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城。
李皓幾人上了車，這一次是劉隆開車，好歹還有一段距離，劉隆可不放心李皓，也不放心王明。
車上，四人一狗。
黑豹徑直上了車，李皓和袁碩都沒在意。
他倆都去了，黑豹不去，那就是流浪狗了。
能回來就回來，回不來了，那就一起栽在那邊了。
車副駕。
柳豔負責講述情報，有些是巡夜人那邊發來的，有些是銀城這邊自己收集的一些。
……
“橫斷峽谷，距離我們一千多裡，跨度很長，也有上千公里。峽谷號稱飛鳥難渡，距離地面最深處超過300米，淺的地方也有數十米高。”
“兩側都是石崖，峽谷中存在一些古蹟，據說，古文明時期，那邊可能是一座城，後來地面發生了塌陷，整座城被掩埋進了峽谷。”
“這一次，和巡夜人一起探索的，有三大組織銀月分部，另外還有兩家中型組織，另外，還有14家小型組織。”
“不排除，還有一些獨立超能參與進來！”
柳豔回頭看了一眼李皓，王明和袁碩應該知道情況，李皓未必清楚，她解釋道：“根據情報，中型組織，有三陽才叫中型組織！有日耀，便是小型組織。在這次探索過程中，中型組織的實力，未必弱於三大組織，三大組織主力不在銀月，而中型組織，可能主力傾巢而出！”
李皓知道她是對自己說的，點點頭。
柳豔又道：“這兩家中型組織，一家是光明島，一家是劍門。”
李皓再次點頭，一旁，袁碩忽然插話：“劍門的劍主，應該是當年銀月武林七劍之一的地覆劍——洪一堂。”
“老師認識？”
李皓這話的意思，不是認識不認識，而是……有仇不？
您就直接說！
銀月七劍，您都殺了三個，無影劍的傳承李皓都拿到了。
他現在就想知道，你倆仇恨有多深？
袁碩顯然也聽明白了，沒好氣道：“沒仇！和他不熟，那傢伙當年比較低調，七劍中其他幾劍，有些高調，有些神秘，地覆劍不上不下的，又不突出，也不招搖，這種人當年死的少，沒幾個人上門殺他的！”
“……”
衆人無言。
上門殺他？
合着你們當年都是這麼幹的，直接殺上門去？
開車的劉隆，此刻也開口道：“劍門劍主是洪一堂嗎？情報上並沒有顯示，說起來，我父親當年和地覆劍還有些聯繫……”
袁碩淡淡道：“別套近乎，沒用的！再說了，你爹劉昊死了多年，有點交情，也早就散了！”
人死如燈滅。
武林之中，除非至交好友，否則死了這麼些年，後人上去攀關係，哪還有關係可言。
劉隆也沒再說。
李皓忍不住道：“這麼說，當年的武師強者，不少人都轉爲超能強者了？”
他又道：“那巡夜人當中，爲何很少見？”
郝連川也好，侯霄塵也好，都沒聽說是知名的武師。
袁碩不語。
倒是王明，小聲道：“那個……我倒是知道一些，當年銀月武林，武師混亂，動盪不安，哪怕超能崛起初期，武師也是四處殺戮，當年巡夜人成立，上面的意思就是……儘量不要吸收武師進入！”
天星王朝甚至有段時間直接明言禁武！
就是被武師給鬧的，這些武師，不像現在的超能，一個個要爭霸天下，武師其實對這些興趣不大，可這些人，更肆無忌憚，更招搖。
爲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他們能殺的屍橫遍野。
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
那個時期，巡夜人哪敢招收武師。
所以巡夜人中，武師數量反而不多，倒是一些超能組織，那是百無禁忌，誰來都行，甚至有些超能組織，就是武師自己開創的。
他們聊了幾句，柳豔繼續道：“這一次，三大組織一定會有三陽強者過來，具體多少，是誰，都沒情報。兩大中型組織，大概率也會有三陽到來。至於14家小型組織，日耀肯定有不少。”
