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礦脈的離去兩人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不捨,畢竟都是一些身外之物,而且已經吸收了不少,若是強行留下不說會影響玄幻莫測的天和之理,做成功也是不可能的。
紅梅說這條礦脈據她師傅言有兩百丈距離,在禁星不顧她的想法跳入之後,她也不情不願跟在了後面,畢竟來的路被堵,雖然走地下是一招險棋,但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進來的時候千足蜈蚣就在土地穿梭,因此,這土地之下絕對不安全,但是要想出去,正面顯然是不可能的,挖地道?那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只能向下,只要離開此方地域,那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地理機制以及玄之又玄的力量,使得這座山礦近乎於不到三息的時間已然消散一空,徒留這一處寬大的甬道。
這裡依舊黑暗,卻不是如上方的伸手不見五指,因爲場域能量已然被撤走,所以他們二人可以很好地看到甬道間的景物。
粗糙中有着風聲傳來,有風那自然是好事,在山林中活得這般久遠的禁星自然是熟路無比,這就像迷路之後遇着的水流,順着水流,不是一定會逃出生天,最起碼生還的希望增加了好幾倍。
起先的時候步履維艱,紅梅亦步亦趨跟着,不多時兩人的膽子便粗壯起來,健步如飛,到中期時候,他們已然摸清了這個套路,留下一道道殘影,飛快遠離。
時間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禁星二人來到了風頭出,源頭是風口,也是封口,蓋因這個口子有一頭他們怎麼都不想見到的蠢物——蜈蚣。
腥氣撲鼻,因爲是毒蟲類佼佼者,所以周邊並沒有什麼其他蟲類,因爲根本就不敢,上位者的威壓來源於靈魂,無可避免。
顯然是在沉睡,起先他們二人鑽入了山體中,它費盡心思尋找了很久,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就放棄了,扒拉在這裡沉睡,它沒有人類的智慧,之所以將此地視爲禁臠,是因爲這是它長得如此龐大的原因之一。
通體血紅,千足以一種奇特的規律在自我搖擺,動感十足。
兩人呼吸一窒,腳步那叫一個落地無風,紅梅看了禁星一眼,後者卻是一臉淡定,做了一個禁聲的舉動,示意紅梅跟在身後。
找到一處天然的凹陷地方,禁星示意她鑽進去,爾後他做了一個在紅梅看來無異於自殺的舉動,只見禁星拿出一塊棋子,手指在上面橫抹而過,接着奮力投過去。
“啪嗒——”
甬道中一道極爲刺耳的聲音響起,起先還是睡意朦朧的蜈蚣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眸。
冷漠而暴虐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千足一起運作起來。
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時間內,已然不見了蹤影,可見這條蜈蚣的速度有多快。
近乎百丈的身軀大小,雄壯的蜈蚣用了十息的時間走遠,蜈蚣一走,甬道的光亮就增加了不少,風聲也更加呼嘯,蒼涼。
在牆壁的凹陷處禁星小心翼翼盯着外界的舉動,棋子是他早些時候刻制的,在禁地修習法術,自然得做一些準備,他堅信會走出禁地,正如他堅信自己能夠找到父親一般,他很篤定。
禁星的動作很快,蜈蚣的反應更快,所以兩人此刻的境遇有些微妙。
巖壁凹槽的大小有限度,容下兩個人自然會有些不一樣的舉動,此刻禁星的正抵着紅梅的軀體,後者呵氣若蘭,女子特有的芳香傳入鼻中,他不是書籍上說的坐懷不亂,年輕人哪一個不血氣方剛?
只是當下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所以禁星沒有在意,也沒有時間體會去這異樣的旖旎。
紅梅看到了蜈蚣離去的全過程,更是敏銳感受到禁星身體變化的全過程,所以她是又羞又惱,又不好在這裡發泄出來,她除開瞪眼睛以及在心中暗暗惱恨之外還真不好辯解。
“走了!”
