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很是盡興,大家和從北美回來的人熟絡了不少,散席之後,喬興宇等人開始給大家安排住的地方,陳斌則被陳九郎拉到外面聊起了一些事情。
“陳老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乘風扶搖直上的機會來了,”陳九郎一臉神秘地說道。
“哦,到底是什麼好事?”陳斌有些好奇,他沒想到自己剛從米國回來就有“好事”找上門來。
“咱們區政府當中有個大佬很賞識你,”陳九郎說到這個大佬的時候一臉得意,他朝陳斌擠了擠眼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後咱哥倆在崇明可是前途無限啊。”
“九哥,你是說這裡有大領導注意到我了?”陳斌有些疑惑,“我在東灘也沒有立什麼功勞啊,人家怎麼會知道我。”
“憑咱倆的關係,我也不用瞞你,就實話跟你說了。”陳九郎說道,“這位大佬是組織部的這個。”
他豎了豎大拇指,“組織部你知道吧,就是政府裡專門管幹部的單位。”
陳斌點了點頭。
“他的公子就是之前豪哥的東主,”陳九郎一邊說着,一邊留意陳斌的神色。
“管澤豪?”陳斌問道。
“對,豪哥當初從市井中脫穎而出,靠的就是抱上人家這條大腿,之後黑白兩道通吃,幾年時間就賺下了數十億身家。”陳九郎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感慨起來,“你幹掉了豪哥,這就說明了你的實力,孫部長的公子並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人家反而對你更有興趣,也希望你能和我一樣繼續幫他做事。”
“這好處嘛,自然不會比當初豪哥得到的要少,”陳九郎見陳斌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以爲他在猶豫,於是又添了一把火道。
“我只是東灘分隊的一個小隊長,能幫他做什麼?而且九哥你知道的,管澤豪起家的過程可是幹了不少違法的事,我和他不同,當國家的兵,就要尊國家的法。”陳斌搖了搖頭,準備謝絕陳九郎替孫志浩的拉攏。
“誒,陳老弟,你聽我說,先別急着回絕,”陳九郎知道陳斌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爲是要他去做一些暗地裡見不得人的勾當。
“孫總希望你過來幫他做事不是要你去做違法的事,他和他老爺子都是國家的幹部,怎麼會幹那些勾當。只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崇明區正處在重建復興的過程當中,這一塊大蛋糕已經快要做好了,上面的頭頭腦腦們都盯着這蛋糕在。”陳九郎舔了舔嘴脣,目光中微微露出貪婪之色,“大佬不可能自己在桌上去搶着蛋糕,他們要注意吃相,所以這蛋糕怎麼分雖然他們會去決定,但是最後分成什麼樣還得我們來運作。你懂我的意思吧。”
陳九郎的話讓陳斌想到自己參加工作後接觸到的一些事情,他點了點頭,“只要不做違法的事,能讓地方上的問題變得更少,讓這裡的人生活過得更好,我沒什麼不願意的。”
“這就對了,”陳九郎笑了起來,“孫總在供電局掛着個主任的閒職,雖然只是個閒職,但是他真要說幾句話,那可是比局長的命令還管用。而且阿彩姑娘和琪琪她們都在電力系統上班,以後要照顧一二那還不是打個招呼就OK的事。”
陳九郎的這一句話讓陳斌有些心動了,他雖然很反感那些權謀鬥爭的事,而且生性善良正直,如果能在這個環境下繼續好好工作,他無所謂去站誰的隊伍,因爲不論如何,底下的人最終都必須選擇一個隊伍去站隊。
陳斌在意的是阿彩她們,只要能讓這些女孩在崇明的工作更穩定,生活得更好,他還是願意去趟一趟渾水的。
“那我需要幫他做些什麼?”陳斌問道。他是參加過工作的人,知道社會上的一些潛規則。如果有人要給自己好處,那肯定就會有事情需要找自己去做。
“該幹啥幹啥,只要注意一點,就是幫大佬佔地盤,”陳九郎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他注意到陳斌的臉上有些疑惑神色,又對他解釋道,“你在東灘,東灘又挨着瀛東,老哥我在瀛東,所以這第一步就是幫上頭把瀛東給‘吃下來’。”
“怎麼吃?”陳斌雖然在工作的時候做到過單位的主管,但是這種小職位的幹部放到社會上完全不值一提。他的政治智商比陳九郎要差不少,在領會話裡的意思時就容易犯糊塗。
“瀛東這地方,我估計會是接下來政府主導一些事情的重要樞紐,所以以後也會是崇明的重中之重。咱們第一步就是要幫孫總把瀛東這塊蛋糕給吃進嘴裡,民政方面的一些權力我已經從顧安南手裡拿過來了,接下來就該你去拿他治安方面的權力。這樣咱們倆‘一文一武’,瀛東的這片天就能完全姓孫了。”陳九郎將話已經講得很明白,他爲了獲取陳斌在這件事情上的信任,所以任何東西都沒向他隱瞞。
