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迥雪當然知道孟天楚想做什麼,她的身子輕輕顫動,神情雖然有些慌亂,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期盼,紅嘟嘟的嘴脣微微噘起,亮亮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孟天楚,隨即慢慢合上了美目,長長的眼睫毛因爲緊張和興奮而輕輕抖動着。
慕容迥雪的神情反倒讓孟天楚冷靜了下來,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自己是要娶慕容迥雪嗎?如果還沒準備好,那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自己的大部分錢財都幫慕容迥雪還了帳了,別說成家了,連託媒說親彩禮錢都拿不出來,這還只是面上的問題,深層次的問題是,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慕容迥雪了嗎?當然沒有,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她美麗的鼓動下,一時衝動而已,自己與慕容迥雪之間並沒有完全瞭解,她究竟適不適合做自己的妻子,心裡還沒個底,既然還沒有愛上她,就怎麼能親吻她呢,自己與夏鳳儀的事情還沒有搞定,他還不想考慮談婚論嫁的事情。
這只是一閃念之間,孟天楚就已經作出了決定,這時候還不能吻她,可是,看到慕容迥雪閉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吻的樣子,如果自己就這樣離開,一定會傷她的心的,都怪自己剛纔太沖動,孟天楚心裡暗罵。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到遠處有幾個人喊着:“少爺…!師爺…!孟師爺…!”聽聲音有男有女。
慕容迥雪身子一顫,急忙睜開眼睛慌亂地掙脫了孟天楚的懷抱。
孟天楚輕舒了一口氣,忙轉身往聲音處望去,聽那聲音十分的耳熟,再聽着叫了幾聲,終於聽出來了,原來喊少爺的是飛燕,還有老僕人老何頭,另外幾個人卻是衙門的捕快。
“我在這裡!”孟天楚大聲叫道。看了看慕容迥雪,只見她也正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眼神中滿是濃濃的羞澀。她不知道孟天楚心思的變化,還以爲這都是被忽然出現的意外打亂了呢,孟天楚爲此感到了深深的內疚。
聽到孟天楚的聲音,那幾個人循着聲音跑了過來,跑到最前面的,是捕頭王譯,後面是小捕快宋祥羽。再後面跟着的是老何頭和小丫鬟飛燕。
孟天楚道:“你們來幹什麼?”
飛燕瞧了一眼旁邊的慕容迥雪,笑了笑,對孟天楚道:“奶奶見您這麼晚還沒回去,有些着急,便讓奴婢和老何頭,找到王捕頭他們,幫忙找尋少爺您,到了袁主簿家,說是您早就已經離開了,而且說您是散步回去的,我們一路問着來,有人看見少爺您往西湖這邊來了,我們這纔跟着找來。”
孟天楚點了點頭,對王捕頭和宋祥羽道:“你們兩護送慕容…慕容飛宇回去。”
王捕頭答應了。慕容迥雪深深地望了一眼孟天楚,眼神中滿是羞澀和甜蜜,隨即低下頭,跟着王捕頭兩人走了。
孟天楚看着他們走遠,這纔對飛燕和老何頭道:“行了,咱們也走吧。”
飛燕嘻嘻一笑,低聲道:“少爺,你怎麼不親自送她回去呢,當一回護花使者,這麼好的機會…”
“多嘴!”孟天楚瞪了她一眼,邁步回去。
三人回到衙門內衙,夏鳳儀見孟天楚回來,很是高興,隨即埋怨道:“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孟天楚道:“晚?有多晚了?”
“都快三更天了!還不晚啊。”
啊,原來自己與慕容迥雪兩人在西湖邊聊天,居然一聊聊了一個多時辰,便對夏鳳儀道:“怎麼,擔心我了嗎?”
“想什麼呢!我是擔心我自己,你要是有個好歹,我爹非把這帳算在我頭上不可,那我可脫不了干係。”
“哦,原來是順水人情。”孟天楚道。
飛燕在一旁哼了一聲:“是啊,早知道少爺是陪人家慕容姑娘到西湖邊花前月下,咱們也不用巴巴地找去了,說不定壞了人家好事,人家心裡還在埋怨咱們多事呢。”
夏鳳儀哦了一聲,上下瞧了瞧孟天楚,神情淡淡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怪我多事了,以後這種事情,夫君你還是言語一聲,免得大家都不方便。”
“夫人吃醋了?呵呵,要不你我還是做真正的夫妻吧,有了你,我也就不用再考慮以後成家的事情了。”
夏鳳儀淡淡一笑:“免了,咱們的約定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再過些日子就各奔東西了,你找慕容姑娘也好,找青樓姑娘也好,我不會阻攔的,你要真和慕容姑娘成了,那倒也是件好事。”說罷,轉過身回房去了。
孟天楚自嘲一笑,看着夏鳳儀身材婀娜的背影,論美貌,夏鳳儀要比慕容迥雪略強一點,但是,慕容迥雪溫柔而堅毅的性格,卻更能打動孟天楚的心。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孟天楚正四仰八叉躺在裡屋的大牀上呼呼大睡時,飛燕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一掀帳簾,叫道:“少爺!少爺!”
孟天楚從夢中驚醒,張開朦朧睡眼一看,是俏丫頭飛燕,現在天氣炎熱,睡的是涼蓆,蓋的一張薄毛毯已經被他踢到一邊了,肯定是光溜溜的了,他慌慌張張下意識地雙手去捂自己的襠部,一下子碰到了自己的內褲,這纔想起,自己當初不習慣光着身子睡覺,所以讓飛燕幫忙縫製了幾條內褲,晚上睡覺的時候穿着,倒沒有掛空襠。
知道自己沒有春光外露之後,孟天楚這才安心,心想這野丫頭以前進來幫自己穿衣的時候,都是事先在門簾外輕聲呼喚,得到許可之後才進來,怎麼今天直衝衝就跑進了掀帳簾了,便問道:“搞什麼?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嗎?”
“少爺,不得了了!袁主簿的新兒媳婦,死了!”
“什麼?袁主簿的兒媳婦死了?”孟天楚一骨碌爬了起來,“怎麼死的?”
“不知道,知縣老爺讓你跟着去查案。快起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