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那個神秘的家族剛剛撒走,貝爾先生的車,就在小山包的另外一面停下了,將同伴留在車裡,操作那些探測器,貝爾重新將激光槍拿出來,貓着腰跑上了小山頂。
當貝爾跑上山頂的時候,朱可夫一行人,還就躲在離他幾百米遠的另一個小山包的後面,在一條石縫裡,朱可夫正無意識地盯着前面的一張紙,那張紙上寫的是,他這幾天得來的情報,最活躍的幾支僱傭軍,戰鬥力最高的幾名賞金獵手,幾支大家族的精英小隊,甚至連警方,軍方的人也有,可是這些人之間的相互關係到底怎麼樣呢,又有哪些人可能是同盟呢,這些都是傷腦筋的問題,那些個名字,被朱可夫你一個箭頭打過去,他一個鏡頭連過來,望着紙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箭頭,這些人之間的相互關係,在朱可夫的腦袋裡,是徹底的迷糊了。
可是另外的幾個人可不迷糊,大家都圍在那臺遠程監視器面前,注視着那臺被無名人士駕駛的小型地形車,在爆炸發生之後,它迅速的向回駕駛,那個代表着目標的小紅點越來越大,圍着監視器的幾個人,也迅速的緊張起來。
很快,回過神來的朱可夫,開始安排工作,一個人爬出石縫,遠遠的監視已經開始準備離開的小遊艇,兩個人潛出石縫向兩側散開,搜索着前進,查看着地形車可能鑽出來的幾條有水石縫,一人繼續守着遠程監控器,隨時通報地形車的行蹤,剩下的一個人和朱可夫一起,開始準備武器,隨時準備衝出去,去抓捕等待已久的目標。
這個地下水系的岩石層裡,充滿了大大小小的縫隙,這些縫隙都顯得十分脆弱,所以當另外一個山頭的反裝甲手雷爆炸的時候,衝擊波激盪在整個脆弱的岩層中,引起了連鎖反應,岩層上大量的碎石掉下,不少厚一點的岩層開始開裂,變形。
範保財當初在水裡走了一段路之後,再次找了個石縫鑽了進去,不過他並不明白外面局勢的嚴重性,其實在他自己的心裡,認爲前天晚上的戰鬥,基本上和自己無關,在那場戰鬥中,殺傷力最大的,就是那艘裝了雷神的小飛艇,可後來的事實證明,控制小飛艇的並不是砍頭幫的人,也和自己沒有關係,自己被砍刀幫的人掠走,這實在是很有點冤枉自己的意思。
他現在對自己那個只見了幾面的老大,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在機械蛇如此高速的追擊之下,依然提着自己拼命的躲避,沒有絲毫丟下自己的意思,跟着這樣的老大,值!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當時的蘇東來,重傷未愈,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並不是在奔跑中脫力,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那種,而是受了重傷之後,有超極限的奔跑,身體快要崩潰的象徵,在那生死危急的關頭,依然對他不離不棄,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更加會對蘇東來死心塌地了。
正是這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使他不願意離開蘇東來太遠,所以當他進入相鄰的一個山頭裡面後,他就將地形車停在了水面,而自己再順着巖縫,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和它保持有幾十米遠,然後坐下來休息。
正是有了之前幾乎是跟着屁股的震動,使他對地形車產生了莫名的懷疑,他自己本身就是做修理的,對相關的技術也比較在行,卻也一直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來,但懷疑的本能,仍然讓他想遠離地形車。
但現在情況又變了,如此巨大的爆炸,很象老大扔出的炸彈,此時他很可能已經醒過來了,還是趕緊過去和他會合吧,再說,這地下裂縫裡,有很多地方正在垮塌,再不出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岩石壓在地底下,生死莫測了。
所以幾乎在作彈響的那一剎那,範保財就返身奔向地形車,立刻啓動,從巖縫間向外衝去。
在這種材質的岩層內部,與幾公里之外的後勤保證區是不同的,那裡更多的是土層,和鋼筋混凝土結構,所以普通的紅外線探測儀,都能有較大的探測深度,至於其他的幾種探測手段,如超聲波,雷達等,也都有相當的效果,但在這裡,就不行了,幾乎是所有的手段,都受到嚴重的限制,所以西門嫣然在炸彈爆炸後,很快就撒了,她知道,以她現有的人力和手段,很難在那裡取得什麼實際效果,還不如讓當地的政府來。
貝爾畢竟在這裡呆了三十年,情況他倒是很清楚,但他沒有目的性,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麼,自身也沒帶什麼更專業的設備,所以他也沒發現地下的很多東西。
朱可夫現在用的那臺遠程監視器,倒是曼索爾家族與桑切斯家族交換得來的,連貝爾都不知道,即使他是家族在此地的負責人,但是一些高級資源,也是不會讓他知道的,就連這次運送毒品的送貨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是知道,對方瞭解他的情況,貨到後會和他聯繫的,只是現在,實在是情況有點混亂,他向上彙報了一下情況後,幾乎就沒有下文了。
