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氏村戶旁的小樹林。
“嗖…嗖…”
一羣黑衣蒙面人在密林間快速騰挪衝刺之中。
片刻,到了一處小山坳處。
衝刺在最前面的一人突然握拳舉起,身後一衆腳步驟然一頓,停駐下來。
衆人配合默契,沒有發出丁點聲響,慢慢靠攏呈半合圍之勢護住前面舉手的領頭人,等候指令,已應不測。
“舵主,怎麼了?”一黑衣上前躬身問道。
“有人藏在山坳處,你帶一小隊搜。其餘人隨我迂迴前進!”舵主威嚴的聲音響起。
衆人抽出懸掛在腰間的武器,極爲小心地摸索前行。
“咯吱!”
枯枝斷裂聲驟起!
“嗯?”衆黑衣人一怔。
聲音很近,似同伴不小心踩中的,紛紛低頭尋找聲源。
“咻!咻!咻……”
這時,異變突起。
羽箭從側邊不遠處倏地射了過來,產生的音爆初聽還很遠,細聽已至身前幾尺。
走在最前面的舵主已經意思到了什麼,來不及細想,他身形驟然向後激射而出,剎那間就來到了異變處。
“吼!”
一聲怒吼,那舵主快速結印出手,那幾只箭紛紛被他抓住,身後一衆黑衣人神情一緩,舒了口氣。
“咻!”
異變再起,在衆人放鬆時,一隻羽箭從側邊激射而來。
“噗!”
一聲輕響,洞穿了一個黑衣人的脖頸。
正是先前第一個出聲詢問的黑衣人!首先出聲,首送一血。
黑衣人伸手想捂住脖子噴涌而出的鮮血,但徒勞無功,他睜大了雙眼,看着那舵主,投出救命的眼神,幾息後,不甘地向後倒去。
那舵主頓時眸中精光爆射,吼道:“何人在此?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本事?”
“啪…啪…啪!”
不遠處突兀地響起拍掌聲,緊跟其後的是一陣晃悠悠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踩在枯枝斷葉上,顯得非常輕鬆,毫不在意。
輕鬆代表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不在意代表冷血無情。一步一步間好似踩在衆人的心頭,莫名的威勢充斥着這一隅之地。
那舵主眉頭一皺,死死地盯着前方。
這時,林間颳起了一股冷風,風起的毫無徵兆,沒有絲毫道理,似憑空而生。落葉在前方不甘地被捲起,形成了一個久久不散的漩渦。
漩渦越轉越大,風速愈來愈急。
那舵主內心一驚,面龐感受着那冷冷的風,看着那盤旋不散的落葉,他心跳越來越快,似察覺到了什麼,冷汗慢慢地順着後背脊躺下。
“砰!”
沒有毫不遲疑,那舵主驀然雙膝下跪。
後面衆黑衣人吃驚無比,一時之間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屬下見過堂主,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恕罪。”那舵主身體顫抖,低頭驚恐道。
看着舵主這番下跪,不是單膝,竟然是雙膝!衆黑衣人不是傻子,也紛紛跪了下來,場間一片肅然。
那舵主擡起眼角看了看。
“轟!”
一聲輕響,那漩渦爆散開來。
只見落葉不再飛舞,緩緩飄落下來,一個白袍男子出現。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警惕啊!”
這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像是一個少年,一衆黑衣人內心一抖,他們不敢擡頭確認,只是態度更加謙卑了。
“那先前被我射殺之人,你也不必痛惜,他是一枚細作。”白袍男子聲音稚嫩地說道。
“想不到禁氏居然在我們這裡還安排了棋子,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還敢出聲詢問對策,第一個出聲!因爲靠近禁氏村戶,想必他以爲本堂主是他禁氏族人,想用特殊的血脈傳聲秘術告誡,不曾想動作太過浮誇,關心則亂!”
“不過他也很不錯,居然感應到了氣息。”
那堂主說完,就將肩上一人丟下。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舵主冷汗更多,身子愈加顫抖:“這是禁天?”
“不錯。他是計劃中重要一環,你們此行的目的,本堂主已知曉,只是這進程必須得加快再加快!”
“提前了?那三族比拼……”舵主輕聲詢問。
“嗯?”那堂主眉頭一皺,哼了一聲。
“屬下不敢!”
話音剛落,那舵主就上前擡起禁天的身體,帶着一衆護衛朝着密林深處奔去,轉眼不見蹤影。
那堂主微微一笑,擡頭看着遠處的八角塔,冷聲一笑:“還管三族測試?”
末了,他搖頭一嘆:“封印太落後了!”