“而巡夜人方面，目前是郝部帶隊，來了7位日耀強者。”
巡夜人這個陣仗，也不算小了。
袁碩正在閉目養神，等柳豔大概將情況說了一下，袁碩睜眼道：“不要光顧着人，還有遺蹟本身！”
“三年前，我探索那處遺蹟，差點死在了那邊！”
他心臟的傷勢，就是那一次留下的。
差一點，他就死了。
“那一次，是一位日耀帶隊，結果也死在了那邊，還有幾位月冥，你們要知道，三年前的日耀，還是很值錢的，超能發展迅速，三年下來，日耀都有希望進入三陽了！”
一旁，王明好像想到了什麼，馬上道：“對對對，三年前我剛加入巡夜人，那一次是死了一位頂級強者，還有好幾位月冥……”
袁碩沒管他，繼續道：“這一處遺蹟……其實不是一般的遺蹟，而是一座古城！”
遺蹟也有大小之分。
一座墳墓，也叫遺蹟。
而這一次，卻是一座城！
當然，遺蹟大，收穫也大，機會也多。
“古城？”
劉隆開着車，目不轉睛，有些鄭重：“地下之城？”
“是！”
袁碩平靜道：“那是一座地下大城，被掩埋了，但是卻是保持了城市的原本模樣，因爲這座城不簡單，有一件至寶，直接籠罩了整座大城，也是巡夜人一心想要的！”
一座被埋藏的大城，關鍵是，整座城都保存了下來，因爲有寶物阻擋了那些土石毀滅大城。
劉隆有些震撼：“一件寶物，真的可以保護一座大城，歷經歲月，滄海桑田之下，還能完整保存城市嗎？”
“真的。”
袁碩點頭道：“這樣的寶物，真的存在！所以說，整個銀月超能領域，都在爲之瘋狂，所以哪怕巡夜人和三大組織不和，中部打的頭破血流，在這，他們也願意一起去探索。”
“利益動人心，這樣一座完整保存的城池，有多少好東西？”
“古籍，源神兵，古文明的技術，古文明的武道，古文明的超能……也許都能發現。還有一些瑰寶，強大的不可思議。”
袁碩好像想到了什麼，囈語般道：“當年，我曾挖掘過一次古蹟，那處古蹟不大，那一次，你們猜，我挖到了什麼？”
衆人不知，紛紛露出傾聽狀。
“一棵樹！”
袁碩感慨一聲：“一棵埋藏了無數歲月的大樹，樹早已經枯死了，只剩下了主幹。一開始，誰也沒在意，可誰知道，有人不小心打破了樹幹……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力量……生命的力量！”
袁碩有些感慨，有些渴望，“我們看到了一滴水，一滴不一樣的水，埋葬在樹幹中央，打開樹幹的那一瞬間，那滴水便迅速消散了。可溢散出來的能量，讓四周的一些老樹，瞬間開枝散葉，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我們在場的那些人，被這股氣息掃蕩了一遍，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年輕了10歲！”
袁碩感慨不已，“我能在70歲，還能保持巔峰狀態，若不是受傷了，我甚至可能跨入鬥千，這也和那滴水有關，這就是古文明留下的瑰寶！”
衆人聽的心潮澎湃！
一滴水，塵封了千萬年，溢散的瞬間，居然讓人年輕了，而且讓樹木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這是什麼寶物？
難以想象！
70歲，對武師而言，的確要走下坡路了，可袁碩70歲的時候，還在想着跨入鬥千，可惜受傷了，否則說不定早就成功了。
劉隆沉聲道：“袁老，那這處古城，有這樣的寶物嗎？”
“不清楚，可能是有的。”
袁碩說着，又道：“這座古城其實還沒開發，因爲我們進不去……也不能這麼說，我們應該進入了外城範圍，結果就一個外城，弄死了我們很多人。”
“外城？危險來源是什麼？”
