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您好,作爲一名博士,您怎麼看這兩個字?”
“對不起,我剛在有點走神,但是在這兩個字的感覺,我已經說出來了。”
“您說了十二個字,但是我不是很明白,正要詳細的請教,哦,真不好意思,屋裡邊請。”
“請。”
劉容媚後退一步,側身讓過主路,王延祖起步向院門內走去,當卓花經過劉容媚身旁葉,低聲叫了聲“媚媚姐”,雖然兩人不是很熟,但畢竟小時候經常見面,也算是老熟人了。
兩人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慢慢說着:“字如人,字見心,人若字,樹如人。這幾個字的意思是說,看見這兩個字的形,能夠想象得出,老爺子的風骨,體會這兩個字的意,能夠感觸到老爺子的胸襟,不僅僅是字如人,人如字,就是揹負這兩個字的老樹,也得到老爺子風骨的滋養,變得如人般偉岸了!”
劉容媚不禁咯咯笑了起來:“王先生,你這馬屁拍得有點重哦。”
後面的隨行人員,並沒有安排他們進去,就都停在了門外,三人一起穿過前庭,來到正廳。
卓花這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對這樣一個傳奇式的人物,她心中也充滿了好奇,然而她看到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兒,平靜地坐在一張木椅子後,一雙有些昏花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們走進來。
這就是位老英雄,我看挺普通的嘛。卓花心中有些遺憾,默默的對自己說道,她心目中的英雄,那至少得虎背熊腰,方面大耳,盼顧生威。當然王延祖不是,但並不妨礙她對王延袒的崇拜,人家是智慧型人物嘛。
“晚生後進王延祖,見過劉老先生,對於先生能拔冗相見,延祖感激銘心,就當前社會上的諸多現象,延祖心中有頗多疑惑,長久以來,幾乎沒有合適的賢者,能予以指點,今日得見長者,但求得以解惑。”
這幾句話,倒是用古華夏語講的,劉容媚還好,能明白,卓花簡直聽不懂,不由得轉過頭,看着劉容媚,而劉容媚,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聲。
“坐。”劉老頭的聲音古井無波,擡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長者賜,不敢辭。”王延祖鞠了一個躬後,退步到旁邊坐下。
劉容媚很快就端上茶來,隨之又端上一盤清煮兔腿來,正在喝茶的王延祖,端着茶杯,久久地看着眼前的兔腿,最終放下了茶杯。如今的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直接用動物來做成可食用的食品了,有的只是用經過加工過後的原料,做成的合成食品,這個時候忽然出現這一幕,明顯的是在提醒着什麼,王延祖想了一想,覺得可能是蘇東來自己講了什麼,因爲知道這個事情的,只有三個人,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自己,不可能是周壯,他都沒有機會見到這位老爺子。
王延祖整理了一下思路,對劉老頭說:“劉老先生,您是否見過一個年輕人?”
“只見過一位而已,相當有趣的孩子。”這位老先生的回答,也很含糊。
“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原來見過的那位?”
“應該是,因爲他對我說起過你。”
“他現在很麻煩,這也是我來拜見您的原因。”
兩人就這麼一直打差啞謎。
“不着急,等小雄回來再講。”
“小雄?小雄是誰?”
“就是霍勝雄,也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的朋友,他現在還在爆炸現場。”
“哦,有沒有具體的消息?”
“沒有,急不來,先談談你的問題吧。”
王延祖將自己剛纔在門口所想到的一切,講了一遍,並說:“古代的社會,人們的生產力不發達,他們的生活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因此也就誕生了宗教,總體來說,社會由道德,宗教,和法理組成,雖然磕磕絆絆,但總是在向前進,可是現在的社會……我是一個學工科的,實在不懂社會類的知識,可是我就是感覺到她不對,覺得這樣有大危險,想爲她做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好了,你一個低頭做研究的人,忽然之間說出這許多話,可見是花時間做了思考的,其實答案也在這裡,社會上的許多不平事,社會會自動的去修正它。那麼我們要做的是什麼呢?其實很簡單,只是順勢去推動一下,就可以了。”
“具體的行動方式呢?”
“我也沒有什麼好方法,不過我聽他講過,當初在芋頭星,他見到的是一種寧靜的生活。”
“如果把社會分成上中下三等,那麼芋頭星上的這些人,正處在中和下之間,如果把這部分人好好的利用一下,也許他們能夠撬動社會。”
“那麼,該怎樣利用呢?”
“我說過,我也沒有什麼好方法,也許等一會兒,勝雄會帶一個人來。”
於是兩人把話題轉的大門口的書法上來,劉老頭很是得意。
“字我是練了很久,但是怎麼把它寫到樹上去,我很久都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因爲只是寫上去,字跡很快就會掉,古人有雕刻的方法,但那是對死物,很方便處理,但我可不想把這棵樹弄死,最後是我家媚媚出的主意,把字跡輸入光腦,然後用機械臂握着一支激光槍,在樹皮上寫,激光在樹身上燒出一條淺槽,淺槽內的樹皮組織,遭到了永久的破壞,不會再恢復,但是其他的部分,則正常生長,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古人有人如字,字似人之說,這兩個字寫得有些急憤,甚至有些悲天憫人,在整個社會都追求功利與財富的時候,您卻用一個“貧”字來表達自已的風骨,令晚輩佩服。”
這時候,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也許那棵樹,經過這些年的生長,對那兩個字,也多了一些更深沉的意思。”
幾個人轉過頭,看見霍勝雄陪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站在門口,劉容媚站起身迎過去,同時笑道:“歡迎這位妹妹,歡迎前來做客,不知那多出來的意思,是什麼?”
