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興而來敗亡而去,還多人沒想到會是一個這樣的結局。
要知道這位壯漢可是法體雙休的人,一身本事那絕對是在葉雷之上,居然就這般敗了,而且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這位白髮年輕人金星再度刷新了他們的認知,活生生的猛人啊,居然當場手刃同門,這件事非同小可,絕非什麼廢掉修爲可以比擬。
一場更大的龍捲颶風開始颳起,衆人內心是又緊張又刺激,緊張金星能撐多久,刺激這場單刀赴會般的挑戰,至少在衆人的眼中,白髮男子是絕對的勢單力薄。
人家九公子拋開半步丹成境界不說,麾下可是有一百執法軍,這還不算類似於葉雷以及壯漢這般的隨從。
內門弟子金星的到來徹底打破了平靜,衆人議論譁然的程度以光速般向其餘四座山峰傳遞,自壯漢死亡的這一天起,聖皇宗五大派系不再淡定,掀起了軒然大波,至於金星這個名字,第一次響徹起來。
這是借的九公子的名,以敵人的方式成名。
但不管怎樣,衆人都期待着事件的後續發展,值得讓人彷彿推敲的是,執法堂長老居然沒有人管理這件事情,即便是天樞子也是採取了漠然的態度,這讓議論更加猖狂。
有人說這位新人受到了某位大佬的庇護,也有人說他是執法堂某長老的私生子,衆說紛紜,但沒有一人會說,九公子三天不去理會他是怕了這位過江猛龍。
距離新人排位戰還有一天,這場風暴沒有停歇,相反被推到了一個至高點,成了排位戰之後的第二大興奮點。
執法堂轄區主峰旁有四座附庸小山峰,高度不到主峰三分之二,這四座是通往其他四大派系的主要通道,往往鎮守的是執法軍,領頭人自然是執法堂序列號。
因爲聖皇宗分爲內山外山,所以,序列號分管各個山頭,一座兩位序列號。
而九公子根據地就處在第四小山峰,獨立獨院的洞府,大殿個人所有,待遇輝煌。
小山峰其實不算小,起碼也是高大萬仞的先要山峰,與兩岸雄山對峙,氣勢恢宏,尤其是其中橫着的鐵鎖,更是添加的巍峨與森嚴。
綠意蔥蔥之中有一座紅色大殿矗立,依山而建,地勢險要,從遠處看,就彷彿掛在半空中,驚心動魄。
大殿,花園假山,一處人工開闢的小魚塘。
正中心有一座八角亭,有兩人在對弈,亭外站在兩外英姿勃發的年輕人,頭戴羽冠,腰束玉帶,是九公子貼身的羽林衛,不是執法軍,都是從聖皇宗內門弟子挑出的精英領袖。
對弈雙方一男一女,女着鮮紅,男配亮黑,女的生得氣質出塵,風華絕代,一顰一笑都有一股魅惑。
男的則是一臉陰柔,面部竟是有些虛化,讓人看不清真容,端的是匪夷所思至極。
啪,一枚白字落定,黑棋被屠大龍,女子淺笑嫣然。
“王玖,你這虛幻玄功是越來越厲害了呢,認識你這麼久,從來就沒見過你真面目,你說你是不是好生無趣?”
男子面帶微笑,姓王名玖,剛好又是序列九,人稱九公子,此刻的他落子依舊,絲毫不在意局部的棋子得失,在他的眼中只有整體的局勢。
“謝如月,你如果肯與我雙休,我早就脫下來給你一探究竟了!”
喚作謝如月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捂着嘴嬌羞不已。
兩人落子如飛,殺伐氣焰濃烈,似乎根本就不用思考。
這裡就是兩人的根據地,平時執勤很難碰到,今日卻是因爲一個新人。
“聽說你失了兩個羽林衛?”
“不打緊,那小子有些奇怪。”
“哦?”謝如月捏着手中白棋,打量棋盤,眼神變幻,再問:“怎麼個奇怪法?”
“我在副堂主哪裡探過口風,老人家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沒有以前那般和藹,這不符合他護短的性格,一位新人,可能是入了那位的眼裡。”
頓了頓,他笑道:“聽說咱們有一位新夥伴了,序列十一。”
啪!
一聲脆響,女子落子很重,失去了淡定,棋盤有些顫動。
王玖不爲所動,最後一字落下,整個棋盤活了下來,女子謝如月瞬息落敗。
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
這是他的大局觀,局部得失比起整體實在是微不足道。
“你說什麼?”謝如月高呼一聲,激動之下一拍桌面,棋盤瞬息亂掉。
“不可能,序列十空缺不久,不可能由一位新人補不上去,這不可能。”
王玖沒有在意女子因爲失敗攪亂了棋局,他渾不在意,慢條斯理道:“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謝如月秀眉彎起,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眼神灼灼問道:“你是想在新人排位戰中讓手下擊敗他?”