劉隆繼續打聽，這些事，也許只有袁碩知道，其他人知道也未必會說。
袁碩回想了一下，此刻有些不確定，片刻後才道：“不好說具體是什麼，當日我們一起進入其中，忽然就爆發了一陣火光，一下子燒死了許多人！這只是開始，沒多久，黑暗中又有無數尖銳的利刃射出，也殺了許多人。”
“最後，就剩下我和那位日耀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
活人！
幾人一震！
大城中有活人？
怎麼可能。
這座古文明時代的城市，到底多少年了？
誰也不清楚，因爲無法判斷，古籍記載中的年月，早就和這個時代斷層了，如今是星元歷。
這樣的大城，哪怕保存完整，也不可能有人存在吧？
早就爛成骨頭了！
“的確是腳步聲……當然，可能是傀儡。”
袁碩也無法確定是活人還是傀儡，有些鄭重道：“總之，我們只聽到了聲音，沒看到真人。但是，我們遭遇了襲擊，黑暗中的存在，對我們出手了！很強大，我看到了一抹亮芒，那位日耀就被殺了！那時候，我迅速逃離了現場，逃跑的時候，顧不上那些危險了，結果被一柄利刃穿透了心臟……幸好我是武師，內勁有蘊養之效，急忙封閉了心臟缺口，這才僥倖逃生！”
他嘆息一聲：“這鬼地方……其實我都不想來。可我不來不行，這些年，巡夜人又派人進去了，結果活下來的少，而且大多都沒發現什麼，他們希望我能幫着再探索一次。”
李皓皺眉：“老師，所以說，您其實什麼都沒看到？”
“也看到了一些東西。”
袁碩笑了：“一開始其實還是看到了許多東西的，甚至一開始還有光芒，我們看到了整座城！黑暗，是後來纔出現的，好像城市被人關閉了燈光，聽巡夜人說，後來他們再去，已經就是徹底黑暗了！”
“總之，你們就算去，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說到這，袁碩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開口道；“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不許外傳！”
衆人連忙點頭。
“進去後，注意一點，儘量不要離地！”
離地？
什麼意思？
王明急忙道：“不離地，難道站在原地不動？”
“不是這意思。”
袁碩輕聲道：“就是儘量不要騰空，不要飛行，我懷疑，這座古城，有一些禁空的限制。當日死了很多人，我後來總結了一下，可能都和他們騰空飛行有關，或者跳躍……不是說，完全不能離地，但是，一定要有限制，還有，注意附近有沒有腳步聲。”
一座可能禁空的城市。
任何觸犯規則的，都會被殺。
被埋藏了無數歲月，居然還能運轉，這樣的技術，簡直可怕。
如今的城市，可做不到這一點。
就算有什麼禁空禁武令，也只是人工巡查，看到了纔算，抓不到就不算。
“這個不要告訴別人！”
袁碩意味深長道：“巡夜人那邊，多少也探查到了一些，但是，其他組織很多都是第一次探查，坑死一個算一個！”
衆人再次點頭。
這就是老經驗的好處，袁碩當年沒死在那邊，多少有些收穫。
袁碩又道：“不止如此，其中的危險很多，任何地方都可能會出現危險。再記住一點，不要亂動任何東西。哪怕你看到了古文明的兵器、寶物，暫時不要亂動。你動了，就可能會造成危險。”
“不能動？”
王明失望道：“那還探索什麼，找到了寶貝也不能動，那不是去送死的嗎？”
這還有什麼意義？
“他們的目標，都是城內！他們相信城內有控制的核心，也許就是那籠罩全城的源神兵！拿走了那件源神兵，好處自然都是他們的，何況，大家的主要目標，大概都是那件源神兵。”
一件可以籠罩全城，而且被壓在地下無數年還能運轉的源神兵，這得多強大？
