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漆黑水晶彷彿受到無形引力，徑直落在方星掌中。
“暗天使的神性結晶？”
“其中充滿墮落、污染，以及一位神靈的陰謀……想要使用的話，必須經過淨化。”
方星檢查一番，淡淡評價。
“天使的神性結晶？”
方瓊望着這一幕，感覺體內的暗之以太都要被引動。
戴維被獻祭之後，她就再無束縛，之前的詛咒反而變成了最好的資糧，感覺自己隨時可以破二大限。
假以時日，將來破三、破四都不在話下。
這一枚神性結晶或許可以用在密宗武者破五大限之上？
密宗武者實力強悍，往往戰力比位階要高一個大境界，若是出現了破五大限的天使位階武者，那豈不是可以逆伐神靈？
‘不……神靈怎麼可能與凡俗的等階一樣？’
方瓊搖搖頭壓下心中這個想法。
此時再看，這一座古蘭時期的秘境城市，竟然在迅速崩潰。
那高樓大廈的鋼鐵叢林，被風一吹，就化爲飛灰。
無窮無盡的以太涌入，令此地的空間都漸漸變得虛妄。
“這是……戴維死後秘境開始崩塌了？”
“沒有多久，這裡就會變得跟以太界大部分區域一樣，唯有一些斷壁殘垣會遺留下來……”
方瓊不知爲何，感覺自己有點想哭。
“不要流淚，否則你就會死，或者墮落……”
方星忽然開口。
“爲什麼？”方瓊強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只感覺內心有無窮疑惑升騰而起。
“因爲……祂來了。”
方星笑了笑，指着地面。
方瓊看過去，才愕然發現她與方星不知何時，已經處於一片陰影之中。
這陰影呈現鳥形，有雙翅與喙子，彷彿一隻渡鴉。
她愕然擡頭，卻只能看到一片破碎的虛空：“這……”
“暗之神靈——掠鴉之影，你看到奧利維斯能晉升天使，就應該知道祂當時已經在附近了。”
方星笑了笑，注視着地上的渡鴉影子凝聚起來，化爲一道披着漆黑斗篷的身影。
對方戴着護目鏡，嘴部是中世紀醫生的鳥嘴，看起來很有一種復古與現代糅合的風格。
‘這個世界的神靈，倒是跟主宇宙不一樣，並不會令人一見就扭曲、瘋狂……’
‘相反，祂們不僅可以交流，還會施展計謀，乃至賜予恩惠……’
方星心中一動：“掠鴉之影。”
“密宗之主方星，我一直在關注你……”
掠鴉之影發出嘶啞宛若烏鴉與夜梟混合的嗓音，令人一聽就感覺不適：“在你的身上，我看不見命運……”
“呵呵，偉大的神靈閣下，不知道找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凡人，有什麼事情呢？”
方星淡笑着開口。
“奧利維斯是我看中的天使，你殺了他……”
掠鴉之影沙啞着嗓音道：“當然，我不在乎區區一個天使，但我在乎凡人的態度……你很特殊，或許你纔是真正的瀆神者，可以不經過神靈的拔擢，自行晉升爲‘僞神’……”
經過神靈拔擢，受到神靈制約的第五位階者叫‘天使’，自行晉升的自然就是‘僞神’了。
“但是……六神高高在上，你難道不想成爲真正的神靈麼？”
掠鴉之影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誘惑，祂本來就是掌管墮落的神靈：“加入我……我已經嘗試過許多有趣的事情，如今我相信讓一位神靈隕落，是很有意思而具有挑戰的事情……到時候，我或許會考慮提拔你爲新的神靈……”
“神靈？”
方瓊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靈被狠狠顫動了：“阿星他……可以成神麼？”
“呵呵……不愧是掌管暗的神靈，一旦我答應，恐怕就會立即墮落吧？”
方星嗤笑一聲，搖搖頭：“看來，這裡的戴維，是你早就佈置下的陷阱，至於坑的是哪個完全看命運之指引……你坑了奧利維斯、坑了史之神靈還不夠，竟然還想坑我？”
“如此看來，你是要拒絕我的好意了。”
掠鴉之影似乎沒有怎麼動，但那一道烏鴉之影赫然擴張。
“啊！”
方瓊剎那發覺自己腳下的陰影化爲深淵，要將她吞沒而入。
在這樣的偉力之前，區區密宗武者根本難以抵擋。
但就在這剎那之間，一隻黑手浮現，將她一把抓住，遠遠推開。
“是無暗手？弟弟？！”
方瓊面色焦急，望着方星，不由面色大變。
只見方星因爲推開她，自己卻被陰影籠罩，只是‘嗖’得一下，就墮入陰影深淵當中。
黑暗中，沙啞的聲音繼續傳出：
