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那麼一瞬間,也許是十分鐘,一個小時,醒過來了的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又恢復了活力,全身又充滿了力量,但是這種感覺,又和在新生星上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新生星上,即使是面對十倍的重力,他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所能進步的空間很小,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把自己放進十二倍的重力環境裡,在那裡進行純氧模式下的體能訓練,力量,敏捷性等依然進步很小,一旦回到原來的生活環境,那僅有的一點進步也會慢慢地消失殆盡,就像東方郎先生所說的那樣,身體的潛能,已經開發殆盡。
直到一段時間之後,爺爺才告訴他,這是修煉已經到了一定的瓶頸,需要突破,也只有突破,才能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然後才能進步。
武唐漢先生後來也告訴他,以他當時的狀況,要保持境界,需要大量艱苦的訓練,稍不留意,就有回落的可能,但是要想進步,只有突破,最基本的一條就是,打通小週天,同時給他講了很多古老的理論,和自己的其中的一些理解。
因爲他自己也沒有通過小週天,對於小週天後面的很多細節,都是憑空猜想的,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也超過了許多人的身體極限,但是這是經過了無數次的高科技改造,注射了無數次的基因藥水,忍受了大量的非人折磨,才達到的。
但是他也講過了自己爲什麼對古代武術這麼感興趣的原因。那時候他五十多歲,正是人生的黃金年華,身體強健,事業有成,有一次他到古華夏國去度假時,在神農架山腳下的一處苗圃裡,遇到了一位老花農,因爲一個七八歲的小童頑劣,撞歪了的一處花架,導致花架上的許多珍稀植株往下掉,老頭一時顧不過來,他幫忙接住了幾個花盆,保住了幾株珍稀的植物,才和那個老頭結交上。
之後的幾天,兩人相談甚歡,直到臨走之時,老頭纔好心的告訴他,以他目前的狀況,每天午夜時分,他兩邊太陽穴狂跳的症狀,大約還可以維持五年,五年之後,就開始變得刺痛,然後身體機能會逐步下降,最終有可能會導致全身的肌肉解體,讓他早做打算。
他當時處在職業的上升階段,對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付之一笑,然而兩年後,他雙側太陽穴狂跳的症狀,發作的時間逐步在延長,甚至開始出現了注意力不能集中,發作期間甚至會出現短時昏厥的現象,這時他纔想起以前那個老花農的警告,開始去求證此事。
他先去了那家對他進行身體改造的實驗室,通過各種渠道,才瞭解到了肌肉解體是怎麼回事。
就是實驗對象的肌肉極端發達,力量也足夠強大,但是控制肌肉的神經,肌肉兩端連接肌肉和骨骼的肌腱,卻持續出現病變,不是斷裂就是萎縮,無論如何都治療不好,最後只能進行體外的器官培養,然後再移殖,但是結果依然不明顯。
其中有一個人,成爲了一個活的標本,他全身上下主要的力量型肌肉,都已經完全脫落,雖然還包裹的皮膚內,但已經成爲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只有血管還把它和人體連在一起,之所以還讓那個人維持着生命,主要是爲了觀察這種強化後的肌肉,在萎縮過程中產生的各種生理特徵。當武唐漢見到這個人時,從心底產生了深深的懼意。
當他離開那家軍方的實驗室以後,他對自己的狀況進行了認真的思考,可惜他自己不是科學家,無法用科學的眼光對自己的狀況進行判斷,所以他就把解決問題的希望,放在了當初的那位花農身上。
當他後來重新見到這位花農的時候,那個老頭很意外,說:“這麼快就來啦!不是說科技可以改變未來嗎?”
“老先生,我是華夏人,我和最傳統的華夏人一樣,對自己的祖先,懷有深深的敬畏。”
這句話是他思索了很久以後,給自己和花農會晤所定下的基調,爲了定下這個基調,他花了大價錢,諮詢了很多諮詢公司,詳細的分析了花農的性格,才定下來的,他期望這個回答能吸引老農的關注,結果他的期望達到了。
花農對這個回答也感到很意外,作爲土生土長的地球人,他對星空中成長起來的一代 ,懷有深深的不理解和懷疑,但是他似乎也不拒絕,讓一些有條件的人迴歸傳統。
“你的父母是華夏人?”
