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個情況,兩個多月過去了,張偲還在前線上活蹦亂跳?”孫志浩將一份抄送的功勳通報單甩在桌上,朝齊進厲聲質問道。
“機會很少,而且......而且張偲也很不簡單。”齊進見孫志浩盛怒之下情緒十分激動,只得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釋,“我們的人在下手的時候差一點暴露了,對方可能已經有所警覺。”
“廢物,”孫志浩不知道是在罵齊進還是罵他找的朝張偲下黑手的人。
“張偲只要還在前線上一天,他遲早都會有那麼一次‘不小心’的時候,浩哥,別擔心,穩妥是最重要的,我們的人要是暴露了那才叫一個麻煩呢。”
“哼,看看別人這功勞立的,再不抓緊的話,我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不在前線了。”孫志浩瞥了他一眼,心裡仍舊餘怒未消,“還有人社局那邊是怎麼回事?是他郭志偉有些飄了,還是我孫志浩提不動刀了?”
齊進知道他說的是王曼工作調動的事,“浩哥,這事還真不是郭科長那邊出了問題。”
“那是哪出了問題?”孫志浩眼睛一擡,臉上愣了一下。
“橫沙小學的校長李陽不放人,郭科長那邊也沒辦法。”齊進將緣由說出來,露出一臉無辜的神色。
“李陽?他有什麼權力不放人?調他手下的老師去其他學校當年級主任,他還能攔着不讓別個升職?”
“李陽是不能攔着王曼走,但是前提得是王曼想走......,”齊進知道孫志浩這是看着諸事不順,人都給氣糊塗了。
“呼,”孫志浩只覺得心裡一陣憋悶,他長呼了一口氣,身體陷在沙發中顯得有些頹然。
“浩哥,喝杯茶先消消氣,”齊進見狀趕緊將一杯涼茶遞到他的手裡。
“馬上就要六月了,抓緊點。”孫志浩接過齊進遞來的茶,心裡怒意難消,只恨不得將手裡的玻璃杯捏碎。
“馬上就要六月了,他們還沒回來?”阿彩和陳彩玲這段日子裡幾乎天天都要去碼頭上看看,可是之前每次找人打聽“雪龍號”的歸期都沒有人可以說出個準確的時間來。
“這一去就是三個多月,今年的一半都快過完了。”陳彩玲也嘟囔着,心裡因爲思念的人還未歸來而微微有些失落。
“都說男人志在四方,但我不要他有什麼四方之志,我只想兩個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不要分開就好。”阿彩的心情和陳彩玲沒有什麼兩樣,陳斌比起大飛來還多出去過一次,跟她分開的時間更長。
“同志您好,今天還是沒有‘雪龍號’回來的消息嗎?”阿彩來到碼頭管理處的窗口前,朝裡面問道。
“沒有,呵呵,你們兩個最近天天都過來打聽時間,是不是那艘船上有你們認識的人在啊?”窗口裡的工作人員笑了笑,外面這兩個姑娘最近天天來,他都已經把模樣給記熟了。
阿彩和陳彩玲點了點頭,臉上難掩失望的神色,兩人轉身準備回去。
這時窗口裡面的桌子上一部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那名工作人員接起電話迴應了幾句,待掛掉電話時,他追了出去,將已經走到外面的兩個女孩給喊住。
“誒,有消息了,”他從碼頭管理處的大樓裡追了出來,朝阿彩和陳彩玲喊道。
“真巧,幸好你倆沒走遠,剛纔上面來電話了,‘雪龍號’預計是在明天早上抵達東灘。”
“真的?!”阿彩和陳彩玲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太好了,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呃,那個......冒昧問一下,兩位都有男朋友了嗎?”那名工作人員撓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已婚。”
“已婚。”
“啊,打擾了打擾了,不好意思。”得到的答覆讓那名工作人員有些沮喪,他趕緊擺了擺手就溜回了大樓裡。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留在阿彩和陳彩玲的記憶裡,因爲兩人現在都沉浸在等待愛人歸來的喜悅中。
“明天我要請假了。”阿彩開心地說道,“天亮我就要守在這碼頭上等他。”
“我也是,咱們回去將這個消息也告訴大家吧,”陳彩玲笑眯眯地拉着阿彩的手,兩人一起乘上車子朝灜東而去。
自從陳斌調任灜東治安大隊隊長之後,大家的居住地就從東灘轉到了灜東,如今陳九郎、曹勝利他們也都在那,灜東儼然已經成了家福超市出來的這羣人新的大本營。
“雪龍號”回來的消息在通知到碼頭上之前,崇明三島已經有不少相關的單位知曉了此事。這次行動中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隊伍回來時自然是萬衆矚目。
