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的隊伍正準備開始巡邏的時候,在瀛陳公路上碰到了來找他們的陳九郎。
“那不是九哥嗎?”雙方將車子都停在了路邊,陳斌他們從車裡下來,朝着陳九郎迎了過去。
“嘿,正要去找你的,”陳九郎一臉興奮地說道。
“啥好事情這麼高興?”陳斌有些好奇地問道。
“昨兒個還在幫你們補人的事傷腦筋,今天託朋友的關係,給你弄了兩個人過來,你先看看他們的資料,要是滿意的話,我就給你把人弄來。”陳九郎將兩份材料遞到陳斌手裡,示意他打開看看。
“何澤峰,年齡26,身高173CM,體重70KG。”陳斌翻閱着材料上的信息,上面還附帶了其本人的照片。
這是一個樣貌清秀的男子,他眼睛不大,但是看着精神氣卻很足。
陳斌正要翻頁的時候,突然被材料下面備註的一條信息給吸引住了,“災前爲滬東第一看守所武警第X中隊戰士。”
“滬東第一看守所!”看到材料上的這個單位名字之後,陳斌心裡一驚,“這不就是之前咱們的大本營嗎?”
“啥?”陳九郎湊了過來,“喲,之前我還沒注意到呢,這小子居然是咱們當初待過的那個看守所的人。”
“有意思,”喬興宇笑了起來,“緣分吶,這個人咱們肯定要了。”
“當然要,武警出身的人,能力肯定比咱們要強得多,我只怕有些屈才了,”陳斌點了點頭。
“安紅燁,年齡22歲,身高170CM,體重68KG。”陳斌接着翻到第二頁,看到上面第二個人的信息,“這個人是部隊的戰士啊,他肯到地方上管治安?”
“怎麼不肯,把他安排過來是保他呢,”陳九郎知道一些安紅燁的情況,“這小子,怎麼說呢,人過於正直,不太善於和別人打交道,我尋思着放到你這邊的話纔是最合適的。”
“九哥,聽你的意思,他是在部隊裡犯了點事?”喬興宇突然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頂撞上官,”陳九郎點了點頭,“我朋友想保他一下,然後你這邊正好要補人嘛,我覺得你的隊伍有一種感染力,能讓加入進來的人都變得樂觀隨和起來,讓他到你這磨練磨練吧。”
“沒問題,”陳斌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安紅燁聽上去在部隊裡好像是個刺頭,但是陳九郎既然推薦過來,那他自然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如今隊伍里正是缺人的時候,也容不得他挑三揀四,陳九郎推薦過來的兩個人一個是武警出身、一個來自部隊,都是正兒八經的職業軍人。
陳斌他們來崇明之前都是普通人,到了崇明之後才參軍入伍,在他看來,自己這些人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單兵素養都是無法和正規軍人相比的,所以這兩個人的加入,勢必會讓東灘小隊的實力得到補強。
“那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通知他倆去你那報道,”陳九郎問道。
“哪天都行,過來之前打個招呼就好,怕我們在外面巡邏。”陳斌想了想,又問道,“九哥,你今天專門過來就是爲這個事嗎?”
“一半是爲你的事,還有一半是老曹的事,”陳九郎道,“老曹辦事還真是效率啊,昨天桌上剛跟他說讓他們養殖場到瀛東拓展個店面的事,今天一早他們領導就跟我打電話了,這不落實了你的事之後我還得去橫沙養殖場跑一趟。”
“哈哈,九哥你這是能者多勞,”喬興宇誇讚道,他看着陳九郎爲這幫子兄弟奔波,心裡頗有些感觸,“那先預祝九哥能在瀛東打開局面,一展宏圖。”
當初在看守所的時候,陳九郎還是敵人,之後他又成了俘虜。和曹奇、何敬這些人不同,陳九郎識時務懂變通,那個時候如果他和這些人一樣,一條道走到黑的話,哪還會有今天的際遇。
陳九郎也不似那些小人,他沒有說被壓制時就服軟隱忍,得勢後就露出真面目報復,他在心裡也是把陳斌他們當成自己人的,原因無他,只因這世道個人的力量終究太小,要成大事就必須抱團一起共享資源。
和陳九郎話別之後,大家繼續開始今天的巡邏工作,而陳九郎的車子則直奔東灘碼頭而去。
陳斌等人去北美的這段日子裡,東灘小隊雖然少了將近一半的人手,但是大家在工作中卻加倍地將精力投入進去。大飛等人在巡邏和檢查當中又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特別是前哨連附近的北橫引河北岸,似乎有些痕跡指向了“淘金者”。
