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看了看面前這個狡猾的狐狸,沒有說話,徑直朝不用回頭,都知道三夫人此時此刻的表情和心裡在想些什麼。
走到牢房,朱昊道:“這個三夫人這麼想讓你將苗哲抓住,她自己爲什麼一直不肯親自說呢?”
孟天楚道:“她若說了,那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正說着,獄卒從門口走來,說道:“師爺,一個叫舒康的人說是要見你,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孟天楚一聽,樂了,說道:“都來了?好,是好事情,將他帶進來吧,帶到門房就好,我馬上就來。”
孟天楚和舒康在門房說話不一會兒,舒康就出來走了。
孟天楚在院子走了就了幾個來回,朱昊他們就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來回地走,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問題,所以誰也不去打擾他,就這樣,大概走了一袋煙的工夫,他停住了,眼睛裡露出興奮的光芒,雙手一拍,說道:“就這麼辦!”
三夫人正在牢房裡來回地踱步,見兩個獄卒從面口路過,就叫住,態度和氣地問道:“方纔我聽說師爺說要將我們放出去的,可否問一下兩位爺,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呢?”
其中一個只斜眼看了三夫人一眼,沒有好氣地說道:“不知道。”然後兩個人揚長而去。
三夫人看着他們遠地的背影,懊惱地用手輕輕地拍打了一下牢房柵欄柱子。這時王譯從遠處走過來,三夫人見了,就大聲地叫住了他,其實王譯也正好是來找她地,見她叫了自己,便走上前去。想先聽聽她想給自己說些什麼。
三夫人道:“方纔不是說要放我們走了嗎?怎麼還不放我們呢?這個牢房陰暗潮溼,我真怕身體柔弱的四夫人和老爺吃不消呢。”
王譯心裡暗自好笑,看着三夫人一臉焦急的樣子,是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在裝。
王譯道:“師爺說了,你方纔的話還是要道理,雖然並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不過他也認爲不是大夫人,所以你們還要暫且在這裡呆上一呆。該讓你們走的時候我們自然會來放你們地。”
三夫人一聽,哦了一聲,王譯轉身就要離開,三夫人突然笑嘻嘻地說道:“可不可以行個方便,我想去看看雪兒,別的人身體都好,我也不用擔心,只是她我已經整整一天沒有見了,我很是擔心。”
王譯看了看三夫人,說道:“我先去問問師爺。”
三夫人趕緊說道:“您畢竟也是一個堂堂的捕頭。這點事情何許勞煩師爺呢?你同意不也一樣的嗎?”
王譯心裡想,我雖然沒有你那麼聰明,但也沒有必要當我王譯是個傻瓜,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去見四夫人是什麼目的嗎?
王譯故意裝做聽了三夫人的話很受用的樣子,三夫人見王譯很得意的表情,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敬佩王捕頭地爲人,你英雄俠義,是男兒中的男兒。”
王譯假裝謙虛地擺擺手,說道:“好了,我哪裡有三夫人說的那麼好,只是四夫人昨天晚上咳了一夜,才睡着,等她醒了。我就來叫你便是。”
三夫人見王譯這麼說,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那您忙您的去吧,小小就不打擾了。
王譯其實來的目的也是想告訴她。她暫時不能走了,沒有想到她居然自己主動問,於是順水推舟告訴她就是了。
王譯來到四夫人的房間,孟天楚他們都在,左佳音帶着一些熬好的湯來看四夫人,大家在房間裡說話,四夫人畢竟先前是吃了他們那些傷精氣神的藥,如今只是吃了佳音開的藥不過兩天,就可以坐在牀上和大家說話,氣色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
王譯示意孟天楚出門說話,兩個人走出門外,王譯將三夫人要見四夫人地意思告訴了孟天楚。
說完之後,孟天楚和王譯相互看了看,然後兩個人都大笑了起來,左佳音從房間裡走出來,看着兩個大男人站在那裡開心得不行,自從孟天楚接過這個案子之後,左佳音還是第一次見孟天楚這麼高興。
左佳音走到他們身邊,說道:“剛纔聽迥雪姑
,你們的案子有進展了,是爲這個高興嗎?”
