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蘇東南一下子愣住了,他對這個人的感覺非常不好,太精明瞭。
“傑克先生,您放心好了,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意,我來這兒等您的目的,只是要向您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就是之前在餐廳裡,和肖清一先生一起出現的那個年輕人。”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並不認識你,也沒有見過什麼年輕的先生。”
“您知道,外面的戰爭還在進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據我所知,您在這兒已經住了三十年了,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講,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你一般不會離開這裡,所以,我要向您講清楚,我對您沒有任何威脅。而且,我並不是什麼大家族的人,也不是僱傭軍,賞金獵人之類的職業者,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和那位年輕人有點糾纏,我只想知道他的消息。”
“你們這麼快就找到我這裡來了,可見你們的能量還是很大的,不過我沒有見過什麼年輕人,只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
“不是我們的能量大,而是我們要在這裡找人,肯定要先關注一下肖清一先生,當我們發現有很多大家族的巨頭也在這裡的時候,我們更小心了,說實在話,連您這兒我們都惹不起。”
“可以呀,連我用的逃生通道的出口,都被你們找到了,還有什麼惹得起惹不起的事?”
“請您原諒,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來這赤鐵聯邦管理區已經有三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謹小慎微,小心經營,因此有一些人向我通風報信,也是在所難免的了,我知道您背上的小孩子,是肖先生的養子,我們也惹不起,但是我知道,這個孩子是和那個年輕人一起,從那個餐廳裡出來的,我只想知道那個年輕人的下落。”
“這孩子是開着他自己的車來我這裡來的,我並沒有見到什麼年輕人,如果你覺得我老了的話,那也沒關係,我已經活得夠久了。”
“傑克先生,一個小時之前,我留在小北京小朋友家裡的五個人,全部被人割了脖子,一刀致命,我不認爲是小北京小朋友做的,而剛好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卻厲害非凡,因此我才能跟過來。”
“再說了,我知道傑克先生非常厲害,如果是您的屋子附近,地道的進出口,甚至是您的這種小飛船,我們都不敢靠的太近,您的有些技藝,確實還沒有被人超越過,但是我們惹不起,可以躲得起,您看看,我們所有的人,離您最少也有一千米以上,就是爲了防備您的終極絕技,爆炸。”
“沒關係,我老了,身體差許多了,先找個地方歇會兒,你們慢慢等。”
話音未落,那艘老舊飛船的周圍,亮起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膜,像碗一樣扣了下來,剛好將倆人一船,完全罩在裡面,也不再管外面的事情,一心一意的重新整理自己的行裝來,對那種小飛行器進行精心調試。
貝爾卻等不下去了,肖清一不說,他只是孤家寡人一個,避開就行了,西門家族在這邊的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溫莎小姐的身後……
“傑克先生,您的這個防護力場,對絕大部分的能量武器有效,但是,對純動能武器呢?”
讓貝爾坐在裡面那套東西,就和古代的時候,飛機上面那個彈射座椅一樣,很小,僅比一個人的坐姿大不了多少,蘇東來並不知道他已經殘廢了,需要那樣一件東西,但很明顯,那是相當精緻的工業產品,當然,這個東西也好像是一個帶玻璃罩子的輪椅,貝兒的上半身在外面清晰可見。
只見他擡起手,輕輕的揮了一下,周圍那幾個人的身子下面,緩緩的升起來一根手臂粗細的金屬桿,金屬桿頭上頂着的,卻是一挺加特林機關槍,蘇東來覺得這幾挺加特林,比他前段時間用的更大,就用瞄準器的測距儀,測了一下槍管的直徑,好傢伙,都是二十毫米口徑的,成了加特林機關炮了,又看了一下那個彈鏈,上面掛的全是***。
蘇東來知道,貝爾絕對沒有把自己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訴西門老二,要不然當時在餐廳裡,西門老二就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了,而據自己這段時間的瞭解,這個貝爾身後的家族,曼索爾,應該就是那個西門老二的老丈人家,在人家兒子都死了的情況下,還隱瞞了這麼多信息,他到底想幹什麼?
蘇東來對這個地方不熟,而且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有着範保財和周壯,可以提供一些最起碼的情報,最不濟,還有霍勝雄和劉老頭,但在目前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他需要更加小心。
當初在出走的時候,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唯一可以用來做情報工作的,就是手中那個最新型號的視頻播放器,而且還是中學生版的,也只有這種學生版的東西,纔會所有的探測功能都有,雖然每一種功能都是入門級別的,紅外線探測,超聲波探測,雷達探測,最起碼的分子分析儀,DNA鑑定探針 ,但是就目前來講,只有紅外線探測儀,在這個環境裡,才勉強用得上了。
精度只有入門級別的紅外線探測儀,根本就發現不了什麼,所以,蘇東來無法判斷此時的貝爾,到底是不是爲了引他入甕,而特意做的一個局。不過想想也應該不是,因爲這兩個人根本就和自己沒有關係,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會把他們怎麼樣。
所有的加特林,都掛着長長的彈鏈,蘇東來看得很清楚,所有的機關槍,都打開了保險,拉動了槍栓,只等一聲令下,瀑布一樣的彈雨,就將會潑向那一老一小兩個人,至於這些高速飛行的***,穿過那層防護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蘇東來還真不知道!
