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張可達朝超市裡面那間鎖着門的房子指了指,“裡面就有喪屍,我剛爬到窗口時,看到你們在門口,我還以爲是裡面的喪屍跑出來了呢,當時嚇我一跳。”
“這裡的物資還有不少,而且沒怎麼被人動過,”大飛看着屋子裡那些貨架上的食物,裡面有些已經變質,但是還能食用的物資仍有不少,“你運氣不錯,之前我們找過的一個小區裡,也是和這裡超不多的一個小超市,裡面光是屍體就有十來具。”
“可不是嗎,我也覺得自己福大命大,”張可達笑了笑,“不過你們要是不來的話,估計等這裡的食物吃完我也得等死,出去是不可能出得去的,小區裡面到處都是喪屍。”
“我能跟你們走嗎?”說着張可達又問道。
“嗯,我們來這裡就是救你的,”陳斌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寬心,“我們那裡有差不多快二十個人,物資還算充足。”
“太好了,”張可達高興得叫了起來,陳斌趕緊提醒他小點聲音,不要驚動到外面的喪屍。
張可達用手比了“OK”的手勢,接着又悄悄地問道,“待會咱們怎麼出去?”
“我也不知道,等會看看情況,”陳斌瞄了瞄窗外,見那裡還有三五個喪屍在徘徊着,“我們的船停在川楊河邊,從這裡過去只能靠腳,得等外面的喪屍徹底散去纔好。”
“你有什麼東西要帶過去的沒?”大飛問道。
“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張可達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除了個電腦,搬又搬不動。”
“沒事,我們那邊都有,”猴子安慰了下他。
“你剛說你是搞語言研究的?”陳斌問道。
“對,主流的十幾種語言我都會,而且古今中外大部分的暗碼我也研究過,”說到自己的專業,張可達的眼睛亮了起來,不過他又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但是會這些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現在能說話的就沒幾個人,難不成還去找喪屍聊天?”
“不要妄自菲薄,”陳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我之前還是學藝術的呢,你說這個專業現在能幹什麼,我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以後到了你們那裡,跟着大家一起吃飯,我也想爲你們出一份力,”張可達說道,“我可不希望自己在團隊裡成爲一個沒有作用的人。”
“不會的,你有這份心就很難得了,我們那裡需要人,不論出身,但是一定要本分,”陳斌望着張可達,留意着他的眼神,“之前我們那邊出過一個害羣之馬,給避難所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張可達坦然的說道,“你們放心。”
大家在超市裡吃了點東西恢復體力,張可達也往揹包裡裝了些食物。陳斌繼續觀察着外面的情況,發現那幾個喪屍一直在窗外沒有離開太遠。
現在出去的話,雖然只會遭遇到幾個喪屍,但是因此而引起的動靜勢必會驚動到屋子後面聚集在MP3附近的其他喪屍,他們只有五個人,很難從幾十上百個喪屍的包圍中逃出去。
“咱們得想想辦法,把外面剩的這幾個喪屍給引開,”陳斌低着頭沉思起來,開始在心裡思索着對策。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主意,他只得在房間裡轉悠起來。腳步移動到另一個窗戶的位置,陳斌突然看到外面馬路旁邊的一個路燈。
“有了,”陳斌的拳頭錘在自己的手掌上。
大家都圍了過來,等着陳斌的下文。
“你們看到那個路燈沒有,”陳斌指着窗外說道,“我們如果可以打碎上面的燈泡,聲音或許就能把那邊窗戶外面的喪屍給吸引開。”
“用槍嗎?”大飛說着把手槍掏了出來。
“我去,真傢伙啊!”張可達有些吃驚,心裡開始重新審視起這羣人的實力。在華國,普通人要搞到一隻槍會十分困難,而且危險性也很高。現在雖然災難爆發了,社會秩序也混亂不堪,但是槍支什麼卻並不是隨處可見的。
“不能用槍,”陳斌攔住大飛道,“槍聲比打碎燈泡的聲音還要大,到時候搞不好直接就喪屍吸引回來了。”
“我用弩試試,槍的話,我們也只拿在手裡練過一段時間瞄準,真要打起來估計沒什麼準頭。”陳斌說着舉起弩箭,開始瞄準十米開外的那個路燈。
“有把握嗎?”大飛問道。
陳斌的手抖了一下,大飛的話突然讓他想起來在“宜爾康”養生會所的頂樓伏擊齊暉時張偲問他的話。當時張偲也是和大飛問的同樣的問題,而陳斌的回答是肯定的,結果箭卻射偏了。
