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來講,AR5是一種很嬌貴的東西,首先是它的原料濃度要求極高,其次是它發生反應的方式,也就是原料顆粒的組合問題,這兩個問題既關係到最終的爆炸威力,也關係到從引爆到真正爆炸的時間長短。
所以你不要看一條小小的皮帶,它是用一種導電的纖維組成的布帶,布帶上的每一根纖維上都掛滿了一個個的原料小顆粒,然後又是一層纖維,又掛滿了另外一種原料,而同一層的纖維上,又間隔地排滿了另外二組原料,這條皮帶本身的製造,就是一種等級非常高的精密製造,所以能搞到它的,都不是一般人。
蘇東來本來不知道這些,但幾個小時之前的一場爆炸,卻讓他記憶猶新,幸虧那個爆炸點位於半空中,最大限度地向四面八方發散了它的衝擊波,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卻不行,沒有遙控直升機能夠把它運到空中去,所以蘇東來越跑越快,快到下水道井口的時候,已經被捲成一團的皮帶,被他奮力地扔了出去,皮帶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落在車庫頂上的玻璃上,藉助着玻璃的光滑,皮帶繼續向前滑去。
而井蓋卻在洗車房旁邊的污水處理器下邊,不到一秒鐘,蘇東來就來到了井蓋旁邊,一個酒杯大小的鐵環,連在井蓋上,由於右肩被貝爾的鐵管捅了一下,雖然被劉老頭的背心擋住了,但那一下子擊得太重,讓肩胛骨好像斷了一樣,提井蓋時,第一下竟然沒有提起來,等再次提起來的時候,時間只剩下三秒鐘了。
井蓋剛一被提起,蘇東來就一個箭步跳下去,就在他往下落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爆炸產生的強光。
蘇東來摸出一支照明棒,向下方擲去,早上從襪子的地圖上看,這口井只有十二米深,需要落地後再橫向再前進二十米,才能到達主道,襪子的井道車,就在那裡等他。
十二米的高度,相當於普通樓房的四層,普通人站在這種個高度跳下去,一大半的可能是直接死亡,但對於蘇東來來講,卻還是比較輕鬆的,畢竟他在十倍的重力環境下,都能自由的生活,所以不管是骨骼的密度,還是肌肉的強度,都足以應付。
很快,頭頂上的火焰倒灌下來,巨大的聲浪,夾雜着大大小小的石塊,猛壓而來,不僅如此,爆炸產生的破壞力,將整個地面都震動了,井壁開裂變形,直接擠壓過來。
蘇東來沒有掉到井底,當一切都停止下來的時候,他的上半身被擠壓過來的井壁,重重地夾住了,頭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雙腳懸空,整個人,離底下的出口,不到一米遠了。
襪子和蘇東來分手之後,一直對搞不清楚砍頭大哥他們的消息,焦急不已,又擔心霸道是否會被警察送去治傷,加上自己的雙腕又受傷了,上到地面上去,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心頭煩燥之餘,決定先去與A先生匯合的地方看看,算是熟悉一下地形。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的井道車到達目的地,前方就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地下隧道的穹頂,不時地落下灰塵,襪子及時地停住了車,將頭伸出車外,觀察四周的情況。
由於所有的信息被隔絕,使得襪子變得十分敏感,在最黑暗的地下水道里,他不僅不敢向外打電話,就連井道車裡的探測儀器,象斷層掃描儀之類的探測設備,也不敢使用,擔心在使用的過程中,電磁波外露,從而暴露自己。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後,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襪子覺得沒什麼危險了,就慢慢的開到岔洞口,下了車,爬上去一看,嚇了一跳,當初約好了的那口豎井,已經完全被堵死,地上堆着大堆的磚頭石塊。
襪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忙走過去,用手電一照,在頭上擠得拱起的磚石間,而掛着兩條人腿,一動不動,襪子仔細的看了一下衣服和鞋子,很象那個A先生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人想從這裡鑽出去嗎?
