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地,我看見窗外有一團人影,很熟悉,就是夢裡夢見的身型。
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現在我窗戶外面,我可以明確判斷,他是飄在外面,我的房間是二樓,除了窗臺,外面沒有任何蹬頭。
我下意識的向後搓了搓,確定易芯宇在我身後,安穩的睡着。
我下定決心,只要外面的男人,敢破窗而入,我就有手裡的蛇棍與他魚死網破。
“嗡!嗡!”作響的蛇棍,彷彿求戰欲 望要比我強烈許多。
我全身被汗水浸溼,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觀念,靜靜等着危險的到來。
一分鐘過去了,一個閃退,窗外飄忽的人影不見了,我打定主意,死守着易芯宇,因爲,這樣的低級錯誤,我已經犯了不止一次。
不管外面的鬼,如何引誘我,我就死守着易芯宇,媽的,雷打不動。
我手中的蛇棍慢慢停止了警報,我擡手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凌晨12.30,我絕不信那隻鬼會就此作罷。
我摸到口袋,掏出香菸,點着一顆,心理面鎮定不少,煙霧慢慢的上升,身後的易芯宇發出輕微的咳喘,我知道薰香的作用,起碼的在最近幾個小時內,她是不會醒來的。
“嘎吱”一聲門響,這種響動,在寂靜的夜間,顯得尤爲刺耳,我手裡的蛇棍再次發出警報,房門開了一條小縫。
我並沒有慌張,雖然,我清楚的記得,在易芯宇熟睡的時候,我將房門鎖死,但是這樣的意外,也屬正常。
慢慢地,一隻腳踏進屋內,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緊握的蛇棍,發出強烈的震動,我再也繃不住畏忌的心情,直接衝下牀,兩步躥到門口,藉着房門的虛掩,一棍子甩了出去。
不過,讓我比較失望的是,這一棍子並沒有掄到什麼東西,甚至沒有發出聲響,我急忙轉頭,易芯宇安靜的躺在牀上。
此時,我雖然很想追出去,但是,理智告訴我,看守易芯宇現在是更艱鉅的任務,我走回牀邊,伸手撩開被窩,踏實不少,易芯宇像小貓一樣,在裡面安詳的睡着。
我穿好鞋,又點着一根菸,坐在牀邊,忽然!我房間的燈開始一閃一閃,對於這種幻術,我早就習以爲常,再恐怖的事情我都見過,耍這種小把戲,在我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
燈光忽明忽暗,我的神經系統早已麻木,忽然,一個讓來了精神的人影在房間的角落閃現,隨着燈光亮起,人影的身形逐漸清晰,這是一個成年男子。
我看到他身上穿得衣服,很古舊,甚至比秦絕身上穿得布衣還要老,“嗖”一下,就像電影裡快進鏡頭一般,人影向前移動一米,身形矗立不動,是直接閃近了一米。
“嗖!”又是一下,我跟着搓後了一點,直到近在我的眼前,我看見男人的雙眼流出鮮血,蠟白的眼珠死死的瞪着我,此時,蛇棍隨發出強烈的警報。
但是,我的右手卻一點知覺都沒有,身體
也僵住了,用不上任何力氣,唯一能運轉的就是大腦。
男人那張慘白的臉,慢慢向我靠近,一隻慘白無比的手,掐在我的喉嚨處,接觸的一剎那,我瞬間感覺全身冰涼,一陣絞索的疼痛,讓我身體開始懸空。
這一刻,面對眼前的男人,我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我緊攥的蛇棍,不知道向我發出多少次警報,狠狠的咬牙,單手擲出。
僅在這一刻,我的右手猶如脫繮的野馬,劃破天際之勢,揮起蛇棍砸向對方的腦袋。
“嘩啦!”一聲巨響,在我掙脫的束縛的時候,男人眼中突然冒出一道寒光,我就像被火車撞過一樣,直接砸出窗戶。
我不能就這麼放棄,在甩出窗戶的一刻,我的左手猛然扒住了窗戶的邊沿,隨着身體巨大的慣性,我僅有三根手指懸在窗沿上。
唯有易芯宇這一動力,讓我沒有放棄,我努力扒上窗戶,窗臺上全是碎玻璃碴,手指已經劃出鮮血,當我視線看到屋裡的景象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隻鬼,站在牀前,靜靜的看着被包裹的易芯宇,只見,她的身體慢慢上浮,被子滑落,半空中,易芯宇仍保持着安詳的睡姿。
媽的,我的火,頓時就拱了上來,公雞呢!秦絕不是說,會有蕭華和公雞協助我一臂之力嗎?
