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知過了多久,傅宇長吁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整個眼神中充滿了疲憊之色。“這慾念果然厲害,稍有鬆懈就被它趁機侵襲。”
看着再次進入磨練狀態,盤坐在附近的曦妃嫣三人,臉色不斷變幻,知道他們正在和自己的慾念抗爭。只見曦妃嫣臉色時而柔和,時而嬌羞,說不出的豔麗,也不知她抵抗的慾念究竟是什麼。
而龍在天則是滿頭大汗,面色猙獰,咬牙切齒,應該正和什麼深惡痛絕的對手展開驚天大戰。
休息了片刻,傅宇又開始進入磨練狀態。
就這樣一道道慾念侵蝕,一次次全力以對,隨着不斷的破解這些慾念,傅宇也覺得自己的心性越發圓滿,真正能做到泰山崩於前也不失色,心境堅定猶如磐石,面對任何誘惑巋然不動。
最開始,傅宇戰勝一道慾念要花費許多心力,不得不停下來養精蓄銳。慢慢的隨着抵抗力不斷上升,一次可以戰勝兩道,慢慢增加。到了最後,乾脆就不用醒來,破除一道立即接着開始下一道。
進展越來越快!
不過,就是傅宇這般強悍,那慾念似乎有無窮,傅宇這一坐,待得他回過神來,已然三個月過去。
此時,這無窮的魔音已經跟微風沒有什麼兩樣,再也勾動不起傅宇心中任何漣漪。而其心中也是平靜了許多。眼中猶如一潭深水,深邃無比,讓人一看,便不由自主的沉迷。
沒有立即起身,傅宇看了看龍在天三人,略微恢復了一下,才站起來活動一番手腳。此時,他已經磨練完畢,逗留此處已然沒有任何作用。
看曦妃嫣等人的情形,看樣子還需要一段時日。
這裡靈力匱乏,修煉基本沒有什麼效果,難道就在這裡枯等他們?傅宇向深處走去,想看看裡面到底情況如何。
哪知他剛一動身,便有一箇中年修士開口道:“小夥子,裡面不能再進了,到這裡就是極限了。裡面最後一層乃是絕地,從來沒有人進去後能出來的。哪怕大乘修士也一樣。”
傅宇回頭看了那修士一眼,點了點頭,向他微笑表示感謝。
“我不會走遠,就在這附近看看。”
既然那最後一層不能進入,傅宇也不會逞英雄傻傻跑進去送死,他可沒有大乘修士的能耐。更何況連大乘修士都有進無回的地方,自然恐怕異常。
周圍除了無窮的雜音,環境確實極爲荒涼,傅宇在周邊轉了一圈,頓感無趣,正準備往回走,突然感到撞上一屏障上。
傅宇心裡一驚,這才走出不到五里,下一層屏障應該在數百里之外才對呀。怎麼在這裡就遇到屏障了,這個感覺他已是極爲熟悉,進入厭魂谷他已經穿過了三道。
正欲往後急退,卻是覺得一陣空間變化,便已消失衆人的面前。
“哎呀!忘了提醒他不能走出這裡方圓一里,下一層的屏障是移動的,沒有想到這小子運氣這麼差,才走幾裡就撞上了屏障。可惜了!”那個提醒傅宇的修士突然反應過來。
“我看這小子心性真不錯,怎麼運道如此差,曾經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深入了幾百裡也沒有事,他居然一出去就碰上了。”
看着傅宇消失,那些清醒的修士也不禁大嘆,惋惜不已。
傅宇眼前一花,剛剛落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周圍的環境。便有各種令人心神震動的聲音將其淹沒。
傅宇悶哼一聲,不由自主跌坐在地。心中無數的念頭瘋狂的閃動,一下子猶如火山爆發出來。
如果說外面的各種聲音乃是人世間所有聲音的集合,那麼此間的聲音就如仙音、神音和地獄中魔鬼的聲音。
恐怖、陶醉、狂喜、嗔怒、嫉妒、自大......,但凡人類所有的情緒、慾念全部在這聲音的勾動下涌上心頭。
一瞬間,就將傅宇的心境轟破!
傅宇臉上時而微笑,時而恐懼,時而驚怒,時而滿是貪婪,整個人也隨之時而手舞足蹈,時而身形收縮顫抖,時而怒目豎發,時而滿口奸笑。
隨着被心神被徹底泯滅,所有的自主意識徹底淪陷。傅宇陷入深深的絕望,僅剩的最後一絲意念發出一聲嘆息,果然是絕地,連一點抗拒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傅宇便徹底失去對自身的控制,腦海中混亂一片,完全被那些恐怖聲音勾動的慾念操縱,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傅宇也將會像其他誤入這絕地的修士一般,意念毀滅,慘死於此。
不知過了多久,時光流轉,在外面的龍在天三人也已經從磨礪中醒來,三人從其他修士口中得之傅宇被捲入絕地,全都臉色劇變,曦妃嫣更是搖搖欲墜。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悲劇,難道是老天妒忌英才,讓得傅宇這樣莫名的陷入死地。
再等了幾日後,三人終於徹底死心,知道傅宇恐怕是凶多吉少。此地離雲州距離太遠,如果在雲州還可以立即到浩然宗詢問傅宇的生死。
最後,龍在天深嘆一口氣,艱難的澀聲道:“走吧!”
唯有兩個沉重的字,沒有其他言語,讓人感到無限的傷悲和痛楚。幾人相交莫逆,已是肝膽相照,突然間驚聞傅宇噩耗,自然無法紓解,久久難以釋懷。
曦妃嫣心中更有無數悲意轉過,心如刀割,痛徹心扉,整個人一下陷入絕望。如果此處無人,恐怕早已放聲痛哭。早知此等情形,自己何必矜持,早該向他敞開心扉,哪怕時光短暫,也比這般愛未開口,心上人便已逝去好上百倍。
整個人猶如靈魂出竅,渾渾噩噩跟隨龍在天和楚戈一道出了厭魂谷,曦妃嫣回首看向那穢氣瀰漫的山谷,再也忍不住淚雨磅礴而下。
而傅宇也是陷入極大的危機。
意念不斷的被無窮無盡的慾念反覆沖刷,不斷穿梭,就如一塊木頭,漂浮在慾念的大海中,被侵蝕,被腐敗,沾染了無數雜念。
這一晃就是一個月,絕地中傅宇早已是滿是灰塵,猶如一段朽木倒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