一些超能組織，現在就缺一個穩定的基地。
一旦能有效果，巡夜人的滅城級武器都能抵擋，那超能組織，很快就可以鑄造出一座大城，遷徙一些民衆，這樣的話，他們就有了穩固的後方，打出真正的名號！
而今，這些超能組織，都很神秘。
不敢貿然暴露據點，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日耀三陽也許可以逃過鎖定，不被熱武器打死，可那些弱者不行，弱者死光了，組織也就覆滅了，斷了未來，就幾位強者，還要什麼組織。
李皓想了想道：“這麼說，大家的目標，都是城內的源神兵，中型組織我還可以理解，那小型組織呢？難道日耀也想拿走源神兵？”
做夢呢！
袁碩搖頭：“那倒不是，這些傢伙，主要目標還是城內的一些寶物，等大組織拿走了源神兵，他們自然便能分一杯羹了。再說，他們也不知道不能動那些寶物……都是衝着這些來的。不止如此，真要有機會能奪取源神兵……爲什麼不奪？”
袁碩笑呵呵道：“真要能拿走，大不了拋棄一切，什麼組織不組織的，什麼故鄉不故鄉的……帶着源神兵，遠走他鄉，躲一段時間，等自己強大了，再出現，誰還敢招惹？所以，一些人也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來的。”
源神兵的好處，李皓深知。
比如星空劍，不說劍本身如何，光是其中的劍能，就不可思議，李皓進步這麼快，袁碩能跨入蘊神，都和小劍有關。
一件能覆蓋全城的源神兵，顯然也是強大的不可思議。
能擋住無數年的土石，承受億萬噸的土石壓制，那若是能保護個人呢？
是否意味着，當今世上，無人可以打破這樣的防禦？
防禦無敵！
李皓心中想着，又想到了老師之前晚上和他說的，這處古城，說不定和八大家還有一些關係，他在外城的門口，好像還看到了一隻烏龜。
是的，烏龜。
而八大家的歌謠中，就有這麼一句，王家養了個大烏龜。
雖然通過一隻烏龜，將八大家和古城聯繫起來很牽強。
可在古文明時期，若是八大家很強大，銀城距離此地也不過千里，這樣一座古城，和千里外的銀城就沒關係？
現在是千里……搞不好古文明時期，相隔很近呢？
還有，若是古文明時期，強者強大到李皓看到的那位劍客的程度，千里算什麼？
現代的超能者，飛天系的話，千里飛起來也很快，兩三個小時就行。
那個時期的強者呢？
是不是瞬間就能抵達！
那千里，就不是什麼隔閡了。
所以當老師說，這座城市，也許和八大家有關，而那件源神兵，有可能是八大家中王家的烏龜，李皓就在思考，這一次自己又能做點什麼？
“石門，古城……”
這一刻，他還在想，石門又和這古城有沒有關係？
老師猜測，石門有八座。
自己上次看到的那道石門，看凹陷，不是烏龜殼就是錘子，反正有個圓圓的感覺，這裡的烏龜殼，是否又是開啓那座石門的關鍵？
談話間，車輛已經離開了銀城。
從小到大，李皓很少離開銀城。
小時候父母在的時候，其實也去過隔壁的城市，長大後，就一直待在銀城了，他可能是幾人中見識最少的。
車輛駛出銀城。
路還在，還是相當寬敞的大馬路。
車也開的很順。
王明知道李皓沒啥見識，笑哈哈道：“看你這樣子，沒見過？這是天星王朝前些年修的路，當時希望大路貫穿99省，方便王朝隨時掌控。結果超能崛起之後，亂糟糟的，有些地方沒修好，直接中斷了。有些地方修好了，可這麼多年下來，沒機會，也沒人力物力去修補，去維護，所以現在各地很多路都已經不通了。”
“還有一些人，故意毀壞了大道，希望脫離天星王朝的控制。”
王明嘆息一聲：“99行省，多少人啊！近百億人口，一個行省就是一個天下，有些地方的大員，早就想自立了。”
“銀月地處邊疆地帶，此刻倒是難得安靜一些。”