禁星小聲道,爾後鬆開了紅梅眼中不能看到的玄龜殼,這東西有着隱匿氣息的作用也是在禁地中發現的,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位窮小子了。
當下自我揶揄感嘆的時候發現沒有應承聲,他好奇回頭一看。
愣住了,紅梅不過是二十五六的年歲,這個年紀的女子雖然不再青澀,但重在該豐腴的地方絕不會瘦小,這一眼下去,禁星發覺這小妮子竟是嫵媚與妖嬈並存,在發現禁星迴頭看到自己的窘態時,她更是做出怒目金剛狀。
也許她自己不知道,他這個氣鼓鼓的模樣倒是有些別樣的風情。
禁星愣神之後迅速清明,他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糾結此份旖旎。
大手一揮,沒有再度說話,因爲這是風口,起先的時候因爲在牆壁中,所以有着屏障,若是腦子壞掉在這裡說話,很快就會被蜈蚣給發覺,再以後者的速度,他們兩人十有八九會栽在這裡。
紅梅也不是小女子,兩人沉默寡言來到了亮光處,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身體一片舒爽。
閉着眼享受這份難得的閒暇時禁星皺了一下眉頭,心頭狂跳。
出口是森林百丈,是另外一處樹木茂盛的地方。
前方是一排半人高的草木,綠油油,隨風飄蕩,禁星站在這裡,眼神銳利如刀。
紅梅睜開眼後沒有第一時間打量四周,而是蹲下身子用她師傅以前的招式在出口處施展了一個小型迷障陣法,困住這條蜈蚣肯定很難,但可以爭取一小段時間。
剛一佈置完,大地開始劇烈顫動一下,一道刺耳的撕裂聲音響起,顯然蜈蚣已然知道自己被耍了,正在憤怒咆哮。
徒然,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
“當得女中豪傑四字評價,不錯……”
緊接着,一道唏律律的馬蹄聲響起,一道棗紅色身影一躍過草叢。
“轟——”
落地千鈞,看着駿馬身上的厚重鐵甲以及馬背上的男子,禁星眯起了眼睛。
男子是先前在盤龍城縱馬狂奔的年輕俊美男人,類似一個校尉一般的角色。
煞氣無匹,有着一股屬於軍人特有的鐵血,他扯住繮繩,臉頰噙着笑意,看着禁星笑道:“被城主說對了,不是猛龍不過江,還真是朝陽城的金星。”
禁星一摸臉頰,發現自己的麪皮已然不見了,以靈芝的畫骨手法不可能這般雞肋。
聯想到先前的自我身軀突破他才瞭然,也沒有多在意,既然被發覺了,他也不會去刻意隱瞞,當下不卑不亢迴應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是個什麼意思?”
棗紅色駿馬打着響鼻,前腿不住踏蹄,一如它背上的主人桀驁不馴。
“沒什麼意思,大人叫我不要爲難你,看你在迷障森林來做什麼,畢竟是拯救了一個城池的人物,若是在盤龍城折了,豈不是被人笑話?”男子笑意猶如這三月的春風,和煦無比。
禁星眉頭一挑,不鹹不淡問道:“你是想試試我的斤兩?”
“哈哈——”
這位有着獵鷹的男子笑了,前俯後仰。
他伸出手指指點禁星:“果真快言快語,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樣!”
獵鷹一個翻身下馬,一個縱躍,瞬息欺身近前,一爪做鷹爪狀斜斜劃拉而下。
呼嘯炸響,罡風四起。
禁星鬆開了腰畔間的日月刀,嘴角扯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體術?
不退反進,一個肘擊向上,直取獵鷹的脖頸。
後者露出獰笑,他可不相信禁星會真的下這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再者說了,他獵鷹跟隨城主盤龍遊獵在迷障森林,最不怕的就是搏命之法。
在以往的生死搏殺中,獵鷹從來沒有失過手,甚至還有一次以他煉神境的修爲親手手刃了一位半步丹成境界的修者,雖然後者已然重傷,但他不以爲然,武道精神在生死之間在他看來那都是狗屁。
只是他錯了,禁星豈能以他的判斷來衡量?
他的速度很快,快過了獵鷹的爪功。
若是不退讓,獵鷹將會第一個受傷,他不甘心,變爪爲拳,轟然砸下。
禁星再笑,千鈞一髮中竟是後撤了一步,一個肘擊向上,做舉大鼎勢,右拳緊跟而上。
剎那間,兩人身影交錯而開。
禁星站立不動,一頭白髮向後狂舞。
而這時,他臉上的面具已然潰散,露出了原本的青澀面孔。
“噗——”
獵鷹噴出一大口鮮血,半跪在地。
禁星沒有下死手,得饒人處且饒人,禁星敵人知道他是誰,起先沒有下殺手,這個時候也不會下殺手,他不是在賭,這就是既定的事實。
“唏律律——”
怒馬嘶鳴,大地奔雷,僅僅不到五息時間,二十騎披重甲的侍從出現。
馬背左邊弓弩,一列二十,右邊精緻***,是那種大開大闔的武器,尤善森林短距離交戰。
個個都散發出煉神境的修爲,而且戰馬合圍的姿勢順暢無比,若是真打起來,他們二人真沒有多大勝算。
劍拔弩張,氣氛燃至頂點的時候獵鷹笑了。
一抹嘴角,站起之後大手一揮,那些合圍的侍從立馬原地踏步。
爾後獵鷹輕哼了一聲,沉默寡言的侍從才調轉馬頭,縱躍消失。
“果真英雄出少年,金星,城衛隊隊長獵鷹代表盤龍城歡迎你。”
看着拱手的俊美男子,禁星點點頭,也拱手一禮。
姿勢不高不低,剛好持平。
這是禮節,也是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