很顯然,傑克老頭作爲一個久經歲月煎熬的老人,根本就不在乎什麼顏面,當他看見外面的人拉動槍栓之後,他迅速地抱着小北京,跳進了旁邊的一個大坑,直接在岩石地面上消失了。
“打,先把那艘飛行器打爛。”
五條長長的火舌,一起飛向那座淡藍色的光罩,引得光罩表面的藍光,不停的波動,光罩裡面飛行器的外形,不停的扭曲,根本就看不明白它有沒有損傷,倒是對面一個機槍手射出來的***,不時的飛到自己面前來,彈體在岩石上發生彈跳的時候,不時的冒出一簇簇火花。
蘇東來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貝爾和西門老二,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他還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阿爾法十五星的時候,那個地方就亂成了一鍋粥,自己現在來到這個隕石城,可這個地方現在,卻變得更加亂七八糟的,就像一鍋加了老鼠屎的粥,讓他更加不舒服。
不管怎麼樣,他決定,不坐以待斃,前面不到二千米處的地方,也有一個機槍手,正好處在自己和傑克老頭之間,蘇東來決定弄死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裝備,將那點斗篷拿出來,蓋在自己身上,悄悄的向前爬去。
眼前的局面,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不管外面如何風高浪急,眼前的這兩撥人都十分低調,他們都怕引起了外人的注意,貝爾不敢攻進去,也不敢使用炸彈一類的東西,當然,更不敢引爆捷克老頭的炸彈,這類的東西,引起的動靜太大,一旦事情暴露出去,兩人都有點承受不起,因此就在這裡耗上了。
半個小時後,蘇東南離前面的那個人,只有不到三十米遠了,然而,這三十米的距離,卻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可能因爲知道,老傑克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眼前的這個人,也在自己周圍三十米的範圍以內,佈下了大量各種各樣的傳感器,還有無數的微型炸彈,那些只有蠶豆大小的微型炸彈,對付機械不行,但是對付有血有肉的人來說,卻又太厲害了,除非你躲在機甲中,渾身沒有一點外露。
蘇東來趴在那個岩石的凹陷處,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要想不驚動任何人,就直接把那個人幹掉,實在是不太可能,除非用激光槍遠射,可是那還是會讓人發現,畢竟激光束人人都看得見,不對,蘇東來很強烈的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遠射,對,就是這個東西,很明顯,這幾個機槍手沒有穿護甲,可以直接給他們以殺傷,於是蘇東來趕快檢查自己的武器,激光槍?不行,脈衝武器?沒帶,飛刀?距離太遠,沒把握一擊致命。想來想去,總是想出了一個東西:箭。
平躺在坑底,先從旅行袋的底部硬襯上,抽出了兩支軟塑料杆,一尺五寸長,蘆葦粗細,然後解下腰帶,鬆開卡扣,將四根細鋼絲兩兩一折,拼成一副長弓,三菱形箭頭往塑料杆上一套 ,再在箭尾弄上一點流蘇,增加點風阻,以保持箭的彈道穩定性,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蘇東來慢慢的從坑底探出頭來,緊緊的盯住前方的目標。
在和傑克老頭的對峙中,貝爾越來越急躁,連帶着那幾位機槍手也急躁起來,眼前的這位機槍手,在用機槍瞄準前方時,順便將頭頂上的反偵察斗篷,也一把拉下來了,露出了他粗壯的脖子。
他順便將脖子扭動了一下,那一剎那,蘇東來雙手在地下一撐,上半身離地而起,就在身子上升的過程中,左手持箭,搭在右手的弓上,盡全力拉開,雙眼緊緊的盯住那個人的脖子,幾乎沒有瞄準,那箭如閃電般的射了出去,在這空氣稀薄的地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按照蘇東來的本意,這一箭應該正中脖子,直接斃命,然而他自從出了新生星之後,再也沒有射過箭,忽略了十倍的重力,與三分之一的重力,對長箭飛行的影響,還有空氣的影響也與新生星的不同,幸好距離不遠,誤差不大,不過還是射中了目標。
三菱形的箭頭,直接射中了方的喉結,將聲帶,氣管,完全割裂,然後長箭繼續向前飛去,消失在那黑暗的深處,貼着地面飛出的長箭,只有箭尖那麼一點點金屬,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探測器的反應。
由於沒有射中頸動脈,那位機槍手失血卻並不快,剛開始,他似乎想用雙手把傷口捂住,但是很快,血液倒灌進肺部,引起了他劇烈的咳嗽。
機槍手的異變,很快引起了貝爾的注意,但是周圍既沒有能量武器發射的痕跡,也沒有火藥武器發時產生的強烈紅外線,如果說他被刀劍所傷,可是機槍手周圍的防禦圈,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貝爾一時迷糊了,但在監控器上,那位機槍手的生命信號,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
現在有這種能力的,只能是A了。貝爾不再理會那位機槍手的生死,打開公共頻道,聲音平靜地說:“A先生,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這個世界上,能夠無聲無息地把別人做掉的人,沒有多少,而在這附近的幾個,以他們的身份而言,根本不會對這種小角色出手,所以,我知道你跟着小北京來了。”
“我知道你和西門先生已經見過面了,但是爲什麼西門先生,對你那麼平靜呢?因爲我不僅把你大量的戰鬥影像,給藏了起來,而且還將和你有關的戰鬥人員,逐一處理掉了,除了你自己的兩個兄弟,以及桑切斯家族的那幾個目標之外,沒有人再知道你真正的身手,我知道我多次暗算過你,但那都是爲了我過去的老闆,現在他們拋棄我了,用藥水將我弄得永遠殘廢,所以我需要和你談談,談談我們合作的可能,我希望,我們能夠從對手,變成有限的合作伙伴。”
“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想和我見面,我會把你戰鬥過的影像,流傳出去,那些對於你而言,似是而非的證據,我會把它弄得讓人充滿了想象的空間,然後讓所有的矛盾,直接指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