邊疆地帶……
99行省，已經很大很大了，覆蓋了大半個天下。
可不代表，疆域是無限的。
銀月行省再往北，跨過幾條山脈，是另外一個國度，只是生活在天星王朝的人，很少會在意罷了。
早些年……或者說，可能百年以前，還有戰爭發生。
所以，那時候的銀城，是銀月行省的核心地帶，是一座戰爭之城，還和隔壁的國度發生過戰爭。
可最近百年來，雙方已經幾乎徹底隔絕了。
銀城不再是戰略要地，甚至天星王朝，都快遺忘了，在山的那邊，還有別的國度。
邊疆的地位，也大大降低。
都沒有敵人了，邊疆除了代表偏遠，還能代表什麼？
誰會在意，一個撮爾小國，百年來不敢入侵的小國。
對方的疆域，據說還不如銀月行省大。
就連李皓，其實也只是在一些書籍上看過對方的介紹，他父親這一代，他爺爺那一代，其實都沒和對方有過接觸，沒有發生過戰爭。
隱約有些印象，山脈後的那個國度，好像叫——大離。
至於爲什麼叫這個，什麼制度，多少人口，超能是否出現……都不知道。
沒人在意！
百年無戰事，還隔着幾座高大的山脈，幾乎就是兩個天地，天星王朝自己99個行省都不太平，誰有時間去管對面如何？
連銀月這樣地處王朝範圍內的行省，這些年關注度都很低，若不是一些銀月出身的強者還在活躍，早就被人遺忘了，天星王朝居然還有個銀月行省。
這些念頭，在李皓腦海中浮現。
他看着兩側的平原起伏，也看到了一些野兔穿梭馬路，一些行道樹，有的枯死，有的斷裂，這條路，恐怕也沒人來維護保養了。
“銀月不算太亂，銀月這邊，怎麼也對城市外的管理這麼鬆懈了？”
李皓問了一句，這些事，其他人也許懂，他還真不懂。
王明在白月城生活，家族也算有勢力，對這些倒是門清：“20年前，超能出現，之後巡夜人成立。巡夜人成立一開始還沒太大的影響，可隨着強者越來越強，漸漸地，巡夜人也需要話語權了。”
“而原本的行政總署，駐軍總部，和巡夜人之間也有些衝突，儘管規模不大，可衝突還是有的，尤其是行政總署那邊，總署是王朝直轄機構，巡夜人卻是隸屬於巡檢司，兩邊不是一個系統，行政總署一直希望接管巡夜人，結果爆發過幾次衝突……”
李皓默默傾聽，權利之爭，看來任何時候都無法避免。
“天星王朝現在對各大行省失去控制了嗎？”
李皓又問了一句。
王明笑道：“不知道，據說中部20多個行省，還在王朝控制範圍內！但是除了這些行省，其他地域，王朝已經無力管轄。”
四分之三的區域，無法控制了！
超乎李皓的預期！
他原本還以爲，只有個別行省亂了，沒想到是20多個行省之外，其他地方全部無法控制了。
天星王朝……是歷代以來，第一個完成大一統的王朝，所謂大一統，可不是幾個行省那麼大的地域，而是整個中原地帶，整個天地……都被統治了！
至於一些偏遠小國，比如那大離王朝，因爲隔着多條山脈，地方也小，不值得去統治，這纔沒有打過去。
據說，當年開國時期，光是打下這片天地，就花了足足50年。
王朝建立快200年了，如今的皇室，其實早就退居幕後了。
80年前，天星王朝就推出了九司共治的制度。
皇室退居幕後，享有各種榮耀和待遇，但是不再參與實際上的管理。
整個王朝的管理，由九司共治。
其中，就有巡檢司！
當然，不是銀城這樣的小分部，而是巡檢司總部，巡夜人到現在都還掛在巡檢司名下，可見巡檢司的強大，整個王朝的軍事力量，和駐軍分庭抗禮。
當然，駐軍只是針對銀月而言，駐軍隸屬於軍法司。
王朝的軍方力量，都屬於軍法司管轄。
巡檢司主要負責地方治安，有些方面是不如對方的，不過勝在管的事情多，人也多，涉及到王朝方方面面。
身旁，王明繼續道：“巡夜人現在還是官方唯一的超能機構，不過我聽說，中部已經開始組建其他超能機構了！包括軍法司組建的天星軍，據說就是全部超能強者。”