平靜如水的內心突然出現一絲波動,自信變得有些動搖起來。
陳斌將眼睛閉上,開始放空自己的大腦,下一刻他睜開眼,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有。”
隨着話音的落下,弩箭也飛了出去,箭頭準確的命中了路燈上的燈泡。
“呯,”一聲脆響傳來,窗外遊蕩着的喪屍紛紛回頭,朝着路燈圍了過去。
“咱們走,”陳斌揮了下手,招呼大家一起朝門外撤退。
聲音的吸引是短暫的,陳斌他們的動作必須要快。打開房門,陳斌帶頭衝了出去,突然外面的走道上一個身影朝他撲了上來。大飛從身後衝了過去,將那個撲向陳斌的身影撞開。喪屍的身體撞到樓梯的欄杆上反彈下來摔在地上,樓道里的聲音開始傳到樓上。
“糟了,忘了樓梯上面還有喪屍,快走,”陳斌喊道。
大家跟着他衝了出來,朝外面跑去,張可達落在最後,突然他腳上被一隻手扯住,人朝前撲倒在地上,待回過頭看時,他的魂都要被嚇飛了。
扯住他腳的正是剛纔被大飛撞飛在地上的那個喪屍,它將將抓住張可達的腳踝,正想往那咬去。
陳斌的弩提在手裡,但是弩箭卻還沒有裝上,情急之下,大飛只得舉起手槍,朝着正要咬張可達的喪屍開了幾槍。
槍聲伴隨着張可達的驚叫聲在樓道里迴盪,樓上的腳步聲突然密集起來,扯住張可達的喪屍鬆開了手,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它的腦袋上和身上多出了幾個血洞。
“快走,外面的喪屍也圍過來了,”猴子跑過去一把拉起張可達,一行人沒命地往外面跑了出去。
一些喪屍聽到了槍聲和驚叫聲,它們循着聲音找了過來,發現從這幾個從單元樓衝出來的人。面對活人血肉的誘惑,這些喪屍蜂擁而至,就像鯊魚發現溺水的人一樣,毫不猶豫地就撲了上去。
意外來得太快,大家都始料未及。
側面已經有不少喪屍包了過來,回船上的路眼見就要被封住,陳斌的額頭上已經急出了一層汗。
不得已大家只能改變方向,放棄北迴的路,轉而朝小區的東面逃去。
隨着他們深入小區的裡面,周圍出現的喪屍也越來越多,望着追在身後那黑壓壓的一大羣喪屍,每個人的心裡都毛骨悚然。
前方突然出現的十幾個喪屍將剩下的唯一出路堵死,面對逐漸縮小的包圍圈,陳斌只得帶着大家往最近的單元樓裡面躲去。他把弩箭裝好,準備應對樓裡面可能冒出來的喪屍,大飛也把槍拿在手中,剛纔打出了幾發子彈,成功的幹掉了一個喪屍,雖然射擊的距離很近,但是也給了他不少信心。
五個人衝進單元樓裡,猴子返身將單元樓的鐵門給鎖上。門外的喪屍衝到門前,不停地衝撞着這道鐵門,安裝着密碼鎖的鐵門在撞擊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給人不太牢靠的感覺。陳斌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樓道里因爲鐵門外擠滿了喪屍的緣故,光線一下子也被擋住了很多,他們只得開始往樓上跑。
“對不起,我拖累大家了,”張可達垂頭喪氣地說道。
“彆氣餒,只要還沒死就有機會逃出去,”大飛拉了他一把,樓下鐵門上發出的聲音如跗骨之蛆一樣跟在他們身後,彷彿就是一道催命符。
張可達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冒出一絲悔意,那一刻他有些後悔自己的草率,後悔就這麼貿然地跟着陳斌他們跑了出來,想想自己在超市樓上的家,起碼在食物告罄之前還算是安全的。
不過他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心裡想道,“不逃出來的話也是等死,不過早死晚死的區別。而且自己是因爲他們能來到這裡,所以才相信跟着他們也能逃出去。現在這個狀況只能說是天意,而且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自己拖累了他們。”
“拼一下,儘量活下去吧,”張可達給自己鼓了鼓勁。
樓梯間裡也不太平,隨着底下撞門的聲音不斷,上面的樓道里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有的樓層房間門並沒有鎖,裡面也跑出來一些喪屍。
大飛也不節省子彈了,他越過陳斌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頭,只要樓梯上冒出來喪屍,他就舉槍朝它們頭部射擊,有些沒有被打中要害的漏網之魚他就用鐵棍將它們砸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