這臺遠程監控器,本是桑切斯家族帶來協調自己人行動的,但是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又恰縫曼索爾家族的人通過懸賞牌,知道了桑切斯家族的意願後,主動聯繫上來後,也就順水推舟,將這個小任務交出來,同時這臺遠程監控器作爲任務的附件,也一併轉過來的,作爲一個試探,去看看對方是否值得交往,畢竟對方與自己的家族相距甚遠。
而曼索爾家族,也不是很把對方放在心上,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搞亂這邊的世界,所以桑切斯家族雖然是大家族,但也只是看在他們有沒有被利用的價值而已,當然若是有機會,狠狠地咬對方一口,也未嘗不可。
最終曼索爾家族,將這個可有可無的任務,轉給了朱可夫,同時將這臺設備,也轉了過來,和其他的監控設備不同,這臺遠程監控器的功能很單一,只能監控桑切斯家族的東西,就比如範保財所使用的那部地形車,無論是聲,光,電子等,所有的監控定位設備都沒有,所以別人也查不出什麼問題,只是在車輛發動機的基座上,固定了一塊特別定製的同位素輻射源,這個東西,只有相應的特種設備才能檢測到,但是它也只能檢測到對象的遠近,高低,速度等基本特徵,根本就不要提它能否能監控它周圍的環境了。
兩座小山包之間,有一條小小的小山溝,小溪從山溝的一端流過,雖然整條山溝裡,也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小水潭,這些小水潭,也與整個地下水系相連通,就像是地下水系的一些通氣孔似的,而且往往是這些小水潭的附近,都有一些嶙峋的怪石,十分便於隱蔽,所以那前出進行搜尋的兩人,認爲地形車很可能從這個地方出水,於是就有一個人在這附近潛伏了下來,也剛好利用亂石,擋住了山頂上那幫人的視線。
而那部地形車,卻沒有從這個地方出來,而是直接從山溝的盡頭,小溪的水底冒了出來,只是等他冒出水之後,立刻就發現了山頂的人羣,於是又馬上沉入了水底。
直到山頂的那幫人離開以後,地形車都沒有馬上浮出水面,而是靜靜地待在原地,朱可夫的心,又慢慢地激動起來,這是在等人的架勢啊,看來任務今天就有可能完成,於是他就通知所有的人,要更小心的潛伏起來,千萬別驚擾了目標。
然而範保財並不知道這一切,他躲在水底,暗暗慶幸自己剛纔的小心,就在剛纔,他駕駛地形車浮出水面之後,沒有打開任何探測設備,也關閉了所有的通訊系統,甚至連地形車的主機都關閉了,只是利用它的浮力,慢慢浮上來的。
出了水面之後,他打開座艙蓋,向四周巡視了一番,半邊山脈,半邊平原,天空晴朗,景色迷人,整個視線裡沒有一部人和車,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
當他從座艙裡站起來,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小山坡時,可嚇壞了他,順着山坡看上去,在山頂上方不遠的地方,有一首小飛艇,旁邊還有好幾艘摩托艇,一起懸浮在半空中,地面上也有一些來來往往的人,但是看得出來,每個人的身上,都揹着重型武器,那些忙忙碌碌的人,都專注地工作着,並沒有注意到側面,還有一個人在偷偷的觀察他們。
範保財的心在怦怦直跳,他不知道蘇東來還在不在那裡,但是很明顯,對方目前還看不出有準備戰鬥的動向,他們不僅人數多,而且攻擊力也強大,此時若是強行出面,有可能會給蘇東來惹來更大的麻煩,於是他迅速的矮小身子,藉着身旁這塊岩石的阻擋,慢慢的回到座艙裡,關上艙蓋,重新沉回了水底。
老福,是人們對福布斯的稱呼,他其實與貝爾並不太熟,他是曼索爾家族在阿爾法十五星南部地區的負責人,以前只見過貝爾幾面,稍稍有點印象,畢竟貝爾只是南部七十二個大區中,一個區裡面的,一個項目的負責人,只是專項負責毒品,是南四十五區區負責人下面的十四個項目負責人之一, 對外也只是一個毒品分銷商而已,所以他不是很熟悉。
這次他接到家族的指令,前來協助貝爾處理事情,指令是完全服從貝爾的安排,他當時心裡很不平衡,當然也不理解,爲什麼要我去服從一個沒有見過幾次面的,下下級的指揮?
但是集合了之後,他才發現事情有點不簡單,集中起來的人中,即使有幾個是他的下級,甚至還有一個是他的心腹,但調集的命令沒有經過他,而是直接由家族發到每個人,和他同級別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本星球總部的特別調查員,一個是北部地區行動處的指揮官,其他的人至少是區一級的負責人,由此可見,此次行動的不簡單。
這次行動,完全撇開了原有的情報系統,因此雖然來了十幾個人,但是人手依然相當緊張,之所以要撇開原來的情報系統,就是要給別人造成一種印象,這是某個類似僱傭軍一樣的組織,在執行某種任務,從而把這次任務,明面上和家族割裂開來,當然,知道他是這次行動指揮的,也只有他們三個高級別的成員,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是此次行動的一個本地聯絡員。
但是此次行動,從一剛開始就不順利,他們面對的對手太多,太強大,甚至還沒有正式開戰,他們就已經損失了大半的人手,於是他們三個級別最高的人,對此次的行動產生了質疑。
有一句古話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很不錯,即使在同一個家族裡,即便相互之間有着血緣的關係,但是他們還是會分羣,分派系,爭資源,奪話語權,所以其中的一個人,就私底下給自己派系裡的一位公子,也是一位排在序列裡的繼承人,打了電話,結果把那位繼承人給招惹了過來,在面對四個人的質疑之下,貝爾才說出了自己另外的一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