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臉紅了起來,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心裡像有一隻小鹿在不停地蹦蹦跳跳。沉默了幾秒鐘後,金意識到自己在面對劉嘉俊的誇獎時不做出點什麼反應的話會比較尷尬,她想了想便取下發卡朝劉嘉俊遞了過去。
“送給你,之前你變魔術的時候也送過我一枚硬幣,你還記得嗎?”金說道,“我很喜歡它。”
“當然記得,”劉嘉俊笑着點了點頭,他接過金的髮卡,將這個小物件隱入手中。
不過這一幕並沒有逃過查爾斯的眼睛,他突然驚到,“糟了!”
查爾斯朝門外奔去,他推開門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將守在那裡的人嚇了一跳。
“他要逃跑,跟我來,”查爾斯喊道。
劉嘉俊的眼睛一直注視着金,金被他看着這樣反倒是不好意思擡起頭來。劉嘉俊的手指捏住髮卡,用這個小物件撥扯起手銬的鎖來。
門突然被推開了,查爾斯帶着人衝了進來,幾乎在同一時刻,劉嘉俊也站了起來,他手腕上的手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帶着鎖鏈的鐵玩意被他拿在手中朝着闖進來的人丟了過去。
查爾斯朝旁邊一閃,鐵手銬砸在他身後一名士兵的頭部,疼得這名士兵“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金被眼前突然發生的狀況驚住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劉嘉俊已經朝窗戶那奔去,接着牆上的玻璃在他的衝撞下碎了一地,他的身體撲出窗外,穩穩地落在地上。
查爾斯追到窗前的時候,劉嘉俊已經大步跑到河邊,就在二樓的人打算從窗戶上追着跳下來時,他縱身躍入水牛河中,幾秒種後,水面上就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
“完了……,”隨着劉嘉俊的身影從眼前消失,查爾斯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沮喪地揉了揉太陽穴,那裡剛纔莫名地抽得疼。
“鳴角鴞”張文卓在臥底華國數十年之後剛回歸就被殺了,原本米國方面還準備將他塑造成諜報人員的標杆,除了有功勳章等着他之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也是跑不掉的,結果他的腳剛踏回米國的土地上命就沒了。
張文卓帶回的情報價值非常高,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他的死給米國政府帶來的影響。米國的間諜們只會看到自己的同伴在替國家服務了大半生,結果回來後卻連生命都無法得到保障,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人心一慌之後隊伍還怎麼去帶?
張文卓的死對米國政府是巨大的損失,但是卻很好的爲華國止損。華國因爲內部出了這麼一個叛徒而導致很多高級機密泄露,但是劉嘉俊成功擊殺張文卓的事可以給很多蠢蠢欲動的人一個警示——那就是華國對待叛徒的態度。
叛國者,雖遠必誅。
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雖然誘人,但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華國能夠在米國的國土上擊殺叛國者,這一舉動足以震懾到許多人,他們除了會明白華國的態度之外,還會進一步認識到這個國家的實力。
“艦長,劉嘉俊的定位信號出現了變化,現在他的位置顯示是在水牛河中,”負責跟進劉嘉俊信息的“瀋陽號”工作人員向肖海東彙報道。
“生命體徵如何?”肖海東心裡一驚,他趕緊詢問道。
“生命體徵正常,數據顯示體溫略有下降。”
“派小型快艇迅速趕往信號地點將人帶回來,務必保證人員安全,”肖海東聽到劉嘉俊的生命體徵比較正常的時候便放下心來,有這項數據的反饋,他暫時可以排除掉他已經死亡並被拋屍河中的可能。
肖海東當前做出的判斷是劉嘉俊已經針對刺殺張文卓的計劃展開了行動,雖然還不知道刺殺行動是否成功,但是基本可以確定劉嘉俊當前正處於逃脫狀態。“瀋陽號”需要馬上派出可以在水面快速行動的小船去接應和營救他,因爲現在正是冬天,一個活人哪怕體能再好也不可能在一條寬闊的河流當中堅持太久,而且他即便中途逃上岸來,周圍喪屍橫行的環境也會是極大的威脅。
海軍特戰小隊的人立即開始了救援行動,蔡文越得到消息之後也趕過來留在肖海東身邊,密切地關注着劉嘉俊進一步的情況。
“你必須對自己給他髮卡的行爲做出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是配合他逃脫的間諜,”金在劉嘉俊破窗逃走之後就被帶去了查爾斯的辦公室,她仍沒有從剛纔那一幕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但是查爾斯的問題卻接肘而至。
“你們因爲塞巴斯蒂安丟失了胸牌,就認定他是間諜?”金反問道,她爲劉嘉俊叫屈,也爲自己突然被懷疑而鳴不平。
劉嘉俊先前雖然破窗而逃,但是這個單純的姑娘卻仍不曾懷疑過他。金見過劉嘉俊嘴角旁已經凝固的血跡,也在他的臉上看到過疲憊的神色,“他和華國代表團都是休斯敦的客人,來和我們一起交流學術問題,大家都是爲着人類復興的目標而努力。”
“聽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就知道你還不曾明白這個男人的可怕,”查爾斯冷冷地掃了金一眼,“他之前潛入過研究所的數據中心大樓裡盜取我們的科研數據,這正是他將塞巴斯蒂安胸牌信息弄到手的目的所在;而且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他還闖入我們的大樓之中,將張文卓殺死。”
“張文卓?”金不相信查爾斯的話,但是對他剛提到的這個名字有一點點印象,“這個人是華國代表團的副團長吧?”