“是的,我的父親這一系,是直接從祖星遷移出去的,一千多年間,有四位先祖,是和非華夏人聯姻,其中,一位是黑色人種,兩位是白色人種,一位是棕色人種,所以最終……”
“是不是華夏人,並不是以血統來論的,而是從文化,從思維方式,從靈魂深處來論的,也並非是華夏人排外,有很多傳統上的東西,非華夏人很難理解,即使多花十倍的時間,他們也很難學習,或者只能學成一個四不像,只有從一出生,就生長在一個傳統的華夏家庭裡,讓它的文化氛圍,浸潤到你的骨子裡去,纔有很多傳統的,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東西,能被你傳承到。”
自從那天以後,武唐漢才正式跟着老頭學習硬氣功,老頭對他的身體條件很滿意,可是讓他痛心疾首的是,武唐漢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現代科技所毀掉了,只有從母體誕生的,最原始的身體,纔是上天的傑作,纔可以將華夏最古老的東西,修煉到極深處。
同時,武唐漢先生也瞭解到,在祖星地球上,還堅持留下來生活的家族,絕大部分都有一些古老的傳承,這些傳承涵蓋了社會上的許許多多的方面,而不僅僅是武術。
他最終在那裡進行了氣功的入門學習,並得到了鐵砂掌的修煉方法,但是有更多更高一層的修煉方法,和修煉體系的原理,他如同聽天書一樣,實在無法理解,老花農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談後面的事情,據他自己後來猜測,估計當時老花農也只是好奇,自己這副高科技的身體,修煉那些傳統的東西之後,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也正是由於老花農的這個心態,使得他一直沒有能夠拜老花農爲師,從而邁進古典武術的新天地裡,而僅僅是在古典武術的大門外,偷偷的瞅了一眼。
武唐漢先生之所以認爲自己失去了良機,還源於一次晚飯後的較量。在一次晚飯後洗澡的時候,老花農七歲的孫子,對武唐漢先生一身強壯的肌肉,露出了羨慕的眼神,老花農對他的孫子說,那根本就沒用,虛有其表,是花架子,武唐漢即使十分尊重老花農,但也不認爲自己一身的力量虛有其表,於是露出了和老花農切磋一下的意思,老花農也沒有拒絕。
二人就在苗圃裡的小空地上,相互試了幾手,一分鐘不到,卻完全顛覆了武唐漢的世界觀。
武唐漢身高一米八,魁梧強壯,體重超過一百一十公斤,雙拳也有數百公斤之力,而老花農只有一米七的個頭,身體瘦弱,體重不到七十公斤,但是無論武唐漢的拳頭多麼沉重,出拳多麼迅猛,都被老花農用雙掌擋了下來。
武唐漢覺得,他的雙拳就好像擊在一塊鋼板上,而且是背後裝了一根粗大彈簧鋼板,奈何不了對方,而對方在暴風驟雨般的雙拳連擊之下,顯得閒暇有餘,還抽了個時間,一手格開他的拳頭,一手用手掌,在他自己強壯的胸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就那麼一下,武唐漢覺得自己雄厚的肌肉,就像薄紙片一樣,根本就擋不住對方的手掌,對方的微微分開的五指,就好像直接按在自己肋骨上,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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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武唐漢發現自己的胸脯上,有一個淡淡的手掌印,幾個月之後才消失掉。當他再次提出要拜師時,老花農毫無意外的拒絕了,說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再進步的任何可能了,現在交給他的功法,只要持之以恆的練下去,他身上經過高科技改造後留下來的隱疾,也會慢慢的消除掉。
不過老花農還是承諾,若是發現好的苗子,可以推薦過去,給他看看,只可惜他的兒子,一直對古典武術不感興趣,倒是浪費了老花農的一個承諾,等到蘇東來慢慢的長大,武唐漢就多次地提起,要帶着他去拜訪老花農,蘇東來的爺爺,也十分的贊同。
這些東西,也只僅僅是在蘇東來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就是武唐漢先生所說的那種,突破小週天之後的狀態,它讓蘇東來覺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一個新高度上的嬰兒,成長具有了無限的可能。
按照武唐漢先生的說法,貫穿了運督二脈,通了小週天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繼續修煉,穩固根基,然後就要開始修煉身上的十二條主要經脈了,每再打通一條經脈,功力就會翻倍,力量,敏捷性,持久性等,與前一層相比,不可同日而語了。
只可惜,蘇東來現在這才發現,他沒有任何一條經脈的修煉方法,這個時候的他,又多了一項新的任務,那就是尋找一些古老的修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