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空就像罩着一層淡淡的霧靄,滿是戈壁般荒涼的地面上,一艘星艦緩緩的啓動,捲起一片塵埃。
升空後的星艦有如離弦的箭矢,向着高處急射而出……
滿是塵埃的邊緣,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的憑空而現,對着地面上那艘星艦離開造成的痕跡,那人緩緩伸出了手,手上黑色權杖輕輕一揚。
時光逆流。
下一瞬,星艦巨大的身影迴歸到了原有位置,不差一分一毫,彷彿它從未升空過一般。
玻璃棺材內生無可戀、一心等着自己被淹死白洛突然被嚇了一跳。
原本都要漫上脖子的古怪液體突然就降到了腰背的位置?她保證,她剛纔沒有眨眼!
噙着微笑站在玻璃棺前的宴清瞬間皺了皺眉頭,“誰!出來!”
一聲輕喝,就像一道盪漾開來的水波,頃刻間,除了白洛之外,那些只會微笑和轉眼珠的美女屍體們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一個個從玻璃棺材內出來的人,生活、鮮明,彷彿從來不曾死去過一般。
看着頃刻間就被37個拿着各式武器圍在中間保護起來的宴清,白洛直想對着他豎一個食指!
她算是明白了,這個宴清只怕本身的異能只是封印一類的沒有實質攻擊性,全靠着自己製作的人偶保護啊!
但是,爲嘛她還是被控制的狀態?
領域全開,依舊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蹤跡,宴清心頭警鈴大作,這人等階必然在他之上!
雖然心中巨驚,宴清依舊保持着那最完美的微笑。
“若閣下只是路過,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大動肝火,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更好。”
“我們,有仇!”彷彿風中的嘆息,那聲音很輕很空靈,一拂而過,完全沒有那尋仇該有的語氣,反而帶着一股滄桑的沉澱感。
宴清目光一凝,身旁的美女們瞬間向着各個方向胡亂的放了大招,藤條、火焰獸、風獸、水盾……
只是那些異能招數剛形還未展開攻勢便已然煙消雲散。
“你是誰!”宴清突然側身,直直的看着飛船門口的方向。
隨着宴清的眼神一偏頭,白洛,咦?她能動了!
呃,這種時候她還是假裝木頭人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兩人若是開打,她直接瞬移逃跑!
很好,傳送陣又能使用了!
餘光打量過去,白洛便發現門口多了一人。
那人安靜的站在門口,右手一根不知何種材質的黑色權杖,一張銀白麪具遮住了整張面容,一身及地黑色長袍,全黑的材質上隱隱流淌着金色圖案,複雜的紋路彷彿有生命般在黑袍上四處遊走,若隱若現。
那黑袍人就這麼安靜的站着,安靜得彷彿沉澱了時光一般。
有那麼一刻,白洛覺得時間停止了,就在那一個恍惚間,就像久經歲月的洗禮,卻又捺不住時間的流逝,紅顏枯骨,最終只剩下了一縷塵埃。
白洛:擦!
晏清的那37個人偶美女保鏢風化消散了!
“你是時……”剩下的話猶如宴清的身軀一般,消散無形,泯滅爲煙塵,一拂而散。
白洛:……
這是一招秒殺?
秒殺!?
而且是屍骨無存的秒殺!?
她現在該怎麼辦?裝死!?
好吧,裝死只是自欺欺人,這麼牛x的人物,絕對已經發現她了,既然對方沒動手,那麼必然是不準備殺她了。
余光中,那黑袍消失在門口後,白洛推了推玻璃蓋,因爲並不結實,白洛一下子就推開蓋子跳了出來。
環視一週,白洛發現這宴清還真是死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突然間,白洛有點心疼,殺人要先越貨啊!
帝國排第六號的通緝犯,這該有多少家當啊!
而且,這是什麼異能,完全沒看見黑袍人出手,宴清就掛了?是宴清的戰鬥力太渣,還是黑袍人戰鬥力爆表?
白洛覺得還是後者比較可信。
“下來吧。”依舊是那嘆息一般的聲音,彷彿風輕輕拂過耳際,下一秒白洛便發現自己轉換了位置,眼前,一艘碩大無比的星艦。
余光中,那黑色帶着流動金紋的袍子動了動,純黑的權杖劃過一道弧度,下一刻,碩大的星艦同樣煙消雲散,化爲時間長河中的滾滾塵埃。
白洛:→_→她膽子小,不要這麼嚇她,而且,好浪費啊!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安撫了自己那被嚇爆了的小心臟,白洛態度真摯的表示感謝。
雖然這位前輩應該是來找人偶師宴清尋仇的,但是人家救了她那也是事實,做人要知恩圖報。
當然,白洛覺得這位沒什麼需要她幫忙的。
沉默……
等了五分鐘沒有反應。
白洛:→_→她要不要客氣下,然後趕快溜?
低頭,就在白洛思忖着怎麼客氣的開溜時,黑袍人開口了,不再是那虛無縹緲的嘆息,而是真真切切的聲音。
很特別的聲音,空靈,蒼白又帶着迷惘,在他開口間,她彷彿看到了時光的流淌,滄海桑田,萬物變遷,時光卻又永恆不變,望不見盡頭。
“那一次,我和她在這裡分開了,我一直在找她,一直找,一直找……直到很多年後,我才找到她。”
“您那時候爲什麼要和她分開呢?”莫名的有一股悲傷感,白洛突然有一股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感覺,下意識的脫口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猛然一個激靈,白洛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多什麼嘴啊!這可是神境!縱然她有着千般道具,但是在神境面前,也要掂量掂量。
人偶師那吃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這種神境的**是可以隨便問的嗎?
說不定人家只是故地重遊有感而發的感嘆下,你插什麼嘴呀!!
所幸,身旁這人似乎脾氣很好,想象中的被拍死這一情況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聲音中壓抑的悲涼感愈發濃烈了起來,“那時候,我很弱,很弱……弱得在敵人面前沒有一絲的還手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帶走。”
“那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麼我會這麼弱,爲什麼我沒有能力保護她。然後,我努力,努力的一直在努力……”
“她那麼好,有那麼多人喜歡,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把他們比下去……”
低淳、磁性的男聲卻無端的讓人壓抑、難受,莫名的有一種想哭的心酸,白洛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是一個爲了愛情逆襲成神的故事嗎?
但是爲什麼她覺得大結局是個悲劇呢?