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柳兒姐姐,嗚嗚嗚。”芊芊用手抹掉鼻涕,用袖子擦去臉上的眼淚。
唐林重重的一捶牀板:“可惡,該死,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你不要哭了,趕緊給我離開唐府。”
“啊?你不爲我負責啊?”芊芊哽咽着看向唐林。
“負責?我還沒讓你陪我清……”唐林氣餒的一甩手臂,憋回剛要說出口的話:“算了,你趕快給我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救命恩人,人家都被你怎麼可以對我不負責任?我以後要怎麼嫁人哪!”芊芊挪了挪身體,用手抓住唐林的手臂:“我不能離開,我現在也無處可去,你一定要娶我。”
“娶你?別妄想了,我曾經說過,除了柳兒我不會另娶,就算柳兒已經上天了,我也不會,你走吧,就當我們之間的這一次,抵消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後別來找我了。”唐林拿掉她的手,徑自穿起衣服走出房間。
“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恩怨哪,那是你和哥哥還有皇上之間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不要用這個爛藉口來搪塞我!”芊芊衝着門大喊。
“怎麼?被我哥給睡了?”唐蘭突然出現在門口,斜睨芊芊。
“蘭兒,別這樣,說話沒深沒淺的,雖然嫁了人,也不能這樣說話啊。”唐菲拉了一下唐蘭的衣袖。
芊芊看看來人:“二小姐,三小姐。”她哭着穿好自己的衣服。
“誰讓你給他施什麼催眠術,這個法術很邪門的,以後最好別用了。”唐蘭走過來,毫不客氣的就給芊芊一頓數落:“還有啊,你原來是朗州的郡主啊,我們還從沒見過這的郡主呢,而且,你還是耿御的妹妹,真是奇了,說書的講,無巧不成書,沒想到真的這麼巧,是不是有預謀啊?”
“芊芊,你是不是真的如唐蘭所說我不知道,但是,你看在這個家和大哥已經支離破碎的面上,就別來攪和了,現在你讓大哥違背了諾言,背棄了嫂子,你可知道,大哥有多難過?”唐菲的變化也很大,她沒有嫁人,因爲她深深的愛上了她的師傅,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的師傅早已有了愛人,並且比她還美,經過那一次的心碎,她對男人的感覺也跟着消失了。
“我不想來破壞你們的家庭,也從沒想過來破壞,我只想逃出我的家,讓我爹別把我嫁給那個花名在外的男人。的確,進了唐府,我有過好奇,想知道柳兒姐姐的相公是什麼樣的人,能令柳兒姐姐拋棄權貴榮華去珍惜,現在我知道了,他在柳兒姐姐的心裡是獨一無二的,而我也只不過是一個過客,我並不想讓少主打破諾言,也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芊芊倔強的擦掉臉上的淚痕,走至門前:“我現在就離開。”說完,芊芊走了。
“唐蘭,你說芊芊會不會就是師傅預言的那個女子?”唐菲想起師傅的話:“師傅曾說,他當初也許不應該收我爲徒,也不應該讓師伯們收你和大哥還有二哥爲徒,師傅兄妹三人把我們收爲徒弟後,我們的命運多少從原來的命運路上偏離了,尤其是大哥,他的命運偏離得最厲害,他的命運中原本沒有柳兒,是因爲師傅師伯們的加入,而讓咱們的命運變得多了災難。他還說,這也許是定數,並且囑咐說,讓我記住,如果有一天,另外一個女子走進了大哥的生命,那她就是大哥本該屬於的宿命,要我想辦法幫助大哥,讓大哥一定要娶她爲妻。”
“大師伯真的這樣說過?”唐蘭驚訝的看着唐菲。
唐菲點頭:“不錯,師傅曾經這樣說過,並且給了我這個東西。”唐菲拿出了她隨身攜帶的一顆珍珠:“師傅說,如果大哥還是死守諾言,那他命裡的女子就會因姻緣線斷裂而死,關鍵時刻,這顆珍珠可以保住那女子的命,但,從此以後,大哥便和這個女子再無緣分。”
“那這樣講,芊芊的出現並不是有心,也不是偶然了?”唐蘭把事情理了理,說道。
“嗯!我們不能讓她走,我們要讓大哥娶她。”唐菲連忙拉着唐蘭去追芊芊。
芊芊的眼淚就像傾盆大雨一般流下,她抑制不住心裡的難過,總覺得唐林說的話很過分,她已經沒了貞潔,他反而不想負責,還推說是她的錯誤,更說什麼兩不相欠一筆勾銷,真的是這樣嗎?但是她從來就沒欠他嘛,欠他的是哥哥,不是她,不是她:“嗚嗚嗚嗚!哼,唐林,你給我記住,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直到我死了我也要詛咒你找不到女人成親。嗚嗚嗚嗚。”芊芊看到府門時,淚水更厲害了:“現在不僅失了貞潔,還要嫁給一個花名在外的男人,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嗚嗚。”芊芊乾脆不走了,坐在自家後門哭泣起來。
每天都守在後門的劉媽媽聽見哭泣聲,她連忙走出來:“是郡主嗎?”