………………
…………
……
與此同時,那不知名堂主口中的測試在火熱地進行中。
黑妹沒有按禁壯那樣爲禁星掃除障礙,她的自我要求是“不錦上添花,只雪中送炭!”基於此點,她選擇了一個普通的對手,輕而易舉地完勝。
由於之前的幾場比賽太過於火熱激情,所以接下來的幾場便有些淡寡。
這時。
一黑袍少年跳上舞臺,這少年對測試師一躬身,看着人羣,尋找着什麼。
“嗯?”禁星感到了視線,擡眼細瞧過去。
這少年笑了笑,對着周圍之人朗聲開口:“我是高氏之人,高雄。本人不才,僅在靈徒階,要挑戰禁星。”
聽着這禮貌的挑戰話語,人羣紛紛將視線投向禁星。
雖然法術一道禁星不是沒有天賦,但在體術一道上更有成就,而且由於他最近綻放的光芒,此刻他已經無形之間形成了一股氣場,一舉一動牽扯着衆人的心。
禁星什麼都沒有說,緩步走上臺。
他看着對面一身黑袍,眼角眉梢盡顯稚意的少年,他笑道:“你很有膽量,很不錯。”
“其實我現在很沒有底氣,畢竟你有很高的法術修煉資質,雖然現在無絲毫成就,但你在體術一道上頗爲耀眼。近期我觀看了你所有的表現,將來你定是一位大能之輩!”
“所有我想試試,成與不成,至少我心裡不後悔,若是今天連挑戰你的勇氣也沒有,我的道恐怕走不遠。”
禁星看着高雄,讚許地點了點頭。
高雄的一番話語讓參與比賽的衆人很羞愧,他們一直以爲自己是跳脫出去的局外人,不曾想卻一直在圈內。
如身處泥潭,越陷越深。
如浸泡溫泉,樂不思蜀。
雙方互相作揖行禮,比試正式開始。
黑袍高雄眼中一片嚴肅,手中不但結印,轉眼間,青氣覆蓋體表,嗤啦一聲他抽出手中的鐵棍。
看見他的鐵棍,禁星一怔,心中一動。
“啊!”
一聲大吼,高雄提棍上前,有着青氣的加持,很是普通的招式看起來卻是霸道無比,揮得虎虎生風,空氣刺啦作響。
禁星只是閃躲,一陣你來我往,沒有還手的意思。
高雄見此,以爲禁星看不起自己。
他怒哼一聲:“看招!”
話音剛落,高雄的身影驟然加快,速度竟有了殘影。
一招連一招,一環套一環。
高雄的棍法,禁星一邊閃躲,一邊讚歎不已。
“砰!”
禁星被打了一棍,他身子急速後退,看着高雄,禁星不加掩飾地稱讚:“你這套棍法很不錯,不如咱們做一個交易?”
高雄眉頭一挑:“什麼交易?”
“你使出你最強大的招數與我對拼一記,你若後退七步,我就算贏。”
“然後?”高雄開始皺眉。
“把你這套棍法借我一觀,可否?”
高雄笑了笑,毫不在意,求勝心切,朗聲應許。
接着他手中的棍在雙手間急速跳動,隱約間竟形成了一條小黑魚模樣的虛影。
一聲大吼,那虛影脫離雙手,帶着鐵棍只撲禁星面門。
他心中開始冷笑:“遠距離攻擊,不讓你近身,看你如何將我逼退七步!”
“轟!”
禁星腳步一跺地面,人體如炮彈般直直射向那虛影,手中也沒有握拳,什麼架勢也沒有,似想用身體破開高雄的招數。
高臺上一些人開始搖頭,不看好禁星此時的舉動。
徒然,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他們的頭晃在一邊,還沒有轉過來,僵在了那裡。臉上盡是震撼,顯得極爲詭異。
“什麼,他這般託大,想用身體撞開?”
“哼,不自量力!”
“哇,快看!”
……
只見場間禁星的身體不可思議地撞開了那道虛影,剎那間就欺到了高雄的身前,一拳轟去。
高雄大吃一驚,倉促之下擡棍格擋。
“轟!”
禁星拳頭印在了他的胸口!
“蹬蹬蹬……”
他一連退出十幾步,哇的一聲,吐出胸前積鬱的鮮血。
高雄擡起頭,看着禁星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片刻,高雄嘆道:“你剛纔的拳頭卸掉了幾成力量?”
“三成。”
“肉身真的這般強橫?直接撞開了?”
“唯快不破!”
“嗯?”高雄盯着禁星好一陣,嘆道:“原來如此……我輸了!”
說完,高雄不等禁星迴應,他開始慢慢走向臺邊,頓了頓:“我會兌現承諾的,我高雄輸得起!”
禁星很是意外地看着高雄,沒想到這高雄一句問題也沒有,他衝着高雄的背影喊道:“你很強!”
沒有多餘的修飾語,就是很強,這句話絕不是奉承,也不是安慰,懂得人便懂,高雄明瞭,回頭衝禁星笑了笑。
高臺上,禁八嘆道:“高雄是那種知道距離敢嘗試,明白差距之後能止步的理智修者,很了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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