王玖搖搖頭,嘆息搖頭道:“不不不,打敗他是其次,參加不了就行了。”
兩人相視一笑,八角亭棋盤再度擺起。
卻是從新開始。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四大偏峰各處,對於新增加一位序列號,這個可非同一般。
拜入聖皇宗內山就是從序列號中賽選,多一個人就多一位競爭對手,這是他們都不願看到的。
即便是主峰,蘿莉小若曦也是聽到了傳聞,揪着天樞子的白色鬍子,撒嬌了好半天,說是對序列十一很好奇,明天要去看排位戰,老人膝下無子,師兄劉比鬥撿的孩子,他自然是寵溺有加,準了。
蘿莉達到目的之後蹦跳離開了,天樞子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悄然嘆息了一聲:“這次的會議,開了這麼長,看來還是來了!”
豎日,春日熹微,薄霧處處,山風襲來,清新宜人。
第七天終於到了,禁星準備前去主殿,參加新人排位戰。
人聲鼎沸,每次三年一屆的新人排位戰開始了,這可是聖皇宗的盛典。
這一天,所有人都可以去觀看排位戰,當然,這個前提是弟子,不分內外。
洞府外面一羣等着看熱鬧的老生也是摩拳擦掌,就跟自己要上戰場似的。
徒然,一怔喧鬧的聲音響起。
一陣轟鳴聲,密集的腳步。
不多時,禁星的洞府門口出現了一排黑衣人,拿着手銬腳鏈,一看就是來拷人的。
這下可熱鬧了,排位戰還沒有開始就可以看到新人與九公子較量了。
這一次,出的不是武力,居然玩起了規則。
其中一位中年漢子走上前,冷聲問道:“你就是金星?”
“是的。”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中年漢子一揮手,身後那些黑衣執事簇擁而來。
“內門弟子禁星,涉嫌殘害同門葉雷與李猛,前者致殘,後者死亡,觸犯門規,押入死牢,聽候發落。”
中年漢子唸完帛書之後,森寒看着禁星,那目光彷彿在看一位死人。
“憑什麼抓我們家公子,公子沒錯,何來的罪?”紅梅跳了出來,第一個不同意,俏臉急得發白。
中年漢子冷哼一聲,示意衆人上前,強勢無比。
“你說我殘害同門,你可調查過?”禁星盯着中年漢子,語氣平淡。
似乎不太喜歡男子的鎮定,漢子皺起眉頭,“這還要調差嗎?葉雷氣海被廢,壯漢李猛死亡,不是你做的?”
“是,但你知道緣由嗎?就不分青紅皁白定罪?”
“既然承認,你還需要多說什麼,帶走。”
在紅梅快要衝動拔刀的時候,禁星向前一踏,聲音中氣十足道:“好,既然觸犯門規,那你倒是說說觸犯了哪幾條?”
“第十一條,不得無故殘害同門,違者逐出宗門。第二十條,不得對同門下死手,違者必殺之。”
“你聽明白了嗎?”
禁星再度向前一踏,盯着中年漢子的眼睛,不退反進,譏笑道:“你是什麼職位,有何權力?”
“執法堂序列九門下執事,掌管執法堂內部宗規。帶走!”
話落,黑衣侍從強勢向前要拷走禁星。
禁星渾身真元激盪,外放,震開了鐵鎖。
“大膽金星,違抗拒捕,罪加一等。”中年漢子厲聲喝道。
“哈哈——”
禁星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反問道:“枉你一執事,居然不懂聖皇宗律法,第十一條分明是,不得無故殘害同門,違者,若被被殘害人打傷,不論傷勢輕重,咎由自取,被害人概不負責。”
話落,禁星向前猛然踏出一步,身上氣勢沖天而起,鬚髮皆張。
聲音中氣十足,附近衆人聽得一清二楚。
中年漢子一愣,律令中確實如此寫道,他不相信這些人會替他作證,如此,他有的是手段讓禁星認罪。
“第二十條,不得對同門下死手,違者,被害人可以因防衛或者保衛同門的必要制裁害人者,只要證據確鑿,概不負責。”
禁星再度向前一踏,兩人面對面,禁星身材比他高,眼眸如鷹隼般緊盯中年男人。
居高臨下,沒有絲毫退怯。
“再有,你一個小小執事,有什麼資格來胡亂定一位內門弟子的罪?”
“說,誰給你的權利?”
“今日是新生排位戰,你有什麼資格擋路?”
中年漢子被禁星給問住了,確實,他一序列九手下的小小執事,又不是執法堂大執事,沒有權利。
而且他說的兩條也只說了前面,沒有說完整。
兩人近乎鼻尖貼着鼻尖,中年男人額頭冒出冷汗。
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