芊芊聽見有人叫她,她慌亂的擦乾眼淚:“啊,是的。”
“哎呀!郡主啊,你總算回來了,都快急死我了。”劉媽媽拉着芊芊匆匆進門:“可不能讓人知道,郡主你爲了逃婚跑出去了,要是讓人知道,老爺是要丟面子的啊。”
“是,下次,我不會了。”也沒有下次了,不會有了。
“還有幾日就到了胡家迎娶郡主的日子了,要是讓外人知道你這樣不守本分的跑出去,他們定會說老爺沒有管教好郡主的。”劉媽媽把芊芊拉到沁心閣:“哎呦,你看看,你這一身寒酸的衣服是哪裡來的?還有,這臉上畫的是什麼?怎麼這樣難看?要是讓老爺看到,老爺又該生氣了。來呀,快些給郡主更衣,讓郡主速速回復她本來的溫柔樣子,我去通知老爺,說郡主回來了。”
這就是我的家,一個讓我幾乎快喘不過氣的家,爹很在乎面子,大哥出色的成了宮裡的侍衛總管,爹同樣不允許我不出色,他要我成爲一位名媛淑女,並且爲我選了一個‘乘龍快婿’,當然也是一個在朝中很出色的人,我每日都必須學習禮儀,歌舞,琴棋書畫,並且作爲一個很優秀的淑女活着,有時候我覺得這很累,很累,每一次我都會順從爹的意願,去做他老人家願意看見的事情,但這次我違背了他老人家,逃了出去,呵呵,這對我來說可以成爲壯舉了吧!這次的事情,爹一定很生氣,他一定會用家法來懲罰我吧。
芊芊任由下人丫鬟擺佈,把她重新雕琢成一個溫柔美人,她有些自嘲的看着一整個人高的銅鏡。
她嘲笑自己的懦弱,不敢去頂撞她爹。嘲笑自己的無能,只敢在不認識她的人面前放縱自己。更嘲笑自己的膽小,在外人面前拼命的用粗布衣裳,和低劣的胭脂來掩蓋自己本來的容顏。
不錯,她在外面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她每日上妝,把自己本來不施粉黛就豔麗無比的五官,畫成了一個長相平常,還算可愛的女孩,原因無他,只因爲怕自己被認出來,怕給她爹丟面子,也許,也因爲她的膽小吧。
“芊兒,你出去這一個多月去了哪裡?”一個身材清瘦,頗具威嚴的男人走進芊芊的閨房,他身披棕色繡白色祥雲的錦緞長袍,腰繫褐色鑲銀邊腰帶,腰帶中嵌一塊拇指大小的圓潤玉石做裝飾,足蹬黑色寬頭靴,一手端在腹前,一手背在腰後。他就是芊芊的爹——耿延。
“爹!”芊芊聽到耿延的聲音,她慢慢的轉過身,向他福身。這是規矩,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準驚慌失措,不準失了儀態。
“芊兒,這近兩個月的時間你去了哪?”耿延不冷不熱的問道,其實他已經氣到了頂點,他從沒想到一向如此聽話可人的女兒,竟然會揹着他離家出走,並且在外一待就是近兩個月。
“女兒迷了路。”芊芊低着頭,不敢去看耿延的眼睛。
“迷路?迷路還用帶着銀票?迷路還要迷兩個月?”耿延聽到女兒這樣說,更是氣憤,因爲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兒竟然對他說謊。
一干下人知道,老爺又要教訓郡主了,紛紛逃難一樣退出郡主閨房,只剩下那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