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根據酒店前臺的指引,走進了咖啡廳,咖啡廳中只有一名顧客,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味道的女人。
當李樹來到對方的桌子附近的時候,敏銳無比的眼力發覺了她耳部的輕微抖動,顯然,她已經發覺了靠近的李樹。
但是她正低着頭,緩慢的轉動着手中的咖啡匙,讓咖啡杯中旋起一個淺淺的漩渦,不斷有泡沫被她攪動出來,又被她絞碎破滅。
李樹足足等了一分鐘,女人也沒擡頭說話,他想也沒想的掉頭就走。
MLGB的什麼玩意兒,以爲喝個咖啡就高人一等了,老子平時喝的是脈動、白開水不假,但就是特麼鄙視你們這種裝逼的人!
“年輕人,不要那麼浮躁,現實社會可沒有想象中的美好,沒有耐心是要吃大虧的......”
身後傳來的聲音很有氣勢,語氣也是淡淡的,顯得氣定神閒,但是一絲絲隱藏的急躁卻被李樹的超敏銳感知覺察到了。
李樹聽到他的話之後根本就沒有半分反應,他腳步不停幾步就到了門口,右手已經握上了咖啡廳玻璃門的門把手。
“想跟秦欣心交往,總要過我這一關的,今天你走出了這個門,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李樹驟然停下了腳步,摸在門把手上的手指也停止了發力,就那麼靜靜的僵在那裡。
又是一個難熬的一分鐘,李樹沒有等來身後的任何聲音,但他可以想象的出那個女子嘴角邊的笑容有多得意。
玻璃門被拉開了,李樹擡腳跨出了門口,這種橋段小說裡看的多了,若是現在自己主動掉頭回去,那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完全被動的局面。
“回來吧!我們談談!”
李樹很想不管不顧的離開,但他心中有種不太好的猜測,若是這猜測是真的的話,今天還真不好鬧得太僵,現在這個社會有一種關係.....比婆媳關係還要難以調和。
李樹走回來的步伐無比的閒散,雖然沒有走出六親不認的氣勢,但也是頗有一股斜睨天下的範兒。
當然了,直接動用了丹田雙子星的精純原力,強行把忐忑的心跳按捺平靜這種事,李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雙子星輕輕的旋轉,原力氤氳開始在體內緩緩流動,李樹的心態神奇的發生了轉變,一種強烈的自信自然而然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少了些許溫潤平和,多了三分傲然銳氣。
“做吧!不得不說,你的倔強讓我感到了驚訝,但是倔強不代表實力,就像這咖啡中的泡沫,儘管它努力的掙扎過了,但它的生與滅都掌控在更高一層的人手中。”
李樹拉開椅子坐下,靜靜的看着女人的眼睛,觀察着她的眼神變化。
“年輕人,你平時都是這麼沒禮貌的注視異性的嗎?”緩慢轉動的咖啡匙連續碰了幾次咖啡杯的杯壁,她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是誰?”這是李樹至今爲止說的第一句話,平和至極,不卑不亢。
“我是秦欣心的母親!”女子扔掉了小巧的咖啡匙,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就像甩出了王炸的牌手,等待着對手的臣服。
果然如此,李樹心中暗歎自己還真是猜對了,他很想取得對面這個很可能是未來岳母大人的女人的好感,但不知爲何,一股傲氣卻讓他極度抗拒低下頭去迎合這個有些霸道的女人。
“伯母.....”
她擺了擺手,“不要那麼隨意的稱呼,是不是伯母還未可知呢!”
李樹鬆了口氣,終於有理由順從自己的本來心意,“那麼......女士你尊姓大名?”
“.......”
“吳瀾,口天吳,力挽狂瀾的瀾!”
“李樹,木子李,玉樹臨風的樹,不好意思啊吳瀾女士,剛纔我實在沒想到你是欣心的至親,因爲你實在是.....跟秦欣心長得不太像呢!”