“呵呵……當真天真。”
掠鴉之影笑道：“救了她，你就沒有機會了……這便是人類的親情麼？你這具軀體，我很滿意，就收下了……”
話音未落，無窮黑暗便涌入方星身體，從毛孔鑽入體內。
“哦？看起來……你果然不是凡人成神。”
方星神色古怪，雙手合十：“我也是終於又見到一個想要奪舍我的傢伙了……謝謝……”
“什麼？”
掠鴉之主閃過不妙預感，繼而就發現不對。
伴隨着方星雙手合十，一尊可怕的大日從方星身上升騰而起。
其好似屹立於無盡時空之上，爲一輪不滅天體，當中則有一尊難以描述的金剛之影。
這金剛三頭六臂，每一條手臂都掐着印訣，拿捏着一種以太之力。
械、血、石、心、暗、史……
六大以太盡皆掌握在手，此爲‘六虛時輪空性金剛’！
在金剛頭頂，則是一輪彩虹，代表其法性已然臻至‘虹化’之境！
肉身成佛、法性虹化……靈肉合一，是爲如來！
此時，‘六虛時輪空性金剛’中代表‘暗’的那一條黑色手臂驀然一動，拿捏而下，結‘日輪印’！
一尊大日熔爐浮現，將‘掠鴉之影’困在其中。
“這是……什麼儀式？”
“何種封印？竟然能困住我？不可能……我是神靈，在以太界……不可能敗給一個凡人！”
沙啞的聲音驀然變得尖利無比，可惜並沒有用！
伴隨着大日熔爐浮現，方星眉心同樣有不滅大日印記浮現。
一道道漆黑的紋路在他身上形成，匯聚於背部，化爲一道道莫名的羽痕。
其既好像一隻漆黑渡鴉，又有火光落下，化爲大日金烏圖。
“此乃我密宗最高成就法——大光明胎藏界曼陀羅！”
方星淡淡開口。
伴隨着他雙手結印，一道道蓮花胎藏徐徐綻放，將大日金烏包裹在內。
蓮花胎藏包裹着‘掠鴉之影’，落在方星體內，又似乎在他體外的某處。
轟隆！
伴隨着三千蓮花綻放、三千龍首金剛禪唱、三千天女妙舞……那一處頓時有莫名時輪之城開闢！
‘六虛時輪空性金剛’落下，盤膝而坐在城中，化爲六虛時輪空性金剛法壇。
掠鴉之影被鎮壓在法壇之下，頓時連一點氣息都難以泄露，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我就知道……涉及天使級的爭奪中，肯定會有神靈出手……你以爲這是你佈置的陷阱？殊不知……這也是我佈置的陷阱！”
方星面露微笑：“囚禁一尊神靈，慢慢研究，日後成神的根基有了……不僅如此，我的目標，是成爲神上神、創世神……既然六大以太可以互相轉化，那就必然有一種更高的以太，或可名爲【耀】……或者【日】？”
或許對於此世隱秘界的非凡者而言，囚禁一尊神靈，取代對方成神已經是大逆不道的舉動。
但對於方星而言，這不過開始，哪怕暗之神位，也不過是臺階。
只要給他時間，靠着熟練度面板，必然可以肝上去。
他一振衣服，就來到秘境遺蹟處。
方瓊正目瞪口呆，望着這一切：“弟弟……發生了什麼？”
她只看到方星落入渡鴉的陰影之中，然後又出來了，至於那位暗之神靈，則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什麼……只是我擊敗了那位暗之神靈，如此而已。”
方星微微一笑。
雖然他的經歷可謂傳奇，但這些就不必說了。
‘倒是我係縛暗之神靈的一系列印訣、秘術、儀式……在這個世界恐怕會具備極其強烈的象徵意義，一旦書寫爲秘傳，那就是禁忌等級……放在我密宗之中也是最殊勝之法，或可名爲《大日經》？’
此世在方星之前，並無凡人能擊敗神靈，更別說登臨成神。
而此時，則是真正有了這個可能，說是開百代之先都絲毫不過分。
“我們走吧。”
方星正準備帶方瓊離開，神情忽然一動，看向以太界某一處。
此時，從斷壁殘垣之後忽然走出來一位老者。
他穿着紳士禮服，拄着柺杖，看起來老態龍鍾，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鑲邊眼鏡。
見到方星，當即友好地笑了笑：“對於秘史而言，今日此地發生的一切，都是連蠕蟲都不能知曉的絕對隱秘……你說對不對，密宗之主？”
“史之神靈……”
方星點頭致意，知道這位神靈絕對不想將能封印神靈的禁忌秘儀流傳出去，衝擊神靈的位置。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打不過自己，對方肯定會不惜一切地抹殺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