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看到了嗎?那艘紅色的大船。”朗伊爾城外的碼頭上,一名搬運工突然停下了手裡的活計,他拍了拍同伴的胳膊,朝遠處海面上的一艘大船指去。
名叫格蘭特的同伴將手罩在額前,極目遠眺,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狠厲起來。
“狗 娘養的,難不成是他們?”他狠狠地罵了一句。
等船隻靠近了,兩人果然確認出來者正是跟自己打過交道的“老朋友”。
那個冬夜裡的畫面兩人都沒有忘記,在那個夜晚,一隻有組織的軍隊殺入了威爾士港,那些“入侵者”不但打死了自己的一些同伴,還用炸彈幾乎摧毀了港口內所有的船隻。
格蘭特和喬尼都是當初威爾士港中的海盜,在徐藝航等人趁夜突襲了港口之後,他們在那裡建立起來的營地瞬間便陷入了混亂。接下來第二天天還沒亮就發生了哄搶物資的事件,營地的老大布萊德利在混亂中被人用槍打死,打死他的人正是格蘭特。
“那些華國人毀了我們的生活,”格蘭特在心裡狠得咬牙切齒。威爾士港被“雪龍號”派出的突襲部隊進攻過之後就陷入了崩潰的邊緣,當時港口內還活着的人紛紛搶奪倉庫裡剩餘的物資,來晚了沒有趕上的人有些被餓死了,有些則選擇臣服於掌握物資較多的人,繼續苟延殘喘。
後來米國人爲了運輸航線的安全也進攻了那裡,和“雪龍號”不同的是,那些進攻港口的米國軍人被格蘭特他們視作恩人和救世主。“雪龍號”的到來打破了那裡的秩序,而米國軍隊的到來則挽救了那些瀕臨死亡的海盜。
海盜們對於來自祖國的軍隊是感激地,但是對於那艘紅色大船上的人則恨之入骨。今天在朗伊爾城的港口中再次見到“雪龍號”時,格蘭特和喬尼的目光中都透射出仇恨的怒火。
趁着“雪龍號”駛進港口的工夫,格蘭特和喬尼又去聯絡了其他在港口裡做事的同伴,這些人都是當初威爾士港的海盜,他們被米國人收編之後就直接送到這裡來做事。
“雪龍號”抵達朗伊爾城的時候已經是冬天了,去年的這個時候,伊斯峽灣差不多快要凍住了,不過今年的情況和往年卻不太一樣,因爲現在有十幾個國家都在通過這個峽灣往朗伊爾城運送物資,所以大家只要有能力的都派出了破冰船,專門應對峽灣內海面被封凍住的情況。
“雪龍號”的行程很快,也很順利,因爲王普弘沒有在中途做任何停留。朗伊爾城的碼頭不像新奧爾鬆那樣,它是在峽灣中凹進去的,而且原本碼頭的規模不大,如今都是後期擴建後的結果。
下到陸地上來,“雪龍號”上的成員們都鬆了一口氣,“海上”漫長的行程其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乘坐“雪龍號”還好,它的體積大,在航行的過程中四平八穩,不太容易引起暈船的症狀。但是數十天悶在船上的感覺也不好受,大家在船上的時候只能打打籃球,唱唱船上自帶的KTV來解悶,現在重新來到陸地上,而且前方的營地也讓大家眼前一亮。
這已經不能用一城一鎮來形容了,營地的規模超出了大家的想象,而且它現代化簡約的風格和朗伊爾城原本紅紅黃黃的房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圍是覆蓋了皚皚白雪的羣山,在營地的旁邊,一條直通半山腰間的公路上汽車像行軍的螞蟻一樣川流不息,路旁還有通上了電的路燈,待天色暗下時,人們從遠處望去,錯落在山間的燈光更勝似天上的繁星。
“這就是極地嗎?”女孩們在碼頭上看呆了。
“呼~,好冷,”孟捷搓了搓手,趕緊把掛在脖子上的手套重新戴上。
“真美啊,”天幕下,營地的燈光倒映在山川的冰雪上,整座城市呈現出一副夜幕不夜、燈火燎原的奇景。
大家在前往落腳的住處時,並沒有注意到碼頭上有一些搬運工人在注視着自己。路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提前清理過,爲了保障物資和設備在運輸過程中的安全,營地的負責人已經做好了許多手準備。
提供給各國人員居住的地方早已經規劃好了,陳斌等人沒費多大功夫就來到自己的住處。這裡已經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之前朗伊爾城也有喪屍,附近還有北極熊出沒,不過這些威脅已經被軍事人員提前清除一空,現在唯一可能對大家造成傷害的只有嚴寒。
住處的保暖情況很好,因爲營地附近就有一座發電站,而且朗伊爾城本身就是依託煤礦而建的,這裡不缺生產火電的燃料。關上大門,身上穿着的外套就要脫下來了,室內的溫度維持在25度左右,和外面零下幾十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暖和了,”抵達住的地方後,就有華國的工作人員送來暖飲,將送來的熱茶喝進肚子裡,讓人只覺得從頭暖到了腳。