“你是說,上次立新村喪屍事件的時候,咱們端掉的那個巢穴裡有漏網之魚嗎?”陳斌問道。
“何止是漏網之魚,我現在懷疑那只是冰山一角,”猴子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正常來講的話,上次出現了立新村喪屍事件之後,無論從自身危險角度還是從政府的打擊力度來看,即便有個別漏網之魚,他們也會掂量掂量,消停一陣子。但是事實上情況並非如此,我們在北橫引河那邊發現陌生的船隻,防線上的鐵絲網雖然暫時未出現被破壞的痕跡,但是北邊也有農場和風電站,還有一個奶牛養殖基地,潛在的風險不小呢。”
“政府最近好像決定要攻略長興島了,崇明島這邊的防線上被調走了不少人,我擔心搞不好會被人鑽孔子,”猴子對這個問題想得很多,心裡也有些憂慮,“我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動長興島。”
“長興島的攻略計劃應該早就在政府的全盤規劃當中,現在進入到日程裡並不叫人意外。橫沙島是當前很成功的一個模板,所以接下來在長興島上覆制橫沙的模式也很正常,”陳斌想了想說道,“政府有政府的難度,但是他們在大局觀上要遠超我們這些普通人,想想祖國當年勒緊褲腰帶搞兩彈一星,所以說有的項目,在合適的時候咬着牙也得上。”
“這麼說,要打仗了啊,不過好像和我們沒什麼關係。”趙光誠攤了攤手,“咱們遠在崇明,長興那邊的戰鬥波及不到這裡。”
“光誠,你想得太簡單了,怎麼會跟我們沒關係呢?”喬興宇說道,“長興島上要開始朝危險區域推進,就要從其他地方調兵,這樣也就間接地削弱了其他地方的防禦力量,別的不說,我們的工作量可不就大了許多,還有那些潛在的風險。”
“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趙光誠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那我們多往那邊轉轉,跑勤快點的話,應該可以起到震懾作用,”趙光誠繼續說道。
“好,”大家都點了點頭,開着車子朝西北邊的前哨連方向而去。
前哨連是幾個農場的總稱,和立新村一樣,這裡也分爲數個大隊。幾十年前,這裡還只是一片沙地,當地政府從其他農場抽調人手到這裡籌備圍墾,打算進行墾殖。
當地第一次圍墾築堤不到半年時間就被沖毀,接下來的十三年時間裡,當地一共進行了7次築堤,共圍得土地面積近三萬畝。
三輛汽車行駛在崇明島東部的萬畝良田之間,車窗外的風景十分恬靜,車內的人神色都很平靜,沒有誰的臉上帶有喜色,因爲大家都知道這份恬靜的背後是暗潮涌動。
車子經過立新村附近的時候,大家看到在幾個大隊西邊不遠處的學校,那也是一所小學,在裡面唸書的孩子基本都是附近農場職工的子女。
當初立新村出現喪屍的時候,這所學校一度停課了好長時間,當地居民的生活和工作也深受影響,好在後來這起事件總算是平息下來,許多人也以爲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北橫引河到了,這裡十分安靜,河流的一頭直接穿過東灘流入海里,另一頭則朝西邊延伸數十公里,一直到崇明島的最西端才和那裡的建河合流,然後匯入長江口。
先前猴子提到他們搗毀的那個巢穴只是“淘金者”團伙的冰山一角,大家手裡掌握的線索不是很多,而且較爲模糊,所以最終也確定不了事實是否如此。當然猴子的猜測給陳斌等人提了個醒,讓這些人都知道接下來隨着防線上的兵力被抽調走一部分之後,這裡的情況或許會變得嚴峻起來。
東灘小隊的三輛車子朝着滬陝高速的方向靠近,那裡就是崇明島上安全區和危險區之間的防線,一道鐵網拉成的圍欄橫在高速公路的西側。在防線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不大的崗哨。
前方的崗哨裡有一隊士兵來到外面,他們看到陳斌等人的車子準備過來盤查一下,不過走近了之後,他們看到車內是熟人的面孔,於是便停了下來,跟這邊揮了揮手打個招呼。
陳斌等人不在崇明的日子裡,大飛和猴子他們經常會來往於這一邊,和附近幾個崗哨裡的士兵都混了個臉熟。士兵們知道這是東灘地方上的人,所以見面時也很熱情。
猴子從車裡下來,走上前去給那些士兵一人遞了一支菸,接着和他們打聽起這兩天防線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