我的手肘已經架在窗臺上,連番的緊張刺激,已經讓我的體力耗費不少,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我將手裡的蛇棍橫向甩出,掛着急速的旋轉,奔向男人的腦袋,“砰!”我的房間內,就像爆炸一樣,再看男人的腦袋,太陽穴後面的位置,被蛇棍砸出一個血洞。
裡面白花花的腦漿,帶着脈搏的顫動,視線逐漸轉我這裡,“呸!你媽的,有本事衝我來。”我雙手扒在窗戶上,身體懸掛在外面,對着男人啐一口。
看着男人帶着血淋淋的腦袋衝我走來,我真想就勢跳下去算了,二樓雖然不高,連摔傷的可能性都不大,但是,我一走,易芯宇怎麼辦?短短的一分鐘內,會出現很大變動。
我瞪着噴火的雙眼,目測着男人一步步朝我走來。
那雙慘白的手,伸向我的時候,上面已經掛着不少血絲,我本能的張開嘴,因爲,以我現在被動的姿勢,唯一的武器,就是牙齒了,雖然,連我自己都不信,咬他會起到作用,這一舉動,僅出自本能。
就在對方的雙手即將抓到我的臉時,我看見男人的喉嚨位置明顯塌陷,一道深深凹痕,緊接着,男人向後飛了出去。
我掛在窗臺上半天,也恢復了不少力氣,腳下胡亂一蹬,大頭衝下,直接翻了進去,看到易芯宇已經摔倒在牀上,但仍昏迷不醒。
蕭華!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蕭華,果然,我聽到他標誌性的叫罵聲,那種狂傲的氣質,別人想學都學不來。
“草,你算什麼東西,你蕭爺爺在陰間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呢!”
看
着男人的姿勢,躺在地上,蠟白的眼球稍顯呆滯,雙手正在脖子處亂抓。
想必,男人的身後就是蕭華,用繩索之類,我看不見的東西,鎖住他的喉嚨。
這下,給我爭取了不少時間,我將易芯宇抱起,撒腿就跑,樓道內,急轉直下,來不及多想,這棟別墅不是秦絕住的,但是,樓下老李的房間,我可以找他去求救,即便幫不上忙,給我一些類似蛇棍的法器也好。
來到老李房前,我用腳踢了兩下門,沒反應,這不像老李的風格,如果老李在房內,就算沒開門,也會迴應門外的人一聲。
我轉頭就像別墅外跑去,“邦!”的一聲,我彷彿就像撞在玻璃上,靠,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老李弄出來的花樣,想用禁制鎖死裡面鬼。
活人就不顧了嗎?這棟別墅面積比較小,只有上下二層,此時,我隱約聽到鎖鏈的聲音,不好,這是陰間的鬼差,他們搜不到那隻鬼,可是,能定位蕭華的存在。
我還在門口躊躇着,就聽見樓下響起沉悶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也就越來越近,蕭華那小子肯定也發現鬼差來了,一定閃人了。
我怎麼辦?我懷裡還抱着易芯宇呢!
來不及多想,老李房間的隔壁,是一間小型的茶室,平時老李沒事的時候,愛坐在裡面喝茶,我抱着易芯宇靜步摸了進去,將易芯宇放在角落,回身走到門後,慢慢將房門虛掩。
唯一遺憾的是,我剛纔出來匆忙,手裡沒有蛇棍,蛇棍的威力,剛纔對方的腦袋上已經顯露無疑,如果我手裡還有蛇棍的話,加上偷襲的效果,我敢肯定,一下就要這隻鬼灰飛煙滅。
腳步聲在門外靜止,我的心都要跳出來,此時,我手裡沒有任何作戰的武器,對於我來說,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嘎吱!”門,緩慢的被打開,我躲在門後,卻不敢發出聲響,正在萬念俱灰的時候,“喔!喔!喔!”三聲公雞震勢的打鳴,叫得人熱血沸騰。
我好像一下子就看到希望,聽說,凡是魂魄一類的東西,聽見公雞打鳴,都是該回巢的時間。
不過,現在纔是午夜不到兩點,距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門慢慢被關上,我的心,也鬆了下來,然而,事情正如我想得那樣,並沒有那麼簡單的結束,“孫葉,桌上的茶水,澆在你們身上。”
這聲音,聽起來冰涼刺骨,是秦絕在對我喊話,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那隻鬼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
秦絕的警告,我不敢怠慢,走到桌前,上面擺着一隻茶壺,掀開蓋子,裡面有半壺涼茶,我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走到易芯宇身前,將這半壺茶水,倒在我們身上。
緊接着,冥冥之中,又響起秦絕那冰涼的嗓音,“上天台!”
一陣透心涼之後,我和易芯宇身上都是溼漉漉的,我走到門前,輕輕打開門,探頭出去,門外沒有異動,回身抱起易芯宇,直衝向樓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