“是樹,欲掙脫那兩個字的束縛,如同掙脫那身上的枷鎖,還我一個自由身。”
那女子笑了一下,那白淨的臉上,如芙蓉盛開,然而下一刻,笑容一斂,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顏容,沒有再說話,徑直走進屋來,給劉老頭鞠了一個躬,說道:“晚輩賀蘭衫,見過劉老爺子。”
劉老頭站起身來,伸手虛扶了一下說:“以令先祖之威,小老兒擔不起如此大禮,不過我癡長多年,此禮雖然沉重,我也勉強受了。請上座。”
回頭又對目瞪口呆的劉容媚說:“上好茶。”
賀蘭衫領一下子變得煞白,愣愣地站在劉老頭的面前,甚至身子也起了一絲顫抖,這個老頭,知道我的身世?
劉老頭溫和地說:“不要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哥哥吧,讓我想想,大約……嗯,差不多二十年了吧,對,有二十年沒有你們的消息了,直到最近十來天,這個星球一下多了許多陌生人,我才留意到你。”
“您知道我們家族的事?”
“在大星空時代到來之前,我們華夏民族出了兩個最重要的家族,這兩個家族一顯一隱,奠定了我華夏民族在其後一千八百年的生存基礎,使我華夏民族,在其後的發展中,佔據了許多優勢。”
“所以在以後悠長的歲月中,在一些古老的家族裡,一直有人關注着這兩家人,但是他們並沒有去打擾這兩家人的生活,僅僅是在暗中保護,這個事情,卻一直被一些家族傳承下來了 ,你身邊的那四個人,應該就是如此吧。”
賀蘭衫聽得有些失神,見劉老頭端杯喝茶,就到一旁坐了下來,沉默了一下,問道:“那爲什麼在以後的歲月中,不光是我們這一支,就是另外幾支也屢遭大難,這又是爲什麼?”
“大難?有生死之危嗎?沒有吧,這是那位巨人當初定下的規矩,兩家都一樣,若有生死之危,看護你們的人肯定會伸把手,其他的便不理不問了。”
“您老說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但比較符合先祖的處事特徵,不知道另外一家是誰?”
“另外一家是隱世之家,比你們家崛起的時間晚五十年,世代暗中護衛你們家的這件事情,也出自他的安排,他最大最明顯的貢獻,就是把你們家先祖的很多東西,落到了實處,併發揚光大,是一位偉大的實幹家。”
“那我哥哥的現狀怎麼樣?他還好嗎?他還活着嗎?”
“我並沒有他現在的消息,畢竟我一直在隱居,脫離這個世界太久了,如果我要得到這些消息,也要費很大的力氣,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我也不準備這麼做,今天之所以請你來,是因爲這幾天,外面比較不平靜,你到我這裡來住幾天,等外面的事情過去了再說。”
“那我的朋友們……”
“他們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擔當,當初,他們只是偶然之間救了你,這次人情你可以以後再還,你現在還並沒有真正的長大,你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以及怎樣去達成它,我並不會去幹涉你,如果你對你的人生做一個規劃,具有較高的可行性,我隨時都可以放你走,這是一個活了很多年的老人,對你的企盼。”
賀蘭衫忽然激動起來:“我的朋友在哪裡?我要去救他們。”
“勝雄,告訴他你所掌握的情況。”
“好的,劉爺爺,你的朋友一部分進了礦坑,一部分進了下水道,咋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那位,竟然被你的朋友綁架了,現在生死未卜。還有,你的朋友很能惹事,現在有大量的賞金獵人,在四處搜尋他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人。”
“賞金獵人?他們是幹什麼的呀?”
“我真是受不了你們,你們惹出了這麼大的事,卻連惹了什麼人都不知道?那別人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們,你們也不明白?萬一到時候別人弄死了你們,你們也搞不清楚?到時候你們怎麼樣去向閻王爺交代,你們是怎麼死的?”
賀蘭衫的臉色更白了,說:“這位大哥,你能告訴我,賞金獵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霍勝雄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不由得心中充滿了憐惜,低下頭清了清嗓子,說:“打個比方,有的人想抓我,就放出風去,若有人抓到霍勝雄,付費一千,那麼就會有很多人到處找我,抓我,去掙那一千元,那麼,這些人就叫賞金獵人。”
“那,那能不能取消?”
“可以啊,發佈懸賞的那個人就可以,別人都不行。”
“實在不行,就把那個賞金獵人打死算了。”
“小姐,賞金獵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羣體,只要懸賞還在,任務還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做這件事的。”
“那,那可怎麼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