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久經陣仗的高手,肖清一的問題一出現,就被西門老二牢牢的抓住了,也許他們在來到這裡之前,早就將雙方的優劣勢,分析得一清二楚,這才採取了相對應的拉措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幾分鐘之後,肖清一的情形更加不妙,就連一直被蘇東來夾着的小北京,也感覺到了,他東西也不吃了,一邊喊着爸爸,一邊哭出聲來。
但是這陣哭聲,似乎更加影響了肖清一的心情,他的動作更亂了,不管他的傳承到底和魚太郎先生有沒有關係,就憑自己己和西門家的關係,也無法讓蘇東來對目前的情形,坐視不管,於是他把小北京往地上一放,右手中的兩隻盤子往小北京面前一伸,說:“拿着。”
然後擡眼四處一看,馬路邊上,有兩隻掛着餐廳招牌的路燈,那金屬燈杆很細,只有鴿蛋粗細,兩米多長,蘇東來忽然轉身,猛衝過去,飛起一腳,猛踹在燈杆的根部,將整隻燈杆踢倒,燈杆底下安裝的膨脹螺栓,都給帶了出來,蘇東來走過去,單手抓住燈杆底部,大喝一聲,將最後的一顆膨脹螺栓,也拔了出來。
蘇東來將燈杆提在手中試了試,找準了重心,然後舉起燈杆,向餐廳的大門猛衝而去,臨到大門前,將手中的燈杆,當成一柄長矛,猛擲而去。
這隻燈杆剛一出手,就被裡面的人發現了,蘇東來對戰場的感知力,還是很不錯的,燈杆剛好飛向戒刀的進攻路線上,此時的肖清一,也覺得自己有把握在對方停止進攻,避開燈杆的那一剎那,就可以緩過神來,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了,畢竟對方的進攻方式,他已經熟悉了,對於自己自身的弱點,他也非常明白,所有的這一切,他有信心解決掉。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名持刀的職業者,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避開這支燈杆,他不但沒有停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一聲沉悶的響聲,兩米多長的燈杆,直接從那位刀客的後背胛骨插入,左前臂透出,但是他卻將正在調的身姿,以爲對方會停止進攻的肖清一,一刀斬中。
這一刀,直接斬斷了肖清一手中格檔的桌子腿,刀鋒順勢劈下,從對方的胸甲上滑過,將他的腹部和大腿,斬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而此時的西門老二,則越過那名刀客,雙棍夾擊,肖清一將手中剩下的一截桌腿擋住了一支短棍,卻無法擋住另一支短棍,結果那個短棍,重重地敲打那條受傷的大腿上,傳來了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
但是肖清一那隻沒有拿桌腿的手,則運掌成刀,輕飄飄地斬在西門老二的右肩上,西門老二,好像承受了萬斤之力似的,腿一軟,竟然半跪在地上,整個右手,完全耷拉下來。
那是片冰勁的運勁方式,蘇東來練過一段時間,雖然沒有任何成就,但是那種運勁的方式,與現在任何的一個門派都不相同,絕對不會認錯,雖然看起來是輕飄飄的,但實際上那力大得讓人無法相信,蘇東來可以肯定,這肖清一就是傳承於柳生家族。
那些被從餐廳裡趕出來的人們,都圍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看熱鬧,卻又引來了更多人的在外面圍觀,蘇州來站在餐廳門口,看着裡邊,離身後的人羣只有五六米遠,只是忽然之間,他後心的汗毛全部豎起來,好像被魔鬼盯上了一樣。
蘇東來毫不猶豫的向前一撲,一道至少有二十毫米的激光束,打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不僅如此,至少還有十多支大口徑的激光槍,一起向餐廳**擊,蘇東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扯過小北京,低着頭衝向人羣。
人羣一陣大亂,所有的人四下逃散,蘇東來不知道是誰的開槍,也不知道人羣中還隱藏着誰,他現在既不敢脫離人羣,也不敢靠近任何人,混在人多的人羣中,跑過了幾個街道後,他決定賭一把,他相信,這位肖清一能夠讓小北京跟着那位傑克爺爺,那麼,這位老傑克,在某個程度上來說,應該不是那些大家族的人。
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周圍沒有一個人,雖然前面的街道上,不時的還有人驚叫着跑過,但卻沒有一個人,跑到黑乎乎的地方來。
蘇東來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藉着街口微弱的燈光一看,小北京那長長的睫毛下面,噙着兩顆大大的淚珠,淚珠下面,也有兩顆深藍色的眼睛,和自己一樣的藍眼睛,哪怕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蘇東來依然看得很清楚,那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無助,深深的打動了蘇東來的心。
於是他溫柔的對小北京說:“嘿,看着我,怕嗎?”
小北京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我爸爸呢?”
“你爸爸去打壞人去了,剛纔你都看見啦,現在由我照顧你。”
“我爸爸不要我了嗎?”
一個從來就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對唯一一個能夠保護他的人,在說出來讓別人照顧自己的話之後,他感到了極度的惶恐。
“小傻瓜,他是你爸爸,怎麼能不要你呢!他還得等着你給他報仇呢!”
“他要我打壞人嗎?”
“不對,打壞人是他的任務,你的任務是罵人,首先,你要把那個女人罵的渾身出血,明白嗎?”
“明白。”
“好,現在聽我說,爸爸去打壞人去了,我們兩個需要躲起來,不讓壞人找到我們,知道嗎?這個地方誰對你最好?”