“三個月的時間就建成了這樣的規模,真的是不得了。”在碼頭上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十分震撼了,當進到屋裡,內部的配套設施更是叫人咋舌。它們看上去或許只比普通程度稍好一點,但是實用性卻超出了民用的好幾個等級。
在這裡有華國最優秀的基建團隊,也有當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室內裝修技術,一些非民用的黑科技也被廣泛地使用在營地裡,目的就是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最適合駐地成員的生活環境。
“畢竟是集合了全世界的力量,哪怕只是災後的世界。”大家歇了下來,剛到這裡的第一天,上面還沒有給他們分配任務,所以陳斌等人便自發地先去熟悉營地內的環境。
管理人員給了大家每人一張代表自己身份的卡,這張卡的作用非常多,在營地裡做任何事都會使用到它,比如吃飯、洗澡等等。出於節約物資和環保的考慮,大家每天可以洗澡的次數不能超過一次,而且吃飯需要提前刷卡登記預約,因爲不僅在各國自己的區域內有食堂,在營地還有一處餐飲中心部,想去那裡改善口味也是可以的,刷過卡選擇吃飯的地點後,對應的食堂就會增加一個人員食物量的配額。
針對部分人員的工作需求,營地裡還配備了雪地摩托車,想要出營的話必須提前報備,並且說好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外出人員還會隨身攜帶上衛星定位器,方便萬一發生事故的話,營地內的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
“上一次我們在這裡還碰到過北極熊和野鹿,話說野鹿的味道比北極熊的要好一點,北極熊的肉口感有些柴。”
“哇,你們還吃了野生動物?”陳婷算是動物保護主義者,她聽大飛說起吃野鹿和北極熊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吃驚道。
“當然吃,它們跑到我們的營地來,打死了不吃丟那不是浪費嗎?”大飛砸吧着嘴,似乎仍在回味着當時的美味。
“好吧,只要沒濫殺就好,”陳婷也不計較,她雖然執着,但是卻不死板。和某些打着保護動物名義實則斂財的人相比,她是真的喜歡動物,也喜歡自然。
或許是受姐姐的影響,當初陳彩玲也十分喜歡動物,自己還去寵物店工作過一段時間,只是這次陳彩玲無緣隨行,所以無法一睹這些極地特有動物的尊榮。
“野鹿還好,你趕它它知道跑,不過北極熊就兇多了,當初我們從新奧爾鬆走陸路過來的時候,一路上碰到好多北極熊,它們堵在路上,我們就只能丟些食物將它們引開。它們那身體,臥槽,就跟一臺小坦克一樣,撞在極地車的車身上哐哐直響。”大飛的話聽得兩位姑娘紛紛咋舌,不過他說的一點都不誇張,人類如果在野外單獨遇上了飢餓的北極熊,那生還機率幾乎爲零。
“所以就像剛纔那位工作人員說的,沒事不要去營地外晃悠,哪怕自己不找事,事也可以來找你。”陳斌是來過朗伊爾城的,對工作人員的告誡深有體會,面對孟捷和陳婷這些初訪者,他也耐心地提醒着大家。
安頓好了之後,大家便相約着去吃晚飯,餐飲中心部的位置不在華國人的營地這邊,大家不知道地方,就先在自己駐地區域的食堂訂了飯菜。
在食堂裡,陳斌遇到了幾個熟面孔。那是當初在休斯敦研究所裡遇到過的幾個吉普羅斯人,維克多、阿里克賽,還一些他已經不記得名字了。
“嗨,”吉普羅斯人隔着老遠就看到了陳斌,他們是阿爾法特種部隊的,記憶力和盯人的眼光都是一流。壯漢維克多朝陳斌招了招手,並熱情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示意他們一起坐過去吃。
“臥槽,毛子怎麼在咱們的食堂吃飯,”孟捷也對那幾個吉普羅斯壯漢有印象,因爲他那次和麥琪交手時差點被殺死,幸好就是這幾個吉普羅斯人來了嚇走了麥琪。
“先前管理人員不是說了嘛,只要提前預定好,去哪個食堂吃飯都可以。”陳婷提醒他道。
領了自己的飯菜,大家坐到一起,等開口說起話來,陳斌才發現這次少了喬興宇這位翻譯。
好在郭玲玲的英語還算過得去,應付基本的交流沒什麼問題。
一問下來,原來這幾個吉普羅斯特種部隊的士兵是衝着華國的二鍋頭纔來這裡吃飯的。
對於戰鬥民族的男人來說,吃的東西都是配菜,酒纔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