙叫過來,咱們躲遠遠的看看就好。”
邱石轉身,對着莫展輝說道:“你真是個滑頭。”
莫展輝一陣壞笑,“錯了,老滑頭。”
老李取下太陽穴的摁釘,擦了擦血跡,說道:“老爺,怎麼辦?”
秦絕像受了重傷一樣,攤在椅子上,緩了好久,緩緩的睜開眼睛,“把金筆拿出來。”
老李也是深吸一口氣,娓娓說道:“九兒已經等了快十年了!”
看到秦絕冷冷的表情,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嗨……下回再遇見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嘍!”老李的聲音越來越遠。
姚莎莎跪行到秦絕身邊,哭泣着說道:“師傅……師傅……”
秦絕的眼中不禁劃過一下晶瑩,穩穩的說道:“蕭華是個好孩子,從男人的角度叫,他對感情的擔當,比我還要強。”
說完,老李從後院走了回來,雙手緊攥着那杆金筆,秦絕站起身來,迎着老李的腳步走了過去。
老李拿着金筆,爲難的說道:“老爺……”
秦絕閉上眼,倒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再讓九兒等幾年吧!”說完,秦絕拿起金筆,頭也不回的走向小木屋。
當秦絕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秦絕,秦絕嘆了口氣,“帶他回房吧!”
蕭華被放到牀上,衆人離開後,姚莎莎坐在地上慢慢拿起蕭華的手,伏在自己臉上,自言自語道:“你要好起來,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不嫁……”
“莎莎……莎莎……”夢境中的蕭華一直在呼喊姚莎莎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