“傑克爺爺。”
“好,我們現在就偷偷的去找他,讓他把我們藏起來。”
“好。”
小北京擦乾了眼淚,把短了一截的袖子拉了拉,又把自己的衣服整了一下,站得像個紳士一樣,然後拉着蘇東來的手,在兩座房子之間,找了一個更窄的牆縫,擠了進去。
曲彎八拐之後,來到了一堵牆的後面,蘇東來輕輕地探頭一看,又回到了小北京的小屋附近,剛纔肖清一打坐的大石頭上,有一個人揹着手站着,於是他拿出生物定位儀來一看,周圍還有幾個熱源點,是埋伏的幾個人,於是他拉着小北京,又退了回去。
“小北京,我們現在要去找傑克爺爺,剛纔我們只是回家了。”
“我知道,可是我要把我爸爸留給我的東西拿走。”
“爲什麼呢?”
“你剛纔不是說,我爸爸要去打壞人嗎?肯定好久回不來了,他要你照顧我,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前面那塊大石頭底下,有爸爸留給我的字,我每天都照着寫,叔叔,你能幫我把它拿回來嗎?”
一雙可憐楚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蘇東來,本來現在應該找個方法,無聲無息的走掉,纔是上策的,現在要去拿東西,非要把這五個人幹掉不可,那驚動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了,可是……得,幹了。
於是他重重地對小北京點了點頭,將他拉到一個拐角的牆角根,讓他蹲下,拿出身上僅有的一頂反偵察斗篷,蓋在他的身上,說:“別動,我去去就來。”
於是他起身翻過一堵院牆,落下去向這個院子的一個對角跑去,,又翻到另外一個院子裡,這兒很多的院子裡都有人,但是他們看着一個陌生人,在院子裡跑動,都一聲不吭,在這種混亂地方混生活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小民的死活,事實上也是這樣,蘇東來纔不想管這些人的死活呢。
那個人就埋伏在隔壁,他在院牆上弄了一個小洞,人躲在院子裡面,通過小洞觀察外面的情況,其實那個院子裡,也住着人,但是這個埋伏着的人根本不在乎,他不相信這些普通的人,敢把他怎麼樣,所以他埋伏在那裡,,專心致志地觀察到外邊的情況。
輕輕地翻過院牆,落到這個院子裡之後,蘇東來表現得就像是這個院子裡的人,他慢慢的向屋檐底下走去,院子裡沒有一個人說話,等到他走到屋檐底下後,忽然如一個幽靈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個人衝去,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嘴就被人捂住,一刀割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相同的動作又重複了三次,然後他走到一個小馬路邊,深深地地吁了幾口氣,然後順着小道,向那塊大石頭跑去。
剛一拐過彎,那個站在大石頭上的人就發現了他,於是就端起激光槍瞄準了他,蘇東來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轉身就要跑。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開槍了。”
蘇冬來站住了,他先是慢慢的舉起了手,然後站住了身體,那個端着槍的人,很快就走了過來,他不認爲蘇東來是一個危險的人物,畢竟他的手舉得那麼高,不僅手上,連身上都沒有武器,他只想過去問問,鬼鬼祟祟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就在他準備轉到蘇東來的前面,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蘇東來用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槍管,一轉身,另一隻手從護腕中抖出一支短刀,“嗞”地一下,割斷了他的脖子。
也沒有管他口袋裡有沒有錢,更不想知道他的主子是誰,蘇東來徑直走到大石邊,將小北京的東西摸了出來,然後就在他們居住的小屋裡,給小北京找了一個揹包,幾件隨身衣服,然後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蘇東來的臉,變得有些陰沉了,現在戰鬥不僅僅是在地面上進行,半空中,也不時地掠過一艘艘戰鬥艦,時不時閃過的激光,顯示着戰鬥的膠着,顯然官方一直保持着中立,但也預示着雙方投入力量的增大,這也意味着,出去更難。
在城鎮的邊緣,蘇東來終於看到了小北京的交通工具,這是一臺普通的車用發動機,就是一臺重力場發生器,具有三維六向的動力輸出,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但是運行的聲音十分平穩,即使功率不是十分強大,但也是經過了高手精心保養過的。
以這臺發動機爲基礎,上面雜亂無章地焊了一些架子,架子上掛着各種各樣的裝甲板,可以擋住宇宙間各種小隕石的撞擊,大致上像一艘小船,小船的兩頭,裝了不少的打撈臂,帶着繩子的射弩,還有一張帶着小型飛行器的大網,整艘小船,就是一艘空間打撈船,看來當初,小北京市把自己當成一個無主的貨物,給撈了上來的,蘇東來在心裡想道。
小北京在前座駕船,蘇東來拿了一把激光槍,坐在後座警戒,小船貼着地面飛行,繞了大半個圈,來到了小鎮的另外一端,等小北京停下來的時候,蘇東來才發覺,他到了另外一個垃圾處理站。
如果把小北京的家,看作一個垃圾處理站的話,那就是一個專門處理生活垃圾的地方,而眼前這個地方,也是一個垃圾處理站,一個專門處理工業垃圾的地方。
這個地方遍地都是工業垃圾,成堆的電子線路板,成排的電機,成堆的高磁換能器,蘇東來正在觀察的時候,小北京已經把小船停在了一堆垃圾的縫隙裡,蘇東來又好像被什麼東盯住了似的,這種感覺很熟悉,他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用激光槍瞄準了。
“傑克爺爺。”小北京站在座位上喊道。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持槍從垃圾堆後面走了出來,小北京一見,嘴一癟,頓時就哭了起來,老頭伸手抱起小北京,依舊用槍指着蘇東來。
“我知道肖先生委託你照顧小北京,但是我不一定同意。”
“傑克先生,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不知道您這裡有沒有什麼渠道?”
蘇東來根本就沒有要帶去小北京的意思,這讓老頭感到很詫異,想了一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西門家族與桑切斯家族幹起來了,桑切斯搶走了西門家族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