“是的,他也是我們的人,但是已經被劉嘉俊殺了,”查爾斯點了點頭,又問了他很關心的這個問題,“你爲什麼要給劉嘉俊髮卡幫助他逃走?”
“劉嘉俊?你是說弗爾肯嗎?”
“弗爾肯?這是劉嘉俊告訴你的名字嗎?”查爾斯苦笑道,“他連告訴你的名字都是編的,爲什麼你還如此地信任他?”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壞人,”金搖了搖頭。
“他不像壞人,難道我像?”查爾斯見她仍是執迷不悟,心裡已經有些煩躁了。
“當然,”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想的是劉嘉俊嘴角帶着血痕的模樣,她腦海裡自行腦補了這個俊秀的年輕人飽受查爾斯折磨的過程,自己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
“媽的,”查爾斯一把扯住金的衣領,朝她咆哮道,“那個混蛋殺了對我們很重要的人,也破壞了國家下一步非常重要的計劃,更毀了我的前途。你這麼護着他,不是傻就是壞!”
“查爾斯!”馬里奧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大聲的喝道,“我不知道金的行爲是如何影響到你的前途,但是請你對這位姑娘放尊重點,她是我部門的研究員。”
希爾從馬里奧的身後衝了過來,她推開查爾斯的手,將金護在身後,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這個惱羞成怒的男人。
“博士,她放跑了劉嘉俊,而劉嘉俊昨晚剛刺殺了張文卓,”查爾斯說道。
“劉嘉俊有沒有刺殺張文卓我不知道,但是金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你把自己的責任甩給她難道不覺得羞恥嗎?”馬里奧說着示意希爾將金帶過來,他朝查爾斯又瞥了一眼,“我要帶我的人回去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的工作。”
查爾斯嘆了口氣,無奈地目送馬里奧等人將金帶走,他現在只感覺到周身都是涼意,因爲來休斯敦之後,他幾乎辦砸了所有的事,現在因爲金的問題又讓馬里奧對自己有了成見。
諸事不順,查爾斯也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經走到了盡頭。過了一會,他垂頭喪氣地走出辦公室,發現自己的SRT小隊隊員都站在外面。
“查爾斯……,”德隆看到查爾斯的模樣,想要安慰他一下,又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那個傢伙跳進了水牛河,這種天氣裡一定活不成了,”道夫想了想說道,他又記起瑞克當初也是跳入河中卻沒有死,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查爾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麥琪望着查爾斯,等着他拿主意。
“等會我會向凱利彙報這裡的情況,之後的計劃應該不是由我來定了,”查爾斯想到自己當初志得意滿地從華聖頓乘坐直升機趕來,再看看如今的境遇,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你們接下來繼續各司其職,務必以基地內的安全爲首要任務。”
說完這些之後,查爾斯去了聯絡室,並向國土安全部的部長凱利發起了直線聯絡請求。
“凱利,張文卓死了,華國人派人暗殺了他,”查爾斯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沮喪的味道。
“你找我難道就沒有什麼好的消息嗎?”電話那頭凱利的語氣有些不滿。
“好消息也有。”查爾斯想了想說道。
“說說看。”
“張文卓帶回來的情報裡面有一個標註爲S++的文件,但是裡頭的信息很少,”查爾斯雖然知道自己在這個崗位上幹不了多久了,但是面對上司的詢問他還是認真地做着答覆。
“張文卓對我強調過這個文件的重要性,因爲他說華國最高機密的信息大多都是S級,只有極個別超越S級的存在,其中他了解到這個是S++級,超越以往最高機密層級兩個級別。不過可惜的是張文卓沒拿到這個文件的詳細內容,只知道這個文件跟華國對喪屍病毒的研究進度有關,並且文件中的項目地點在華國的昌平。”
凱利在腦海迅速的過濾了一遍仍有可能活躍在華國內部的己方力量,又朝查爾斯問道,“張文卓怎麼死的?”
“華國代表團中的一個特殊人員刺殺了他,那個人曾潛入過研究所的數據中心大樓。”
“劉嘉俊嗎?就是你前幾天傳回來的照片上的那個年輕人?”凱利對查爾斯當初報上來的這件事印象很深。
“是的,”查爾斯說道。
“我的人查到他的身份了,他是‘遊隼’,以前是替我們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