“顧隊長的工作做得很好,我要去把他給擠掉?”陳斌潛意識裡十分牴觸這種做法,“顧隊長當初在瀛東的重建工作上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據我所知,那個時候他爲了救那裡的災民,可是把自己的大好前程都賠了進去。”
“這個就不是我們管得了的,”陳九郎打斷他的話道,“蛋糕就這麼一點,桌上的人都想分上一塊,而且人人都希望自己分的是最大的一塊。顧安南的背後是軍方背景,屬於抗災救亡指揮部,咱們呢可是倖存者救助委員會的,和他不是一個系統,也沒必要存什麼憐憫之心。”
“我……,要將瀛東這麼好的一位管理者給擠走,我心裡過不去這道坎,”陳斌搖了搖頭,“他要是在任期裡毫無作爲的酒囊飯袋也就罷了,可他是一個好官,瀛東在他的治理下也已經有了欣欣向榮的氣象。”
“老弟,你還是年輕了,”陳九郎拍了拍陳斌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政 治鬥爭不是你覺得好人就不應該跟好人爲敵,這裡只有東風壓倒西風,能爬到高處的人,腳底下必然是踩着其他人的身體。”
見陳斌仍在猶豫,陳九郎又繼續說道,“顧安南人是不錯,我也承認他的血性和責任感,但是他將軍隊裡的習慣帶入到地方上的治理工作中,那或許就是一個錯誤。其實上頭有許多人都不看好他,爲什麼呢?因爲他在做事情上太容易帶入個人的感情色彩,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隻做自己認爲是正確的事情。”
“適合他的位置是在前線,而不是後方,所以擠走他不代表就是打壓他,而是幫他換個地方,讓他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特長和能力。”陳九郎揣摩着陳斌心裡所糾結的想法,針對他轉不過彎來的思想去勸解他。
“瀛東的情況也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好,太久遠的咱先不說,就說最近的一些事情,”陳九郎掰着手指給陳斌算了起來,“間諜案到現在都沒破,對不對?還有你們去米國之前出現的一起殺人案,他把良種場村的幾個嫌疑人查了個遍,最後怎麼樣?還不是灰溜溜地把人家都放了回去。所以說,地方上的治理,不是人好這官就能當得好,顧安南的主場是在前線,讓他去前線是雙贏的結果。”
“我在東灘,瀛東的事務現在很難插手,”陳斌說道。
陳九郎聽他話裡的意思已經有些鬆口,頓時喜上眉梢,“這個你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機會的,而且合適的時候,上面自然有人幫你發出聲音。”
“地方上的治理工作我不太懂,現在正在學,而且是和顧隊長學,”陳斌嘆了口氣,“我有些擔心後面的工作做不好。”
“陳老弟,切莫妄自菲薄。大家生下來誰不是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腦袋一張口,事情都是熟能生巧,做着做着自然就懂了。而且你看看,古代那些打天下當皇帝的人,他們身邊帶着的老班底大多都是自己的同鄉和朋友,多的是不識字的泥腿子,還不一樣把這國家治理得國泰民安。”
“你說得沒錯,”陳斌點了點頭,他在內心當中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認同了陳九郎的說法。自己站隊之後能讓阿彩和鄒琪琪她們的工作更穩定,這一點是陳斌當前最爲看中的。
“這些從北美回來的人裡頭,你有沒有看中的?”陳九郎問道。
“什麼?”陳斌沒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去管理瀛東的治安,你這個小隊才幾個人,人太少了,而且老魏……。”陳九郎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尋思着得給你的隊伍補充點人,要不然你到時候做起事來會受限於人手的問題。”
“劉紹宇和葉長青都不錯,不過他們去你的工商局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其他大多都是些老弱,等政府給他們分配工作吧,治安方面的活估計不太合適,”陳斌說道,“你這麼一說,我想了想覺得人確實少了些,現在只有六個人了。”
“我幫你慢慢把人補起來,你有看好了中意的也可以自己招進隊伍裡,想要做大事,自己的班底是必不可少的。”陳九郎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弟,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隻要抱住了孫總他們家這條大腿,以後在崇明的富貴不可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