陳金城在落網後交代了自己這大半年中傳遞出去的情報,米國人知曉“雪龍號”當初出發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現在無法確認的就是對這次行動的情況到底瞭解多少。
趙康之前調查到一艘弗吉尼亞級核潛艇離開諾福克港的消息經由蔡文越向上面報告過,這條信息被送到柳江基地之後立刻引起了高層的重視。一隻小型的反潛部隊很快便從渤海灣出發,這隻隊伍的任務是趕赴孟加拉灣以及阿拉伯海一線爲返航的“雪龍號”護航。
“雪龍號”停靠在東灘碼頭上的時候,附近已經圍滿了人,雖然他們大多都被隔在較遠的地方,但是一眼望去,四周人頭攢動。
碼頭上有人拉着“歡迎‘雪龍號’歸來的紅色條幅,政府部門的領導有半數都在現場,紅色的大船上舷梯放了下來,最先出現在舷梯上的人是以王普弘爲首的船員組成員。
“阿彩姐,陳斌在那,你看,”人羣中陳彩玲興奮地指着遠處“雪龍號”舷梯上的人影,接着又高興地叫道,“鵬飛也下來了。”
兩人被隔在外面過不去,只能眼睜睜地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被迎進車裡。等車隊走遠,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只有少數人仍留在那朝紅色的巨船指指點點。
“他們這是坐車去哪?”陳彩玲朝阿彩問道。
“不管去哪,他倆總要回家的。”阿彩想了想,“沒想到他們下船之後還不能自由活動,我們只能回去等他們了。”
張可達和陳斌他們在半路上分開了,他被專門送去了一個地方,除了崇明有人在那等他之外,還有來自燕京的客人。
王普弘和徐藝航等人則被集中起來開了個會,大家被要求對此次行動的過程守口如瓶,每個人還需要提交一份自己視角的行動報告上去。
“怎麼剛回來又是開會又是寫行動報告的?”大飛有些鬱悶,他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回到了崇明,原以爲可以一下船就去找陳彩玲,誰知道卻跟着大部隊一起被帶到了這裡。
“稍安勿躁,”陳斌提醒他道,“大家都是如此,你沒看到王船長和夏教授他們也要寫報告嗎?”
“我以爲就他們需要寫呢。”
“這次行動不知道張哥的任務完成沒,我自己是覺得受益頗多,不僅漲了見識,還去體驗了一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陳斌笑了笑,“你要是實在不想寫,可以就寫幾個字。”
“幾個什麼字?”大飛問道。
“七個字,我就打了個醬油。”
“算了,真要這樣寫,怕不是領導們都要記得我了。”大飛知道陳斌是跟自己開個玩笑,心裡不以爲意,“這跟高考交白卷沒什麼兩樣。”
張可達來到一間大的會議室裡,在裡面等他的人除了政府的高層之外,還有科學界的幾位泰斗。
“沒有任何發現?”
“恩,”張可達點了點頭,並沒有一絲隱瞞,“我辜負了領導和大家對我的期望.....。”
“不能這麼說,你只要盡力就好。”開口寬慰張可達的人是秦逸博士,他是中科院院士,也是轉移到昌平的燕京基因研究所負責任之一,這次是專門趕過來向張可達瞭解調研情況的。
“政府爲這次行動準備得這麼充足,我卻......卻沒有任何收穫,我難辭其咎。”張可達這一路上壓力很大,但是無功而返讓他十分沮喪。
“米國公開的那些外星文字我也看過,你能從中破解出一些信息十分難得,這只是對它研究地一個開始,我們難免會舉步維艱,只要能堅持不懈我相信總會有收穫的。”崇明這邊的一位高層站出來說道,他有些擔心張可達因爲這一次的挫折而變得鬥志消沉,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其勉勵了一番。
“信息還是太少,”張可達嘆了口氣,“或許也是我心急了,就想着搶在其他國家的前面早一點將那些文字背後的東西瞭解透徹。”
“搶時間並沒有錯,現在所有國家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誰能先破解外星文明的秘密以及攻克喪屍病毒的難題,誰就能站在世界之巔。”秦逸說道,“我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去等。”
“米國比我們有優勢,”張可達點了點頭。
“不一定,”秦逸笑了笑,神色頗爲自信,但是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透漏任何一絲信息。
“我是不是疏忽了一些什麼?”張可達突然擡起頭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外星文字破譯出來的信息只有地點座標和時間,對了,時間。”
“是時間,一定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