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被巨蟒咬傷之後,蛇毒流走全身,花千紅爲求他一命,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位,阻止了血液流動,同時也抑制住了他的再生能力。後來江濤在昏睡中,花千紅又用藥物促使了傷口癒合,所以現在江濤是斷臂一條。
這日江濤已經可以下牀。
“小喬,她叫什麼名字?”江濤問道。
他是他第一次出莊園,莊園和他夢中差異並不大,只不過這些樹比他夢中的要小,有些地方的顏色有些不一樣,傢俱過於陳舊了。
陪在他身邊的是莊園裡的唯一一個真正僕人,叫喬嬌,別人都喚她小喬。她雖說是女僕,實際上也是半個家人
“你指的是?”
“救我的那個人。”江濤手指着遠處坐在無花果樹上的人。
“她是莊園的女主人,大家都知道這個莊園實際上是她在打理,海爺……他總是要我們叫他海哥,他是這個莊園的主人,不過只停留在名譽上,這倒和他喜歡別人吹捧是一樣的,他整天賭博,雖說有他女兒,但我覺得遲早還是要輸掉整個莊園,瞧,現在就剩我一個僕人了,他快開不出工資了。”
江濤覺得應該可以從這個對莊園頗有微詞的女僕那裡套出更多他想知道的東西,但現在他更急於見見那個女主人。
“那你是個好僕人,”江濤順着她話裡的意思,笑着說,“不過,我問的是名字?”
“她叫花千紅,她還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住在離這不遠的地方,叫青衣,青衣姑娘有點,有點……”
“有點什麼?”江濤怕她不說下去,趕緊把話接過來了,他現在想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
“有點不討人喜歡。”
“那花千紅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和我們這裡的人都不一樣,有人說過,她是那種喜歡周圍都是人,自己卻獨享孤獨。”
江濤笑了幾聲,這笑他是發自內心的,但也是要爲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做鋪墊,“挺有趣的,這是誰說的?”
“是經常和海爺在一起賭博的人,叫什麼……鍾明,海爺還說你也和我們這裡的人都不一樣呢。”
江濤注意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用手掩蓋頸窩,尤其是在說鍾明二個字的時候,神態中流露出了一絲的不安或者憂慮。
江濤心想,下次再問她一些東西吧,這次已經夠了,於是朗聲說:“你真是個好人,告訴我這麼多,這樣我在這裡就方便多了,謝謝你。”
他朝那坐在夕陽和晚風中的花千紅走去,她那飄在空中的深紅色長裙在江濤眼中宛如一團飄在空中的火焰。
當他走近時,他才能真正一睹這位莊園女主人的芳容,他一直覺得欣賞女人的美一定要以大自然爲背景,而女人也一定要融入自然當中,此時的花千紅正處於狀態中,而她根本也不在意江濤的這種眼神。
她膝下的長靴和交錯纏繞的綁帶緊緊地扣住高挑的小腿,紅色的絲襪一直延伸到大腿上面,一襲長裙合身剪裁卻又留有自由伸展的空間,風起時如搖曳的燭火,風靜時如瀑布傾瀉而下,身體在這衣服下彷彿是自由流動的。
袖子上的軍綠色部落風格花紋,和領口幾道熠熠發光金線更平添幾分趣味,兩頰紅潤,嘴脣發光,兩片紅脣間散發出野性光輝,濃重的柳葉眉早就脫去了少女的稚氣,而鳳眼和尖細的下巴給人一種冷酷的形象,頭上的牛仔式草帽更顯示了她的強硬。
“你要是看夠了,去莊園爲我拿些酒來吧。”花千紅像是對着空氣說。
“非常樂意。”
很快江濤就單手拿來了兩瓶普通大小的葡萄酒,“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就隨手拿了兩瓶。”
花千紅沒有看他,只是當他跳上來時,從他的手裡拿過一瓶,然後一口氣喝了小半瓶。這讓江濤覺得她身上頓添了幾分英雄豪爽之氣。
“管他是什麼品種,只要是葡萄酒。”花千紅笑着唱起來,“莫要問這紅是苦汁還是芳醇,只想快快地把它裝進我的血管。”
江濤一聽,想是碰到了可以相交之人,自己也跟着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還跟着大唱:“快活的神經奔流着紅色的香漿,不去想生命的綠葉葉葉地飄墜不停。”
花千紅一聽笑了,“幾口酒下去,便能使人擺脫愁苦的面孔,瞧,死神在你臉上留下的吻正在消退。”
“嘿嘿,你臉上的紅暈都快要起來跳舞來。”
“我的紅是死亡的紅色。”
“我倒覺得是火焰般的紅色,紅的熾烈,紅的縱情。”
“你膽子很大,知不知道,你的性命還在我手裡。”
“我的命是姑娘給的,哪天姑娘後悔了,可以隨時再取回去。”
江濤在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裡,花千紅每天都要在江濤身上紮上很多針,實際上他們已不算陌生。但是其實每次就算是五臟六腑翻滾蹈海,江濤也不喊一聲,任她來回扎,而花千紅也不說話,扎完就走,所以他們也談不上是熟人。
花千紅救江濤的方法是她第一次用,說實話她沒有把握,但現在看來這是有效的。
她是先通過流經五臟六腑的正十二經脈將五臟裡的毒引出,普通人的身體無法做到,因爲正十二經脈是相連成環的,要想引出毒素必須封住其中六道經脈,普通人封住六道經脈必死無疑,但江濤卻安然無事。
五臟六腑的毒引出之後,再灌入奇經八脈,奇經八脈與正十二經脈不同,它不經過任何臟器,但卻連貫全是氣血,奇經八脈一通,身體氣血便如江海浪濤,源源不息。江濤作爲改造人奇經八脈早通,只要緩緩將毒引到奇經八脈之中,他的身體便可自行把毒排除體外。
花千紅又大口地喝了幾口酒,將目光停在了遙遠的草原上,這樣癡情的目光江濤已不記得以前是否見過,她的目光好像是被一根線牽到了遠方,就像如果有什麼東西從她的眼前晃過就一定會拉傷她的眼睛那樣。
夕陽是乾淨而溫暖的,草原是安詳而從容的。
“草原啊,也想知道這世界的盡頭/草原啊,也想快樂的生長……”花千紅輕輕地哼起了歌。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這樣好的興致江濤自然也不會破壞,跟着哼起了調子。
“草原啊,你也想知道我的去處/草原啊,你也想暢飲一杯/草原啊,我想一個人,知曉一切的你會指引我/不必害怕,因爲你在我身邊/不必慌張,因爲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