不管這麼說,人這麼吊着也不是一回事,於是他返回井道車,拿出一根鐵釺,將A先生身邊擠在一起的磚塊撬動,由於他雙腕受傷,無法準確地撬磚,只好手腳並用,將鐵釺塞進一道小縫,然後再用身體壓着鐵釺進行,磚倒是撬了幾塊下來,但是人周圍的磚,卻沒有一點鬆動的痕跡。
襪子的雙手只是稍稍用了點力,就鮮血迸出,浸透了手腕上的紗布,襪子心中不由得有氣,你要是不弄傷我的雙手,我早就把你救下來了,哪怕是隻弄傷一隻手,留一隻手也好呀。
沒辦法,因爲這個地方的穹頂,已經向下凸出,本來一人多高的地下通道,就去了一小半,再加上地方有很多都是碎磚碎石,空間已經十分狹窄了,以至於書中來的雙腳,都快可以踩到地上的石頭堆了,襪子只好直接鑽到蘇東來附近的磚石上,重新找了一條縫,將鐵釺放進去,用身體項住鐵釺,使勁地搖晃,晃了好幾下之後,石塊開始鬆動,再晃幾下之後,一下子掉下了大量的磚石,蘇東來也隨之掉了下來,碎石將襪子也埋了半截進去。
襪子雙手受傷,無力去扒開磚石,在石堆裡掙扎了好久,才爬出來,就再也沒有力量去拉蘇東來了,只好將蘇東來身上的夾克拉鍊拉開,用胳膊從來克的後面穿過去,手從衣領上穿出來,用夾克的袖子,兜着蘇東來的兩隻胳膊,把他拉了出來。剛拖出不久,豎井裡的磚石,全部塌了下來,將蘇東來的雙腿,埋在了磚石中。
襪子趕忙探了一下蘇東來的鼻息,已經停止了呼吸,但是他的雙手已經無力了,無法進行胸部按壓,只好站在蘇東來的身上,用雙腳踩住他的雙胸,一下一下地踩着。
忽然,蘇東來劇烈地咳嗽起來,襪子鬆了一口氣,趕緊下來,用衣袖擦了擦蘇東來嘴角的血跡,說道:“這到底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先走。”蘇東來虛弱地答道。
襪子將蘇東來扶進了井道車,按照蘇東來的意思,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等襪子停好車,蘇東來告訴了襪子密碼,讓襪子去沙懷山別墅的地下室,取出了早已被蘇東來打好包的三個行理箱,同時又讓襪子取了一批治外傷的特效藥,用屋裡的區域網絡,給賀蘭衫小姐發了一封郵件,是轉移和護理沙懷山的有關注意事項的郵件。
從垃圾房出來後的襪子,神態自若的走進了別墅,來到地下室,看到屋內擺放了許多奇怪的設備,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但畢竟襪子也不是孤陋寡聞的人,知道這些是用來鍛鍊身體的,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三隻普通的行理箱,襪子找到了一輛垃圾車,將三隻箱子扔了進去。
然後又在藥品區找到了治療外傷的急救藥,同時在一臺外傷治療上,讓治療機器人對傷口上受創的肌肉和組織,進行了修補,敷好了藥之後,開始利用屋內的區域網,開始瀏覽新聞。
宇宙網是一種全宇宙的網絡,它不僅大,範圍廣,人人可以上,最關鍵的是它很嚴格,不受任何組織和個人的操控,再加上數據量太大,有的時候查找一些資料起來,它的速度並不快,所以一些特定的人,並不是很喜歡它,於是就產生了許許多多,各有特色的小網絡,這些網絡,大部分都帶有很濃的黑色味道,具有鮮明的個性,以襪子黑幫成員的身份,擁有這樣一個賬戶,是很正常的啦。
先給賀蘭衫留了一封郵件,然後再查了一下網上的新聞,對這兩天的事情,有了一個大致上的瞭解,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開自己的賬戶,因爲他很明白,在政活家到訪來同一時間,發生了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肯定會有很多人的關注,自己的黑道郵箱,肯定處在被監控中,於是他用暗語,給袋子,花子(賀蘭衫)各留了一封信,同時設定爲十分鐘後發出,然後帶上東西,就離開了。
電話,與網絡不同,它是一種古老的通訊手段,由於它本身不帶有操作軟件,因此他很難被黑客使用,最高級的電話,也就多了一個語音自動加密功能,當初的傳播方式是無線電波,而現在就變成光了,另外,不管是設備,還是使用費,都比較貴,所以,在普通民衆中間,免費的宇宙網纔是王道,而電話,這是有錢人的玩意兒。
等襪子出去了,去了別墅裡的地下室,蘇東來也踉踉蹌蹌的出來,給王延祖打了個電話,講了這幾天的事,王延祖也沒有什麼建議,只是強調安全,然後掛斷了電話。
蘇東來剛回到井道車,就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是下午三點半了,襪子將車停在了一處地下水道的拐角處,坐在那裡發愣。
見蘇東來醒來,襪子說:“A先生,情況有點不妙,這城市的地下水道,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利用,向來都只有老鼠和蛇,就算是地下水道的維護和保養,一直都是由工程機器人地進行的,只有我們砍頭幫的幾個人來了之後,因爲隱藏的需要,纔開始經營地下水道。”
“我們在這地下水道設置了數百個隱藏點,每個隱藏點都有相當的給養,還修築了許多的工事和狙擊點,爲的就是在被追捕的時候,有一個藏身的地方,然後方便出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