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東西能解開繩子?”我忍住了內心的狂喜,馬上轉頭問後面學生。
“你在和我說話嗎?”學生驚訝的張着嘴,半天后才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裡還有別人嗎?”
“唔。”學生的目光又移向了倒在那裡的安婕,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用下巴指着安婕說道,“看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說着,也不經過學生的同意,強行拽着他移動到了安婕身邊。
繩子綁的非常緊,我強忍着不適,才終於把手伸進了安婕的牛仔褲口袋中。一陣摸索後,我在第二個口袋中,發現了一把精緻的指甲刀。雖然有些小,但只要花費一點時間,也足以讓我脫離這“尿海”。
不久之後,隨着我的一聲低呼,雙手終於恢復了自由。然後在我的指導和催促下,兩個人協力,一起解開了捆上身上的繩子。許久無法活動的我,馬上站了起來,看着自己褲子上的溼痕,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開口說道:“幫我個忙。”
學生看到我皺眉的表情,縮了一下脖子,膽怯地問道:“怎……麼做?”
我撿起了兩人丟在地上的繩子,蹲到了安婕身邊,開口說道:“先把他綁起來。”
學生沉吟了一陣,眼神遊離到安婕的身軀上,看着那副火辣的身軀,竟然嚥了一口唾液。我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是該吐槽他還是提醒他,如果讓他知道躺在這裡的人是個男的,不知道還會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如此想着,我用手拍了兩下安婕的臉,以確保他確實暈倒了。
“你輕一點,別把她弄醒了。”學生隨即擺出一副哭喪的臉,擔心的說道。
真搞不清這個人是怎麼長大的,竟然如此膽小。但是現在沒有挑剔的時間,必須儘快行動起來。我一邊留意着普通艙那邊的動靜,一邊和學生將安婕捆了個結實。接着,我抓起一本雜誌,隨手撕下了兩頁,揉成團,撬開他的嘴,塞了進去。學生看到我猶如綁匪一般的行爲,大敢尷尬,張口似乎想問什麼,但我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解釋道:“我可不想在行動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的警報聲。”
“哦……然後,做什麼?”學生又問我。
“哼,給姓胡的一個驚喜。”說着,我撿起了安婕的手槍。黑色的槍身和輕巧的造型,與之前諸葛玲義給我們看到的一模一樣,正是柯爾特m1911a1。只不過,這把槍似乎並未使用多久的樣子,槍身也沒有磨損,看起來很新。我翻轉過槍支,撥弄了一下槍柄旁的小按鈕,把梭子取了出來,頓時手上感覺就有些不對,非常輕。難道這是這把槍的特點?我抱着遲疑的態度,凝神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怎麼了?”學生也看了過來,“哎?沒……子彈。”
槍梭裡面竟然沒有一顆子彈,讓人難以置信。我又拉開套筒,發現裡面同樣沒有子彈,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一直在被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給玩弄。但是仔細一想,卻又顯得有些矛盾。既然帶着真槍上了飛機,爲何沒有裝子彈呢?也許我碰到了一個怪伽,有強迫症,因爲手槍是新的,所以不捨得放子彈。當然,這種不靠譜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我做出了一個推測。也許他們根本不需要放子彈,因爲這本來就是他上這架飛機的目的。
交易的原則,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本來應該在行李艙內進行,卻被突然出現在那裡的我和胖子打斷。所以,他爲了讓交易能順利的進行下去,才採取了“劫機”的辦法,不僅能向另一方展示產品,也可以掩蓋事實。但是劫機這種方法在我看來卻顯得非常笨拙,因爲他們只需要避開人的耳目,這樣付出的代價就會更少,造成的影響也會更少。除非……
我的心裡暗暗祈禱着,靠在了通往普通艙門的旁邊。我要確認自己的想法,小心的將頭伸出了門簾。看到的是一行遊客,安定的坐在椅子上。胡景林則依次走到他們身邊,收取着支票或者一疊疊的現金。而遊客的臉上,無一不帶着一副滿足的表情。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後腦一熱,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傳來,整個身體向前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看到那個學生在我身邊蹲了下來,掰開了我的手指,拿走了手槍,用着一副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事實證明了我的推理是正確的,我和胖子,從一開始趕走別人,強行參與到旅團時,他們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而他們在飛機上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爲了掩飾住這個秘密的交易會。這些遊客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又什麼要購買武器?玉河市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是警車特有的鳴笛,非常熟悉。我從深層的熟睡當中甦醒過來,感受着汽車開在道路上的傳來的震動,感受着座椅的舒適,這是令人熟悉的感覺。沒錯,我正在那輛特別行動小組的專車當中。支援來了,我必須馬上告訴他們,絕對不能放走飛機上任何一個人。
“醒了?”我剛一睜開雙眼,坐在旁邊的胖子就馬上察覺到了。
“這是去哪?”我看了一眼窗外閃過風景。
“醫院。”回答的人是陸馨,她坐在前面的駕駛座上,手握着方向盤,通過倒車鏡確認着我的狀況,“去給你們做一下檢查。”
“我們離開機場多久了?”我扭頭朝後看去,發現機場已經消失在視野當中。
“大概20多分鐘吧。”陸馨解釋着,“三隊在那裡負責後面的工作,不過幸好你們兩沒事,擔心死我了。”
“飛機上的乘客呢?”