吳瀾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但秦欣心確實長得不像他,而像她的父親更多一些。
華國人跟他人父母聊天的時候,總是稱讚對方子女長得像她的父母,哪怕是牽強的扯上一點點的眉眼相似,像李樹這種直言“長得不像”的人還真是極少數。
殊不知經過剛纔的一連串冷遇,李樹已經知道這位名叫吳瀾的美婦對自己根本就不存在多少善意。
秦欣心就在樓上,如果吳瀾尊重李樹的話,應該是讓秦欣心先跟李樹通通氣,然後再見面。但他卻採用了這種見面方式,而且上來還搞什麼心理壓制戰術,她對自己跟秦欣心之間關係的贊成程度有多高,可見一斑。
如果李樹年齡再大一些的話,也許還會委曲求全,笑顏應對各種準岳母的刁難,但誰還沒有個中二的年紀?我喜歡的是你女兒,幹你屁事?
“欣心?不要用那麼親密的稱呼方式,你誤解了跟她之間的關係,你們以前是同學關係,現在是上下級的關係,以後......應該也不會是那種關係,所以.....”
“吳瀾女士,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的嗎?”李樹煩躁了,直接打斷了吳瀾的話,冷冷的質問道。
“........”
“我本來是想看看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除了倔強之外,我在你身上實在找不出其他的亮點,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棄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的好。”吳瀾終於冷了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吳瀾今天過來約李樹見面,確實是想看看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是,即使李樹有過人之處,她就會贊同兩人在一起了嗎?
不存在的,她其實在心裡早已經否決了李樹成爲自己女婿的資格。
最近秦欣心在跟吳瀾的通話之中,不經意的提過幾次李樹的名字,她自己沒覺得什麼不妥,但吳瀾是什麼人?連續幾個小試探就發現了女兒的小秘密。
吳瀾立刻打電話找關係,詳細的調查了李樹是誰,家住哪裡,什麼背景等等,然後不顧秦昭堅“靜觀其變”的建議,連夜坐飛機趕了回來,約見李樹跟他攤牌。
其實吳瀾剛開始並沒有想好怎麼面對李樹,畢竟這種事處理不好很容易惹得秦欣心不高興,影響母女兩人間的關係。
既要讓李樹主動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又不能傷了年輕人的自尊心,這確實很難,但吳瀾自認憑自己的閱人經驗,只要稍加試探,就可以看出李樹是那種人,然後用針對性的策略解決這件事。
於是吳瀾決定先把李樹晾上一分鐘,想試探一下他的脾氣性格和心理承受能力,這種手法她在商場談判中用過無數次,非常簡單、非常有效。
但是……李樹直接讓她體會到了什麼是“意外的驚喜”。
“被我女兒看中的人果然與衆不同,但他釀的太不同了,這還沒怎麼滴呢就敢跟老孃甩臉子、暗中掰手腕,以後有了外孫子那還了得?老孃的幾百億家產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跟我女兒分享的!”
吳瀾終於決定不再顧及李樹的感受,本來平和的表情變得高冷俯視,“你現在必須離開我女兒,如果你們兩個像現在這樣持續發展下去,會影響到你的前途……還有我女兒的未來!”
“………”
李樹繼續沉默,等待着吳瀾的下文,但是半天之後吳瀾也沒有再開口。
“娘咧!這時候不是應該給我一張不限額的現金支票嗎?”
李樹搖了搖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吳瀾女士,你是覺醒者嗎?”
“…………”吳瀾保持沉默!
“如果你不是覺醒者的話,那麼……你沒有資格來評判我,更沒有資格替你的女兒來做任何決定!”
李樹站起身,對着吳瀾禮貌性的微微掉頭,然後轉身離去。
“雖然我不是覺醒者,但是據我所知,華國年輕一輩的覺醒者不知凡幾,而你……可不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李樹的腳步頓了一頓,想回頭懟她一句,但是考慮到秦欣心的面子,他還是推門離去。
“最耀眼的那個?最耀眼的那個不應該是秦欣心嗎?如果還有其他耀眼的,我捶扁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