“行政司也組建了督查辦，據說也在吸納超能加入。”
“還有商務司組建了護商安保委員會，也在吸納超能……”
李皓默默傾聽，這是天下大勢！
不過，以往的他不會去關注，也不會去在意。
小小的銀城，他都沒有跑遍，何況是整個天下，太大太大了！
多少人一輩子沒出過小城？
就算出去了，多少人一輩子也無法走出銀月？
至於什麼中部，什麼九司，什麼皇室……那都和他們太遙遠了。
此刻，聽到這些，他開口道：“爲何不全力壯大巡夜人呢？”
“嘿嘿！”
王明笑了。
袁碩幾人也笑了。
劉隆都忍不住道：“這叫平衡！李皓，你還是太年輕，巡檢司只是九司之一，一開始，巡夜人成立，超能還不算太強，那時候沒關係，現在，超能越來越強，你覺得，其他八司安心將整個超能力量，交給巡檢司來管轄？”
好吧！
這個道理，李皓其實懂。
但是他想到，現在面臨各大組織，應該集合力量纔對，現在卻是有些分散力量了。
“那三大超能組織，強大到了這個地步嗎？”
李皓又皺眉道：“天下99行省，大多還是聽令於九司的，加上大規模的殺傷性熱武器，居然連三大組織都拿不下來？”
“沒那麼簡單！”
這時候，說話的是袁碩，他更有見識一些，輕聲道：“三大超能組織多強，我們現在也不是太清楚。可三大超能組織背後，百分百有一些行省力量支持！用以禍亂中部區域，牽制王朝力量，爲他們的自立做準備。情報、武器、人員、物資，這些人都會提供給三大組織！而三大組織，都是超能者，行事詭秘，強者也多，自然難以剿滅！”
超能橫行的原因，沒那麼簡單。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在於背後有人。
王朝一統200年，下轄百億人口，這一刻，亂世降臨，王朝失控，多少有野心的大人物，巴不得天下再亂一點，王朝徹底失控纔好！
這一點，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可知道又如何？
沒有證據不說，就算有證據，那些準備反王朝的大人物，也早就做好了一些準備，一旦貿然動他們，很快會引起連鎖反應。
整個天下，瞬間崩塌。
李皓其實不太理解這些人的心思，只能感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按照我的想法，九司共治，其實已經很好了。據說，80年前，還是皇室統治，那時候才叫一個亂，皇室權柄無人限制，亂殺無辜，胡亂定罪，律法不明……這纔是亂世！可如今，九司共治天下，商業繁榮，農業發達，城市化加速，人人都能吃飽喝足，各種技術都在進步……”
這時候，推翻天下，何必呢？
天下一亂，亂的都是百姓。
他對九司，也沒什麼太大的惡感，雖然也有不公，也有問題，可九司共治天下80年，這80年來，起碼沒聽說銀城有餓死人過。
而在80年前……餓死人多正常？
皇室如今被限制了，雖然還有許多特權，可也沒有當年那麼張揚，極其低調，這樣的制度，難道不好嗎？
大人物們，難道還想當下一個皇帝？
可經歷過九司共治的天下百姓，還願意頭上多一個皇帝嗎？
李皓敢肯定，現在出門問，願不願意再讓皇室管理天下……大概九成九的人不會願意，剩下的一些人，要不腦子進水了，要不就是是利益相關者。
不得民心，能成功嗎？
他心中想着，但是沒說出來。
這些，距離他太遙遠，都是大人物考慮的事，至於銀月，沒感覺銀月有獨立的跡象，也許是他地位太低，壓根不知道銀月上層的心思。
車輛，迅速駛離，銀城越來越遠了，漸漸消失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