“那三個人搶完東西就跳傘了。”胖子咂咂嘴,無奈的解釋道,“真沒想到那個學生和胡景林也是一夥的,而且還帶着降落傘。要不是胖爺被那姓胡的暗算,絕對不會讓他們跑了。”
“跳傘?”這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原來他們早已做好了中途離去的準備。但是沒有關係,聽胖子的意思,其他人並未離開飛機,隨即馬上問道:“那些遊客呢?”
“我們出來時,他們正在機場做筆錄。”陸馨回答道。
“好,陸馨,找地方掉頭,那些遊客一個都不能放走!”
“哎?”陸馨驚訝道,“爲什麼啊?”
我轉頭對胖子說道:“我發現那些遊客,就是胡景林的交易對象!”
“什麼!”胖子一聽這話,幾乎要跳起來。隨即,他便馬上想通了,趕緊催促道,“掉頭,我們回機場。老弟,給邢天明打電話,讓他別放人。”
“好的。”我答應一聲,便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邢天明的號碼。
經過兩聲等待音,電話一接通,就聽到了邢天明那驕傲的聲音:“呦,蒼厲你活過來了?”
“那些遊客還在機場嗎?”我直接問道。
“怎麼了?”
“千萬別放他們走,他們和劫匪是一夥的。”
“等等,你說明白點!”電話中,邢天明忽然擡高了音量。
“飛機上的搶劫,實際上是武器的交易,你知道吧?”我聽到他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那些遊客其實全部都是買家!”
他沉默了一陣,消化了一下我所說的內容,開口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看到他們將財產交給胡景林時的表情,那絕對不是被搶時該有的樣子。”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用來當做證據的。”邢天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筆錄已經做完了,如果你沒有更有價值的證據,現在必須放走那些遊客。”
更有價值的證據,邢天明提醒了我,也許我一直忽略了一個東西。他們的目的是武器的買賣,而且既然已經出現了資金,同樣應當出現的武器卻一直沒被我們看到。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嗎?我想到了胡景林和安婕手中的那兩把全新的手槍,也許那正是交易的武器之一。胡景林拿着它,向客人們展示了武器,並且告訴他們其餘的存放點,然後當飛機落地後,再把它們運走。
我找到了一個能藏有大量武器的地方,馬上開口回覆道:“的確有更有價值的證據,而且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東西。”
“是什麼?”
“帶人去查一下行李艙那些人偶。”起初我和胖子去行李艙時遭到了襲擊,看來那個人應該是當時查看武器的胡景林,所以,“人偶裡面,可能會藏着我們正要找的東西。”
“你是說那些槍支?”邢天明反問了一句,聲音突然有些走調。
“是的,怎麼了?”我皺起了眉頭,目光自然的落到了窗外的馬路上,迎面正好開過來了一輛藍色的敞蓬貨車,上面蓋着灰白色的防塵布,有點眼熟。忽然,地面上的一個小坑,讓貨車整個一震,從防塵布側面,掉出來了一支假人的手臂,直接朝我們的擋風玻璃上砸過來。陸馨“哎呀”一聲驚呼,急忙轉動方向盤,讓整個車身突然一晃,躲了過去。
而這時,手機裡傳來了邢天明的聲音:“那些貨物早被提走了。”
“什!”我驚訝之餘,馬上意識到了剛纔看到的東西,問邢天明:“是什麼樣的貨車?”
“藍色敞蓬貨車,難懂你……”後面的話我沒再聽下去,急忙對陸馨喊道:“快掉頭,就是剛纔那輛貨車。”
“讓我來!”胖子突然一聲大喝,肥胖的身體像是鮎魚一樣,從車後座游到了副駕駛座上,一手握住了方向盤,一手抓住了檔位,同時說道:“踩剎車!”
隨着胖子的一聲命令,陸馨毫不猶豫的一腳踩了下去,一股向前的慣性幾乎讓我脫離了座位。但接着,我就感覺自己又被甩回了座椅上,原本呈現在前面的風景迅速閃到了後面,我們竟然在機場高速上做了一個急轉彎,越過一個u型轉彎。然後在我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時,胖子又一聲“給油”,警車又迅速啓動起來,直追那輛貨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