孟天楚收住笑,說道:“我想應該是,希望今天晚上就可以早早地回家睡覺了。”
左佳音見孟天楚這麼說,也爲他們高興,說道:“要不晚上一起到家裡來吃飯吧,好久沒有見你這麼高興了,再說,大家陪着你一起辛苦這麼長時間,算是爲大家去去疲勞,你看呢?”
孟天楚道:“那是自然好,我們就分頭行動,你回家去給我們準備好酒好菜,我們現在就去做事。”
王譯也笑着謝過左佳音,然後和孟天楚去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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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中午飯,王譯準時出現在三夫人的牢房門口,見桌子上放的飯菜,知道三夫人一點也沒有吃,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姿勢很端正,雙手平放在兩腿上,眼睛直視前面的牆壁,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王譯咳嗽一聲,三夫人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見是王譯,臉上終於了一絲表情,那是微笑着地表情,卻讓人感覺是皮笑肉不笑。
三夫人走到王譯面前,說道:“雪兒這一覺,想是睡得很香啊。”
王譯道:“其實她是早就醒了,沒有叫你,是因爲她說她不想見你,加上她最近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說話都吃力,所以,就沒有叫你。”
三夫人象是很吃驚的樣子,說道:“怎麼會不想見我呢?”
王譯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爲她怕你見了她現在的樣子會更加傷心吧,所以還是不讓你見的好,畢竟昔日都是好姐妹。”
三夫人一聽,很傷心的樣子,用手上的汗巾擦了擦眼角,說道:“她來了兩天了,是不是一直沒有給她吃過藥呢?她的藥是不能停地,”
王譯連忙點頭,說道:“我和三夫人想到一起去了,想是這兩天師爺爲了可以查出兇手反而忽略了四夫人了,還是三夫人有心,那該怎麼辦呢?要不你告訴我,四夫人吃的藥放在哪裡我去給她拿來。”
三夫人想了想,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但是爲了四夫人的身體,我也不怕忌諱什麼了,她吃的藥雖然一直是大夫人配製,但是我想一般地人都找不到她放在哪裡,你若是信我,讓我回去給她拿來。”
王譯一聽,高興地說道:“其實我也正有此意,不說也是怕你多心,我怎麼會不信呢?而且我們也是這個意思。”
三夫人一聽,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孟師爺也是這麼想的嗎?”
“那是自然,他剛纔就是這麼給我說的,說是不讓你們走了,你該會責怪他,所以他自己不來,也是不想看見你失望的樣子。”
三夫人微微一笑,說道:“哪裡會呢?那我什麼時候去?”
王譯道:“我去準備馬車,然後就來接你,只是要帶你走後門,因爲別的人都還在這裡關着,讓他們看見你走了,想是會翻天的。”
三夫人道:“還是王捕頭考慮得周到,我在這裡等你便是。”
馬車將三夫人送到苗家的大門前,大門緊閉着,雖只是兩天無人,門前已經堆滿了厚厚的積雪,雪地上偶爾可見狗或是別的什麼東西的腳印零散的印在雪地上,一兩隻覓食的鳥兒見有人來了,便迅速地飛到圍牆或是屋頂上,遠遠地看着,並不離開。
三夫人走下車來,一陣寒風迎面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趕馬車的人見她下了車,就徑直將車趕走了,整條巷子一下子就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那裡,她擡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天已經又飄起了雪花,零散地落在她仰起的額頭和臉頰上,然後融化。
“小小。”一個聲音讓她象是從夢中醒來一般,她尋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居然在牆角處站着一個人,她笑了,朝他招手,那人在雪地裡奔跑,跌撞着跑到她的身邊,差點摔倒,她趕緊伸手將他扶住了。
三夫人見到來人,很是吃驚地說道:“你怎麼來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舒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